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五,小寒。

    早上。

    尽管很想睡个懒觉,但薛姑娘还是骑车去了学校。

    不久之后放寒假,再不久之后还会停课,她有的是时间陪她大叔。

    陈涛另骑一辆新车,也陪她过去了一趟,然后再返回轧钢厂上班。

    就当是锻炼了。

    而他的新自行车,自然就是李怀德送的自行车票。

    这位五毒俱全的老哥,对陈涛的看重,早已不局限于美食方面了。

    甚至连家里的事,比如怎么让母老虎满意,都会虚心跟陈涛请教。

    陈涛自然不吝赐教。

    可惜这年头条件不够,陈涛没法搞出西地那非,也就是伟大的哥们儿,不然这老李肯定得给他跪喽~

    中午。

    陈涛在食堂吃饭,秦淮茹和易中海也在一旁。

    话说,易中海平时都是由徒弟打饭,送到车间给他吃,现在却习惯在食堂了。

    边吃边聊,当然比一个人吃饭有趣。

    更有趣的是,刘海中今天没有去别的食堂,反而是一脸苦相地端着饭盒凑了过来。

    “唉~”

    胖头鱼重重一叹。

    秦淮茹好奇道:“二大爷你怎么了?”

    怎么了?

    被批评了呗!

    尽管不在一个车间,但易中海的徒弟遍布各个车间,消息自然就很灵通。

    他已经听说了,今天早上刘海中他们那车间的主任,把刘海中叫进办公室臭骂了一顿,声音之大,连外面的人都能听得到。

    这让刘海中的心情,如何能好得起来?

    刘海中没理会秦淮茹,而是直勾勾地看着陈涛,压低了声音说道:

    “老何,你教教我,该怎么和领导打交道?”

    陈涛不答反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干了啥事,然后碰了一鼻子灰?”

    刘海中郁闷地点了点头。

    他今天大着胆子,去了杨厂长的办公室,但没说几句,就被对方轰了出来。

    很快,生产部门的各位领导也知道了他搞小动作的事,都感到特别不满,最后就由车间主任出面,狠批了他一顿。

    可以预见的是,以后还得给他穿小鞋。

    特么的,要是真能给他当副主任,那就能给他当正的,就能继续往上进步,到时候,各位领导岂不是还得给他让位置?

    陈涛笑道:“老刘,我没办法手把手教伱,只能给你提一个建议。”

    闻言,秦淮茹和易中海都停下了筷子。

    而刘海中更是聚精会神,仿佛一个热爱学习的好学生。

    “跟领导打交道,或者说跟任何一个人打交道,最重要的就是投其所好。那么该怎么投其所好呢?就像咱们的杨厂长,他最关心的就是生产。老刘你要是能把生产工作搞好,比如弄一点小发明,提高生产效率,提高产品质量,那他肯定愿意提拔你。”

    “老何啊,你不干车间,不知道提高效率有多难!”

    “那就没办法了。”

    “可是,可是你……”

    “我怎么了?我的手艺在厂里没人能比,就算去国宴掌厨都没问题,老李因此看重我,不是很正常?所以说,打铁还得靠自身硬。这么多年来,你也该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松懈了?有没有努力提高工作技能?升到八级钳工,对淮茹来说不容易,可对你来说很难吗?”

    “……”

    刘海中无言以对。

    就专业技能而言,他确实很牛哔。

    毕竟是七级钳工,大部分工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

    但厂里的七级钳工,又不止他一个,老易还是八级呢!

    而老何呢,厂里就找不出一个能跟他比厨艺的人。

    甚至连傻柱都比不过。

    这样一来,人家李副厂长重视他不是很正常?

    秦淮茹叹道:“何叔,别说八级了,就是二级都不容易。”

    她不是傻子,也想努力提高技能,得到更高待遇,让家里过上好日子。

    但这太难了,而吸傻柱血又很舒服,那干嘛还要努力?

    陈涛吃了口馒头,说道:

    “是,二级都不容易,何况是车间副主任?这个位置,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上不去。所以老刘啊,你要么放平心态,要么就换一个人投其所好。你说你也真是的,直接就去找厂长,连个介绍的人都没有,你怎么想的?”

    刘海中尴尬道:“唉,我真不太懂这事~这样吧老何,等晚上回去,咱哥俩一起喝酒,你再给我讲一讲。”

    陈涛摇头拒绝:“今天肯定不行啊,我得陪小玲,还是等下次吧,下次一定。”

    刘海中心下不悦,但也不好强求。

    饭后。

    秦淮茹洗完饭盒,然后跟上陈涛,说起了刘海中的事:

    “二大爷不是好人,何叔你可别帮他。”

    陈涛笑了笑,说道:“你给我说说,他怎么不是好人了?”

