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林婉意袅袅婷婷走了进来,虽身上有伤绑了自制的麻布绷带,却装扮清丽,显然是特意打扮过的。

    见了坐于首座的谢祤,含羞福着身子:“殿下。”

    谢祤赶忙上前搀扶:“你身上有伤,不必如此。”

    林婉意轻轻点头,暧昧不明。

    “咳!”

    林奇忍不住干咳一声以示提醒。

    林婉意见状,慌忙后退几分。

    林奇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看向谢祤,道:“殿下突然造访,臣也无甚准备,天色已晚,殿下日理万机,臣就不多留殿下了,殿下回府好生休息,仔细注意身体。”

    谢祤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转而笑道:“林将军好意本宫明白,本宫只是担心婉意伤势,便想着来看看,如今见婉意恢复不错,心中宽慰,也就放心了。”

    随后看向林婉意:“时辰已晚,婉意,你仔细伤势,待你伤好本宫再来看你。”

    林婉意羞赫浅笑着点头:“谢殿下关心,臣女会好好养伤的。”

    知道太子要走,她眼神留恋难舍,好不容易见上一回,不过才虚实片刻,实在相思难寄。

    “臣恭送殿下。”

    这边谢祤还想寒暄,那边林奇已经在送客,谢祤虽身为太子,但一心求娶林婉意,即便心中不满,也忍下了。

    稍稍颔首之后便带着明一离开。

    明一不满的沉着脸:“这林奇,怎能如此不知趣!殿下亲自前去探望竟被他直接驱赶,实在该死!”

    谢祤也是脸色阴沉,他料想林奇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却没料到他居然这般明着反对。

    想来得加快进程,逼他同意!

    他知自己这太子之位来得过于蹊跷,虽不知父皇深意,但也明白之所以能顺利册封,不过是夏元祁不愿将太子之位落到谢墨玹头上,想让他虚占着这位置,好等十皇子长大成人。

    他虽明白,却绝不任由他们摆布!

    既然太子之位落到他头上,他必定会全力守住这个位置,让那些看轻他之人后悔!

    而将军府内,林奇苦口婆心劝道:“婉儿,太子并非良人,你莫要错付,太子一位根基不稳,他尚且坐不坐得住都不一定,你与他站在一处,只怕前路艰难。”

    “父亲,女儿爱慕太子殿下,此生非他不嫁。何况,太子殿下既已坐上那位置,只要父亲帮他,他必定稳坐泰山,必定能登高位。到那时,女儿便是皇后,于林家不是更有益处吗?”

    “婉儿,你不明白!”

    林奇深叹:“朝堂之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太子一位也不是父亲一人说了算。朝堂之上,还有皇后一脉,镇国公府百年基业,树大根深,岂是你我能撼动?”

    “何况,还有个十皇子深得圣心,背后更有南阳侯府支撑,太子一位尚不知究竟花落谁家,你如此草率,只怕会赔上半生,爹爹不忍……”

    林婉意垂下眸子,她自来到此处,所见男子唯有太子谢祤最合心意,曼娘曾说过,她必定是母仪天下之命,因而太子册封之后,她才会前去临北一探究竟。

    她所在的世界从未接触过这等复杂形势,她只知太子便是太子,往后既是一国之君。

    而她,到时便是一国皇后!

    权利的诱惑太大,大到她当时毫不犹豫就借机接近,如今听林奇所说,虽有其道理,但她已无退路!

    只因她早已将身子交给了太子。

    若换个人嫁了,被人知晓她已非完璧之身,莫说是皇后之位,轻则被人耻笑,重则便是人头落地都说不定。

    从前她不懂其厉害,只觉得如前世那般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但她忘了,这时代繁文缛节如此复杂森严,从前那些放纵行径是绝不能被接受的。

    如此,她唯有嫁给太子,再无退路。

    “父亲,女儿……非太子不嫁!”

    林奇一顿,深感无力,又恨铁不成钢般的气恼:“爹爹已经将形势如何说与你听,你怎能如此冥顽不灵?婉儿,太子非良人,你若跟了他必将受苦!”

    林婉意有苦难言,只得低着头倔强不语。

    林奇见状更加生气,余光瞄见她手上的伤,又不忍责备,只得负气般的拂袖:“不管如何,爹爹绝不会答应!”

    林婉意震惊抬眸:“父亲……”

    “不必再说!你且明白,你爹爹我如今军功在身,便是贴出这张老脸也不会答应,你且死了这条心吧!”

    林奇气极,却又心疼爱女,哎哎叹了几声便径直离开。

    林婉意幽幽看着林奇背影,用力咬紧下唇,她已无路可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逼他同意了!

    李府。

    今日便是三日之期,李舒然让小秋摆了一桌酒席,早早便屏退下人独自等待。

    翘首以盼许久,也不知看了多少次窗外,却仍是不见那人到来。

    眼看着子时已过,李舒然失望的低着头:“他或许已经忘了与我的约定,不会来了……”

    话音刚落,苏依依人已经飞进窗内。

    李舒然惊喜一声:“青云居士,你来了!”

    又惊觉自己失态,红着脸垂下眸子。

    “今日有事耽搁,来晚了。你莫动,我看看你的伤势。”苏依依说着快速上前,熟练的撩开裙摆查看伤势。

    李舒然脸色更红,不自觉地偷瞄他的眉目,越看越是沉醉其中。

    “我猜想先前给你的白玉断续膏所剩不多,今日便多带了些,估摸着能支撑半月,你的伤势有所好转,内里的骨头也在渐渐连接,这几日你多下床走动,免得腿脚僵硬,不甚利索。”

    苏依依说着,拿出几瓶白玉断续膏,刚一抬手就对上一双炙热的眸子,整个愣住。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苏依依皱眉,还当面巾脱落,本能的抚了上去,重重松了口气。

    还好,未曾暴露。

    看向李舒然,不解道:“你如此盯着我作甚?我眉眼有东西?”

    李舒然羞红了脸,轻轻摇头。

    苏依依被瞧得心里发毛,起身将药瓶放在桌面:“你伤势渐好,按我说的做即可,我先走了,半月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