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奴婢....快透不过气了。”

    寄云终是忍不住,推了推压着她的男人,小声提醒。

    高继行愣了下,耳廓蓦地透出一抹诡异的暗红,清咳了声,起身的同时,将她拦腰抱起,“马车等在外头,我带你回府。”

    嗓音莫名沙哑暗沉。

    哑娘见他要带走寄云,慌忙跑进来,比划着不让他走。

    念在哑娘收留寄云的份上,高继行没有追问她的身份,冷肃的目光盯着她,语气是有别于寄云的沉冷:“你收留她,我自会谢你。”

    “杜常。”

    “是。”

    杜常早就备好一箱的银子,提着箱子进来,在哑娘面前打开,“这里是五十两银子,足够你这两天对她的照顾和请医问药的钱,剩下的,是侯爷赏你的。”

    五十两!

    寄云眼眸蓦地睁大,莹润的眼眸紧盯着杜常手中的银子,久久无法移开。

    若是她有五十两就好了,日后离开西州,五十两足够她一家人几年的生计。

    可惜,攒钱的事,只能私底下来。

    她略移了目光,掩去眼中羡慕,见哑娘还在比划,微笑着朝她颔首:“这两天,多谢娘子照顾,你就收下吧。”

    高继行将这里交给杜常,没耐心再看哑娘比划,将寄云抱上了马车。

    马车里只有她二人,寄云瞟一眼突然沉默的高继行,心中很快有了猜测。

    他没问她为何在哑娘这儿,想来是已经查过。

    以公子的谨慎,放心将她留在这儿,定是肯定高继行查不出什么来。

    半个月没见,他脸上的肤色比起先前深了一些,许是在外练兵这些天,风吹日晒,如今沉着眉不说话,气势越发凌厉。

    寄云打量着他的脸色,出声打破沉默:“侯爷何时回来了?”

    高继行目光无声落在眼前脸色苍白的女子身上,开口嗓音便有些艰涩:“你怪我吗?”

    寄云诧异抬眼,目光撞进他深黑晦涩的眼中,心尖突地跳了下,忙移开目光,不敢去猜他是什么意思。

    在被妙仙儿捆了手脚之时,她怪过他。

    但那天公子的话给了她当头一棒,她不过是他众多侍妾中的一个,恰巧和他心中的故人长得像而已。

    他在某些时候对她的温柔,不过也是因着这张脸罢了。

    她还有自己的任务,是她不该对他生出情愫。

    今日开始,她会谨记自己的身份。

    垂下眼睫,再不去探究他的意思,低声道:“奴婢.....不敢。”

    女子态度谦卑柔顺,垂着头,只看到半个侧脸。

    高继行眉心紧拢,盯着眼前低眉敛目的女子,脸色越发透着阴晴不定。

    后宅的事,的确瞒不过他。

    有了冯天禄的前车之鉴,私会外男这件事,某一瞬的确叫他心中不痛快。

    这些年的隐忍,总是在她的事上,变得浮躁,无法自控。

    那时练兵最后一天便能返回西州,本是想冷她两天,给她一点教训,却不想有的人活得不耐烦,敢动他的人!

    若是她没有被人救起,若是......

    高继行放在腿上的手,骨节分明的收紧,眸色越发晦暗。

    眼前女子温柔娇怯,乖巧顺从,十足的敛了性子,却让他越来越烦躁。

    她差点失去性命,见到他却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她完全可以责怪他,可她没有。

    她为何不说?

    他派人查过那妇人,她不会水,因此绝对不会是那妇人救了她,可偏偏她就被一个不会说话的妇人收留。

    他不信这世上有巧合的事。

    真相是有人救了她,将她送到哑娘这儿。

    高继行突然觉得自己两日来的担忧,仿佛就像个笑话。

    还没人能让他这样。

    心底无端生出恼怒,抬起女子下巴,“我是不是说过,你是我高继行的女人,谁敢动你,尽管将我抬出来,这还是在府中,你就这般连一点自保的手段都没有吗?”