    秦淮茹顿时鄙夷道:“他是二大爷,但处事很不公正。别说咱院里的事了,就连家事,他都搞不好。他很溺爱大儿子,却又对两个小儿子动辄打骂,就凭这一点,他就不该做二大爷!”

    又撺掇道:“何叔,你才应该当二大爷。”

    陈涛摇头失笑:“我对当几大爷没兴趣,倒是淮茹你,等以后年纪到了,可以试着当一回管事大爷。”

    秦淮茹忍不住笑道:“我当二大爷?我一个女人,怎么当大爷啊?”

    “女人怎么了?女人照样能当干部,更何况一个啥都不是的二大爷?街道的那王主任,就是你的榜样。”

    “王主任?何叔,你跟她的关系挺不错啊!几天钱,我出门买东西,可是看到你们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你俩该不会……”

    “照你这么说,我现在也和你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那我们是不是也有问题?”

    “……”

    跟未来公公这么聊,实在是太刺激了。

    秦淮茹赶紧换了个话题。

    ***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春节就要来了。

    这天晚上。

    陈涛吃完了晚饭,又和薛姑娘聊了一会儿,然后就回到了禽兽大院。

    毕竟还没领证,不能天天睡她家里。

    当他推着车来到中院,娄晓娥就迎了上来,还让他赶紧把车停好,然后跟自己去后院。

    “何叔,帮帮忙,老太太没胃口,你给她弄点儿开胃的。”

    “到底是她没有胃口,还是你没胃口,你可得说清楚了。”

    “好吧,是我……唉,大茂不在家,没人给我做饭,我这一回来,肚子都快饿死了!”

    “干嘛非得让他做饭?你也跟我学了几手,弄两样小菜下酒很难吗?”

    “很难!”

    娄晓娥振振有词道:“人家学厨,学徒工就得当三年,你徒弟我呢?三十个小时不到,你让我怎么做?”

    何雨水在一旁笑道:“晓娥姐说的没错。”

    陈涛把包递给了她:“别跟这儿贫嘴!帮我把包放好,然后过来,陪我一起吃你晓娥姐家的大户。”

    何雨水嘿嘿一笑,她特意留了肚子,就等着去后院吃老爸做的好菜。

    半个小时后。

    “何叔,你也吃点儿,要是吃不下,喝点儿也行,我家里有红酒,给大茂喝也是浪费!”

    说着,娄晓娥就翻箱倒柜地找酒。

    那就喝点儿呗,正好聊会儿天,反正这么早回去也睡不着。

    当娄晓娥找着了酒,三人也就开吃了。

    尽管陈涛曾喝过许多名贵的好酒,但他并不专业,自然就对娄晓娥的拿来的这瓶洋牌子红酒没多少了解。

    好喝就完事了。

    “下次要是有牛肉,我可以教你做一道红酒炖牛肉。”

    陈涛抿了一小口酒,对娄晓娥说道。

    “有!”

    娄晓娥说道:“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我正好送你几斤,让你做给小玲吃。”

    说完,又忍不住打趣道:

    “何叔,我妈听了你和小玲的事之后,可是好奇得很,常想请你过去做客。她想看看,究竟你有什么样的魅力,竟然能迷住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娄晓娥的妈?

    不就是后来当了何大清老伴儿的那位?

    陈涛笑道:“我哪来的什么魅力?要不是小玲可怜我,我到现在还打光棍儿呢!”

    何雨水咯咯笑道:“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不谈别的,就凭你的这手厨艺,谁能拒绝的了一辈子吃你做的饭?晓娥姐,你能拒绝吗?”

    娄晓娥白了她一眼,没有正经回答。

    她是喜欢何叔做的菜,但她可不能一辈子吃啊,不然小玲肯定会生气的。

    半个多小时后。

    没有喝酒的何雨水,先回了中院。

    而陈涛和娄晓娥,也能说点正经的事了。

    “何叔。”娄晓娥的面色十分凝重:“听了你的分析,我爸虽然已经有所动作了,但我还是很犹豫。”

    “犹豫什么?接下来你听我安排,保证让你毫无心理负担地离开。”

    “可是……”

    “没有可是。”

    “何叔~你对我太好了。”

    “你对小玲好,我当然得对你好,不然就是白眼狼了。”

    “唉,老太太她……”

    “她要是为你好,就不会让你买鞋,然后拿给柱子穿。你还没离婚呢,她这是想干什么?”

    “唉!”

    “晓娥,你不会是舍不得许大茂吧?到了那边,啥样的好男人找不到?凭你家的财势,一天换一个都行。”

    “我会舍不得他?哼,要不是我妈当初说他有多好,我都不会嫁给他……何叔,师父!我听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