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露出无奈的表情,“我确实老了,但我还不算湖涂。”

    斯内普仍旧打量着邓布利多,盯着他的那只鹰钩鼻,好像能从判断邓布利多是不是在伪装。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他必须给出解释。

    他低下头搅拌着茶杯,“卡尔文正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违反魔法部的法律吗?”斯内普嘲弄地说道,“魔法部都快成他开的了。”

    “不,那样我反倒不太担心,”邓布利多抬起头看着房间里的福克斯,“他要做的事,可能和伏地魔有关。”

    “别开玩笑了,”斯内普冷冷地说,“哪怕他那天突然送给你一道索命咒,他都不会和伏地魔搅到一起。”

    “老实说,我倒不怎么在乎这个,”邓布利多轻松地笑了笑,“所以,多关注他一下,好吗?”

    斯内普认真地看着邓布利多,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最后,他缓缓地说道:“说起来,最近还真有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那天突然问我,对特里劳妮,有什么看法。”

    “哦,这确实很值得关注,”邓布利多喝下一口甜得发腻的茶水,“他想从我这得到你偷听的那个预言,你认为他知道是你偷听的吗?”

    斯内普仔细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他应该不知道,我在告诉他我和特里劳妮不熟后,他没有追问下去。”

    “而且,如果他知道了,恐怕我很难守住这个秘密。他在记忆魔法上的造诣不输于我。”

    邓布利多也沉思了好一会儿,随后摆了摆手,“如果他一直在打听这个预言,你就不经意的透露给他。只透露你听到的部分。”

    斯内普皱了皱眉,“让他知道,合适吗?”

    “他迟早会知道的,”邓布利多说道,“他肯定有办法拿到的。还不如我们主动透露给他。”

    “但我的问题是,他要这个预言,干什么?或者说,他和卢修斯,要拿这个预言,干什么?”

    斯内普也陷入了沉默,他和邓布利多都不明白卡尔文究竟想做什么,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不会把这个预言透露给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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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文此时藏在画着自家农场的魔法画里,他把时间调成黄昏,这是一个适合思考的时间。

    如何才能拿到预言的全部或一部分呢?夕阳下的卡尔文思考着这个问题。

    邓布利多既然说不会告诉这里,就没必要去他那里触霉头了。

    从特里劳妮那里强行获取也不合适,倒不是他怕了邓布利多,主要是没必要强行和他翻脸。

    那么只剩下两条路了,食死徒和猪头酒吧。

    卡尔文拿起桌上厚厚的一沓羊皮纸,上面记载了最全面的食死徒名单,甚至记载了很多仅仅是有嫌疑的人。

    这份名单并不是魔法部整理的,而是小天狼星和来姆斯共同整理的。所以上面记载的很多人并没有抓进阿兹卡班,比如:卢修斯·马尔福。

    卡尔文看着上面眼花缭乱的名字有些烦躁,他很快将偷听的嫌疑锁定在那些被抓起来的食死徒里。

    因为只有忠诚的食死徒在听到有关杀死他主子宿敌的预言后会选择通报,不忠诚的食死徒则会另谋出路。

    卡尔文写信给斯克林杰,让他好好询问关在阿兹卡班里的食死徒有没有听过这则预言。但是他没有报太多期望,其一是狂热的食死徒可能也会守护这个秘密,其二就是,听到这个预言的食死徒可能已经死了。

    所以在食死徒中打听这则预言纯属大海捞针,卡尔文只能将希望寄托猪头酒吧上。

    不过在一个鱼龙混杂的酒吧里去追寻十几年一个酒蒙子迷醉时说出的几句呓语,对卡尔文也是一件难度很大的事。

    “哎,去看看吧。”卡尔文自言自语道,一片金光闪过,他便离开了魔法画。

    来到猪头酒吧,此时刚好是正午,鱼龙混杂的酒吧里人最少的时刻,只有少数带着兜帽的巫师在角落里喝酒。而现在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站在吧台前,拿着一块破抹布,擦着永远擦不干净的桌子的酒保——阿不福思。

    “来杯黄油啤酒,阿不福思。”卡尔文坐到酒保面前套近乎地说道。

    阿不福思收起破抹布,“听见了,来杯龙血威士忌。”

    阿不福思认识卡尔文,同时也不太喜欢他,认为他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抓到机会就会宰他一顿。

    卡尔文无奈地笑了笑,喝了一口阿不福思端来的龙血威士忌,“阿不福思,我想问问,你对特里劳妮熟悉吗?西比尔·特里劳妮。我听说她十几年前在你这住过一段时间。”

    “嘿,十几年前的事,我能记住多少?”阿不福思没好气地说道,“不过这个特里劳妮,我还真有点印象。

    特里劳妮是唯一喝劣酒的正常巫师,她身材瘦小,脸色泛黄,脖子上挂着叮当响的珠子和项链。虽然穿的是名牌巫师袍,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洗,也没有补。

    她对人说话,总是满口未来迷雾,偏偏从来没有算准过。别人就从她半懂不懂的话里,替她取下一个外号,叫做骗子西比尔。

    西比尔一到店,众人便哄笑起来,有的叫道,‘西比尔,你又当了一串项链。’她不回答,对我说,‘来两杯雪莉酒,要一碟蟑螂堆。’便排出九个纳特。他们又故意喊道,‘你一定又骗人钱了!’西比尔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阿不福思还想再讲下去,但是卡尔文打断了他,皱着眉头问道:“所有人都觉得特里劳妮是骗子吗?”

    “唔……”阿不福思认真想了想,“大概是的,从来没人相信她的预言。”

    “一次都没有应验过吗?”

    “不,应该是有预测中的时候,”阿不福思有些不自在,“但是当时那人并不相信是西比尔的预言,而是啐了一口,认为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那人是谁?”卡尔文来了兴趣。

    阿不福思瞪了他一眼,怒喝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