放下已经磨好的黄铜法剑,杜乘锋怔怔出神。

    大概过程,他倒是都已经了解清楚了,包括这黄铜法剑的来历,以及那泰阴山神庙的所谓法术,大概是如何运作的——起码就杜乘锋在法剑的视角看来,应该是不存在什么法术的,毕竟不管是论品质,还是论承载的煞气,他马鞍包里随便抽出一把家伙来,都要比这黄铜法剑强了太多。

    然而,就是拿着这柄奇怪的法剑,照着两本青袍丑汉现编出来的法经,那姓张的盗墓贼,硬是真修出了东西。

    这与其说是什么法术,倒不如说是“俺寻思着这事能成”,然而最离谱的是,在那个盗墓贼一遍又一遍的寻思之下,居然真给他练成了。

    这种狗屁不通的事情居然能行?

    就连科幻作家都不会用这种夸张的设定吧?

    “你怎么了?”

    一旁的刘博伦开口了。

    “你刚才……”

    “啊,没。”

    杜乘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这么看的话,所谓诗书正气的原理,他大概也猜到了,无非是一遍又一遍的读书之后,彻底相信了书上那些东西,于是在“俺寻思这个事能成”的情况下,他们就真的修出了点什么——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阮山涛这样的强者能修出东西,但蓟北那个废物王高承却也能被当作人才,派去北地边境来总管一州军械。

    合着这玩意跟实力却是没什么关系的,只要寻思着能成,那么在坚定的意志之下,这件事就真的能成。

    就像他在打磨大戟的时候,那些楚人说过的一样。

    “坚定的意志,能够改变一切。”

    这与其说是鼓励,倒不如说是一句总结。

    那些楚人真的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而现在,杜乘锋,也同样发现了这一点。

    而这,便是不杀人也能变强的办法。

    那就是坚如磐石的意志本身。

    “我这边没事了,这就开始念书。”

    杜乘锋对刘博伦这样说着。

    “工作会给人带来灵感,我感觉自己已经开始理解这本书在讲什么了。”

    随后,他准备自己尝试一下。

    至于尝试的方式,这个倒是不复杂,反正只要“俺寻思这事能成”就可以了,条件这么宽泛,验证的办法自然也多的是——就好像现在这样,杜乘锋正在聚精会神的盯着眼前的书本,努力想象它变成一串铜钱,又或者一块木头。

    尝试足足用了一刻钟。

    书本没有任何变化。

    “没道理啊,难道又是我心不诚?”

    杜乘锋颇为不解,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去寻思了,怎么就不成呢?

    于是,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跟刘博伦聊聊,毕竟对方看起来比他聪明多了。

    万一能聊出点什么呢?

    “什么?你说伱要让书变成别的东西?”

    这一刻,刘博伦看向杜乘锋的眼神,如同看到疯子一般。

    “这种狗屁不通的事情怎么可能行得通?你是不是也行散了?”

    “那不能,我现在正常的很。”

    杜乘锋连连摇头。

    “我也知道这种事不行啊,所以我才想试试……呦。”

    话才刚说出口,杜乘锋却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自己都知道这种事不行了,那不管后面怎么用力的去寻思,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毕竟根据楚人的总结来看,“坚定的意志可以改变一切”,所以问题来了,自欺欺人,还能算坚定吗?

    很明显,不算。

    他自己都知道这件事不行,那这件事就一定不行。

    这么想的话,这玩意的真正作用方式,比他刚刚想的“俺寻思这事能成”还要更复杂一些,起码只靠单纯的寻思,显然是做不到心想事成的——如果按照现有的例子来看,恐怕要非常大的执念,甚至要到几乎堪称魔怔人的程度才行。

    像是那个从山里取到黄铜法剑的,那个姓张的盗墓贼,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那个盗墓贼在拿到法剑和两卷宝经之后,对于“修炼成仙”的执念堪称走火入魔,于是在经历了漫长的修行之后,这个曾经的盗墓贼居然也真的凭借意志改变了现实,修出了一点什么东西。

    至于另一个例子,虽然举出来会显得有些不太尊重,但他的便宜师傅阮山涛,却也是一个类似的情况。阮老头从小便熟读圣贤书,对书中所讲的仁义之道,深信不疑,甚至穷极一生,都在贯彻他对于仁义的理解,也正是因为这份堪称执念阮老头才获得了这份强横的实力。

    然而,问题也就卡在这里了。

    类似的事情,他能做到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只是思索了片刻,杜乘锋便开始摇头。

    如果要成为魔怔人才能获得这样的力量,那他怕是做不到了,他既没有对修仙问道的极度渴望,也没有对于什么仁义之道的极度坚持——说白了,他就不魔怔,他只是个正常人。

    作为一个正常人,他会对各种事情感兴趣,也会对那些仁者和义士们表示钦佩,但要让他去当魔怔人……他自己就没办法接受这种事情。

    “我应该是学不了这个了。”

    叹息一声,杜乘锋将这本圣贤书还给了刘博伦。

    虽然不知道杜乘锋在这短短一会里面都想了些什么,但刘博伦倒也没什么意外——毕竟他之前也说了,圣贤书这玩意还是得从小开始念,才有机会修出诗书正气,杜乘锋眼下这个年龄,却是有点太大了。

    “所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虽然已经确定了这条路走不通,但杜乘锋还打算继续问问。

    “就,简单一点的,像我这种智力也能学会的。”

    “简单一点的……有。”

    出乎杜乘锋的意料,刘博伦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简单一点的确实有,毕竟就算是读圣贤书,终究也是要日夜诵读,直到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才能领悟到诗书正气……换句话来说,只要能进入到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就可以,用别的办法其实也行。”

    这样说着,刘博伦一一列举着。

    “像是我自己,就会在酿酒的时候进入这种状态,老头以前还在的时候,题字会进入这种状态。当然也有些更偏门一点的办法,比如现在流行的玄牝又或者行散……不过我觉得你是不需要再追求这个了,毕竟你刚才已经进入过这种状态了。”

    刘博伦抬手一指杜乘锋身边的磨刀石。

    “就在你刚才磨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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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继续去码字,大伙稍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