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依拧眉盯视,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良久,蹦出一句。

    “神经病!”

    这世界若真有什么仙气,哪还有什么生老病死?

    独孤信不紧不慢勾着唇。

    “孤知你不信,不过没关系,总有一日你会发现,孤说的是真的,不过到那时,小依儿,你可要小心些,孤……可是会吃了你哦……”

    他邪魅一笑,让人分不清此话真假。

    苏依依突的生出些许不安,她怒目而视。

    “独孤信,你有话就直说,莫要总是单说一半让人遐想乱猜,你说我身上有仙气,什么仙气?我又为何会有?”

    “孤不知你为何会有,但孤却知道,你身上那封印很厉害,不像是寻常人设下的,连孤也无法解开。”

    “不过……”

    他卖着关子:“小依儿,你这封印,快要碎了……”

    苏依依嘴角抽搐。

    她就不该问的,一个神经病+变态,能说出什么正常的话来?

    一会儿又说她身上有仙气,一会儿又说她体内有封印,便是说书先生的话本子也没他说得离谱。

    但有一件事她几乎要确定了。

    独孤信一定有臆想症!

    娘亲说的,那叫精神分裂。

    “那为何要杀那些江湖之人,为何要将他们化为灰烬?”

    “江湖之人?”

    “哦……”独孤信不以为然,撑着下巴,“他们欺负了不该欺负的人,自然要死的,孤不过时替人消灾,顺手的事罢了!”

    “他们得罪你了?”

    独孤信撇着唇:“算不上,只不过是孤与人的交易罢了。”

    “何人?”

    这变态,居然还能跟人正儿八经的做交易?

    指定没什么好事!

    独孤信一脸戏虐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孤啊!“

    ”……“

    苏依依咬着牙,她严重怀疑独孤信在戏耍她。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会儿说与人做交易,一会儿又说和他自己。

    有毛病不是?

    苏依依起身,不打算再继续停留。

    反正他满嘴胡话,也说不出什么多有用的东西来。

    独孤信挑着眉,一脸挑逗,左肩的衣服滑落,露出一侧有力的臂膀。

    苏依依沉下脸。

    “你个骚鸡!”

    “咯咯咯——”

    “谢小依儿夸奖!”

    苏依依:“……”

    见她吃瘪,脸色难看,独孤信笑容灿烂,一脸的花枝招展。

    苏依依懒得理他,一脸铁青的离开。

    心中却是把他骂了个千百遍!

    院内。

    鸠鹰从一开始的浑身戒备,到后面百无聊赖的寻了个位置喝酒,见苏依依脸色阴沉沉的,赶忙上前。

    “怎么了?查到些什么了?”

    苏依依摇头。

    “没查到?!那你在里面这么久,做什么?”

    “见了只骚鸡!”

    鸠鹰:“……”

    “哪来的骚鸡,苏依依,你在里面到底见了什么。”

    苏依依只感觉额间突起,烦得厉害。

    “独孤信说,他杀那些人不过是因为和别人的交易,至于以后会不会继续杀,他没说!”

    鸠鹰这才明白过来。

    她在里面见的人是独孤信。

    但看她那脸色,估摸着独孤信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他心痒难耐,好奇的紧。

    正想追问,却听前方传来寒冰似得语气威胁。

    “你敢再问,我就把你手脚卸了!”

    “……”

    鸠鹰顿住。

    想想算了,小命要紧。

    回到苏府后,温风意却一脸凝重的等在庭院。

    近些日子,温风意一直都是早出晚归,苏依依甚少见得到他。

    如今见他脸色沉沉,不由得心口一紧。

    “风哥哥,可是出什么事了?”

    温风意定定看她,眉眼深锁:“前几日,我救了一位少年,依依,那少年,是临北人。”

    苏依依不解的眨了眨眸子。

    “依依,临北又有灾情!”

    苏依依浑身一怔:“可是遇到大雪?如今时节,碰上雪灾却也算正常……”

    “不是雪灾,而是冬旱!”

    温风意说得斩钉截铁,不似玩笑。

    按理说,临北地处沅江下游,不该如此频繁出现旱灾,若说洪涝却是多有发生,便是过去的几百年间,也不见出现几回旱灾的。

    但只这一年,就已经出现两次。

    这不符合常理!

    “更重要的,临北旱灾自出现开始,从知府到县令无一人上报朝廷,此次灾情比之上次更为严重,据那少年说,临北灾情已久,如今已经出现瘟症,若不加紧控制,只怕要死数十万人!”

    “怎么会这样?”

    苏依依愣住,很快回过神:“风哥哥,此消息确定可靠吗?会不会是那位少年误传?”

    “不会!”

    温风意深拧着眉:“我已查看过他的病情,与在临北时的病症一模一样。依依,我怀疑,临北灾情实际并未解决,太子恐怕并没有如实上报。”

    “若太子当初并未妥善处置灾民,此次旱灾或许至今没有结束,而灾后瘟症,恐怕已经存续半年之久……”

    苏依依浑身一震:“你的意思是说,临北数十万百姓全都病了,瘟症扩散极快,岂不是意味着,周边几城也已有了症状?”

    她抿着唇,突地脸色惨白。

    难怪会无人上报,如此大的事情,谁人敢冒着诛九族的风险上报朝廷?

    何况先前负责临北灾情的人已是太子,又有谁敢指认此事是因着太子处置不当策有遗漏?

    “那少年如今在哪?”

    “已隔离在医馆,明日开始,医馆便会关门歇业。但这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那少年一路从临北来到上京,一路上接触了何人,又有谁因此染上病症,这些全都一无所知。”

    “依依,此事太大,我今日就是来找你商量,有什么办法能解决。”

    “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我今日必须进宫一趟。”

    她顿了顿,嘱咐道:“想来那病症你应该有法子治,只是未必能立刻见效。城中即便有人染上,也定会去寻你医治,你莫要做声,先暗暗将药材备齐,有多少要多少,越多越好!”

    “若是不够,你便去寻九儿,或是绿玉,尽可能稳住药材价格,莫要出现动荡。”

    温风意点了点头:“我明白!今日已晚,圣上可会见你?”

    苏依依眼神坚定。

    “若是不见,我便潜进去,定要将此事告知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