    寄云不防他突然发怒,被他的力道逼着抬起头,就见方才还温柔跟她道歉的男人,如今用一双冷冽肃杀的眼眸盯着她,似是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可是他这怒火着实令她摸不着头脑,侯府中哪个女人不是他的女人?

    女子轻蹙眉,似对他不满,高继行心中某处隐忍的火星越发按压不住,忽略她眼角的泪花,俯身逼视,眼眸越发凝着看不懂的厉色:“你什么时候才能将我的话听进去?”

    他用了十足的力道,似乎还不罢休,逼着她看他。

    那天妙仙儿还要越俎代庖,要替他清理门户呢,何曾看在他的脸面?

    只怕“高继行的女人”这个身份,恰恰是妙仙儿杀她的缘由。

    一屋子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怀着心思,想争得他的垂怜?

    又怎会放过她?

    他这话属实没道理的可笑。

    寄云疼得蹙起眉头,心中也有些气恼,“府中哪个姨娘不是侯爷的女人?”

    这话也不知哪里惹怒高继行,他沉着脸,漆冷的目光紧盯着眼前女子,唇角讥讽:“几天不见,学会顶嘴了?还是说你已经为自己找好后路,连我的话都敢反驳?”

    从他口中说出“退路”两字,叫寄云惊出一身冷汗。

    好端端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

    不不,他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寄云按下心口慌张,眸光微闪,便想垂首,高继行却不让,越发扣紧她的下巴。

    她心虚,方才还在气恼,眼下连生气都不敢了,怯怯低声:“奴婢没有.....”

    眼前女子眼睫让泪花染湿,躲闪着不敢看他,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高继行眸色越发沉沉压下,扣住她下巴的手却突然松开。

    寄云暗自松了口气,忙退回自己的位置,想离他远一点。

    却不知她这般迫不及待远离的动作,彻底惹恼高继行。

    男人眸色骤然发沉,唇角噙着冷色,逼视着心虚躲闪的女子,冷冷发问:“躲什么?”

    寄云心中越发没有底气,说不出“没有”二字,怯怯抬眼,便撞进男人晦暗的眼眸,察觉到某种危险的气息,心头莫名惊慌,方才没说出口的话顿时脱口而出:“奴婢没有.....”

    “没有吗?”高继行微眯了眼眸,身子向前倾,漆黑的眼中越发透着冷色。

    一股让人透不过气的威压沉沉压下,马车本就不大,在这闭塞的空间里,寄云清晰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的声响。

    染着水雾的眼眸闪过一丝恐慌,身子下意识向后避开,却在看到高继行暗色的眼眸时,潋滟眼眸蓦然睁大,心间生出悔意。

    他本就气头上,自己这般躲闪,怕是彻底惹恼了他。

    果然,没等她想到应对的法子,高继行抬手将她提起来,放到他腿上。

    没等她发出惊呼,大掌便往裙下去。

    隔着一层布料,粗糙的手毫无怜惜。

    “呃.....”

    她痛呼出声,意识到这是街上,忙咬住唇。

    他却像是故意般,压住某一处,寄云脊背僵直,紧紧咬着唇,脸颊腾地烧起来。

    这儿是马车上,外头人来人往,他怎么可以.....

    然而男人怒色起,像是惩罚一般,不轻不重的动作,越是折磨着她。

    寄云呼吸急促,浑身脱力,额上因为煎熬,沁出细密的汗,随着他的动作,身子轻飘飘的,脚上的绣鞋也不知何落了一只,卷着脚趾,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眼前女子眼角染泪,脸颊绯红,露出的半截白腻脖颈泛着诱人的粉色,裙摆半撩,发丝凌乱,这般模样落入高继行眼中,令他眸色暗滚,喉头发紧,呼吸也跟着乱了。

    “求我。”

    怀中女子明明濒临爆发,却紧紧咬着唇,压抑着自己,他眸色越发暗沉,手上动作突然停止,靠近她耳边,嗓音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