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

    “秦先生,来,坐,不用紧张,只是简单的配合调查而已。”

    头发夹杂着许多灰白的中年警察面带微笑,“话说回来,秦先生还记得我吗?几年前还有十几年前,因为某些老案子,我们彼此都见过的。”

    “嗯,邵警官,好久不见。”

    秦国靖微微点头,表情平静,内心却是有些许的烦躁。

    他甚至怀疑自已最近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

    要不然为何诸事不顺,就连来趟公安局配合口供,都能遇上曾经因为某些旧事而打过交道的警察。

    “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啊,秦先生,这回又是我来负责有关于你的案子。”

    邵玉江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就是不知道秦先生在这几年里,睡眠质量还好不好。”

    “无关的话题就不要多谈了吧?我的时间有限,公司的事情还等着我过去处理。”

    秦国靖的话语带着些不满。

    但心里更多的是不想再提起十几年前,那桩和他有关的命案,以免言多必失,在无意间留下什么破绽。

    “说的也是,秦先生毕竟是知名企业家,手头上工作繁忙我也是能理解的。”

    邵玉江点了点头,却又继续道:“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不知道秦先生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您那个对您实施杀人未遂的亲戚?”

    听到这话,秦国靖的眼珠微微瞪大,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惊悚往事。

    他赶紧拿出手机看了下日期,又算了算日子,脸色顿时无比难看。

    “好了,不闲聊了,秦先生,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邵玉江说着,翻开了手里的本子,“昨晚10点13分,我们接到了一起报案,您的女儿秦慧珠小姐在城东公寓遭遇了一起入室绑架,根据报案记录,秦慧珠小姐指控您参与绑架,除此之外,秦慧珠小姐还指控您绑架了您的另一位女儿秦望舒小姐。”

    “这是一场误会。”

    秦国靖皱起了眉:“我的这两个女儿因为家里的琐事,跟我闹了些矛盾,而且我昨晚在联系不到秦慧珠后,就立刻打电话报了警,你们警方应该可以查询到我昨晚的报案记录。”

    “我们警方已经证实过这点。”

    邵玉江轻轻点头:“您指控的那位赵先生现在就在隔壁接受调查,除此之外,昨晚直接参与了入室绑架的那几名涉案人员,都已经被找到并依法逮捕接受审讯。”

    “既然如此还找我过来做什么?”

    秦国靖压着火气,很是不满。“这是正常的办案流程,秦先生,还请您体谅下我们的工作。”

    邵玉江面色平静,“毕竟报案人指控您参与了绑架事件,我们肯定要查清楚您与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关联。”

    “那你们现在查清楚了吗?”

    秦国靖又继续问,眼神看不出半点端倪,仿佛真的与这次事件无关。

    “嗯……那几名涉案人员自称知道秦慧珠小姐的身份,所以想要通过绑架她来换取高额赎金,并且对于昨晚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所以我现在可以排除犯罪嫌疑了吧?都说了只是家庭矛盾,子女不懂事诬告父母,不都是常有的?”

    “关于秦慧珠小姐被绑架一事,目前确实可以暂时排除秦先生您的嫌疑,同时我们后续也会调查那几名涉案人员与您是否存在关联。”

    邵玉江顿了顿,“但关于另一位秦望舒小姐被绑架一事,我们警方尝试联系了一下,发现秦望舒小姐确实处于失联的状态。”

    “……”秦国靖在短暂的沉默后回答,“望舒没有失踪,她受了伤在医院昏迷。”

    “哪家医院?又是怎么受的伤?”邵玉江继续问道。

    “城西第三医院,住院部三楼二号病房,据我所知她是在珠光酒楼里摔下了楼梯,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没多久,医院说她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回答这话时,秦国靖抓了抓头发,露出悲恸神情。

    见状,邵玉江皱了皱眉:“这件事警方会跟进调查,同时也会通知报案人。”

    “嗯,我知道。”

    “秦先生,您现在可以走了,在案件调查期间请您保持电话畅通。”

    “好。”

    秦国靖没有多说,满脸悲痛的起身离开。

    而邵玉江看着秦国靖离去的背影,目光深邃。

    直觉告诉他,如果秦望舒真的在医院昏迷不醒,必然和秦国靖脱不了干系。

    正当他思索之际,有个年轻警察走了进来:

    “师傅,您这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没太大进展。”

    邵玉江摇了摇头,他和秦国靖打过不少交道,深知对方是个看似脾气暴躁的老狐狸。很多有秦国靖参与其中的事情,要么是有其他嫌疑人主动认罪,要么就是找不到能证实秦国靖犯罪的关键证据,还有各种各样的因素干扰。

    “报案人还在局里吧?你去通知一下,秦望舒疑似在城西第三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让小周陪报案人过去一趟,然后咱们等下就动身去城西的珠光酒楼。”

    “好!”

    ……

    ……

    与此同时。

    刚要走出公安局大门的秦国靖,忽然听到了让他极其不爽的声音。

    “哟,这不秦总吗?好巧好巧,你也刚做完笔录出来呢?”

    赵光勇脸上带着揶揄的笑。

    见状,秦国靖顿感一阵火大。

    他深知赵光勇这时候“撞”见自已,肯定要恶心个几句。

    于是他佯装没有看见,转身便走。

    可赵光勇仿佛不懂什么叫察言观色,立刻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粘了上来。

    “真是太巧了,秦总,你车也停这个方向啊?正好,咱俩顺路,一起啊!”

    听到这话,秦国靖攥了攥拳头,强忍着给上两拳的冲动,额头青筋直跳。

    他继续装作没听见没看见,并加快了脚下步伐。

    “话说回来,秦总,您真是害得我好苦啊!”

    “您昨晚一通报警电话,搞得我今天大老远跑来做一趟笔录。”

    “本来我这时候应该在谈生意的,结果不得不放了别人鸽子。”

    “您说说,这笔损失怎么算?”

    赵光勇冷不丁的一番话,让秦国靖有了点不妙预感。

    他终于停下脚步,扭过头瞪向了赵光勇:

    “姓赵的,你又想搞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