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岚心底慌张,强笑道:“杜月姐姐说笑,我有什么好惋惜的。”

    杜月唇角勾出一抹莫测的笑意:“陈嬷嬷是夫人信任的奶嬷嬷,你和她交情想必不一般,如今她走了,日后妹妹在侯府,就少了可以说话的人,你说是不是很惋惜?”

    若岚打量她神色温和,稍稍松口气,“谁说不是呢?侯爷能把这件事交给夫人,想必也是信任夫人会妥善处理。”

    杜月淡笑:“夫人身份尊贵,侯爷自是信任夫人。咱们就不同,谁会护着咱们?今日夫人能为着侯爷一句话处理自己的奶嬷嬷,明日还不知道会为侯爷的一句话处理谁,你说是吧?”

    她一双淡然的眸子只盯着若岚,浅淡的笑容高深莫测。

    若岚越听越是慌张,什么都记不住,只记得那句“明日还不知会为了侯爷的一句话处理谁”。

    “所以我说,咱们几个,就寄云妹妹好福气。”

    杜月轻轻握住她的手,竟让若岚慌得抖了下,脸色苍白,勉强挤出抹僵硬的笑容:“谁说不是呢。”

    杜月唇角闪过一抹极轻的讥嘲,脸上却是温柔和善,“是啊,咱们这样的人,若不为自己争取,只怕下场连陈嬷嬷都不如。”

    这话无端让若岚的心提了起来,越发惴惴不安。

    若日后侯爷查出她也有参与,会如何惩罚她?

    若岚咽了咽口水,身子止不住轻颤。

    杜月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勾唇一笑,不动声色收回手。

    “哼,谁跟你一般?装的一副清高模样,却在这儿卖弄,有这功夫,怎么不去讨好侯爷?”

    “侯爷,您回来啦。”

    就在高继行推开门的刹那,寄云也迎到门口,眼含笑意,朝他曲膝行礼。

    高继行目光无声落在她笑容过分灿烂的脸颊,一时难以移开,片刻后带着些许凉意的嗓音带着抹探究,“特意在这儿等我?”

    “嗯。”寄云稳住心神,上前搀住他的手臂,“奴婢昨天练了一天的字,想拿给侯爷过目。侯爷.....”

    寄云紧咬着唇瓣,眼神娇怯,语气却是有些抱怨,“昨日侯爷走了也不让人说一声,奴婢一直等到后半夜仍不见您回来......”

    高继行垂眸,看一眼她纤细白腻的手握住自己的胳膊,沉默半晌语气有些莫名:“你等我了?”

    寄云怯怯抬眼,瞧着有些委屈:“嗯,侯爷不告而别,奴婢惶恐,不知哪里做错了,侯爷要这般罚奴婢。”

    也不知罚的是谁。

    高继行默默看了她眼,沉默片刻,没有再继续提这件事,目光落在书桌上她写了一半的字帖,在看到那有些熟悉的字迹时,神情微顿,缓缓抬脚上前,“练字了?”

    寄云跟在他身后,见他目光只放在自己的字帖上,提着的一颗心稍稍放松了些,颔首道:“嗯,奴婢不知道侯爷何时回来,便练字打发时间。”

    “倒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好。”

    高继行唇角浅浅划过一抹弧度,嗓音听着莫名有些苦涩。

    这字迹,也不知为何令他感触如此深,寄云按下心底狐疑,没去深究,在他背后柔声问:“奴婢是不是有进步了?”

    “嗯。”他轻轻吐出一个音,将其余几张字帖拿出来,从字迹可以看出她的进步,看来的确是练了。

    寄云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柔软身躯紧贴着他坚实的后背,轻声问:“那.....侯爷还生奴婢的气吗?”

    她以为他是为了字迹的事生气?

    高继行剑眉微皱,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顿时烦躁起来。

    却静静站着,没有回应她。

    他什么都不说更让寄云心慌,担心他会去翻那盒子,越发搂紧了他精壮的腰身:“侯爷不说,是不是还在生气?奴婢愚钝,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侯爷明示。”

    嗓音温软,夹杂着一丝不安。

    这不是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大多时候,是为了讨好。

    高继行并不喜欢。

    不过看在这久违的字迹上,他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和睦。

    转身将她拦腰抱起,幽深的眼眸中染了抹戏谑:“我若生气,今晚你打算如何让我消气?”

    寄云心思被他看穿,虽说是自己主动撩拨,但在他洞察一切的眼神之下,脸颊还是忍不住变得通红。

    却也知道,他不拒绝,便是她的机会。

    “只要侯爷喜欢,奴婢都愿意。”

    寄云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将嗓音压得低低的,小奶猫一般,又软又细。

    听在高继行耳朵里,眸色都暗了几许。

    抱着她大步出了书房,朝他苍梧院的卧房去。

    寄云想起自己藏在衣袖中的玉牌,担心被他发现,忙说:“叫婆子送回来,奴婢先侍候侯爷沐浴吧。”

    这是嫌弃他身上不干净?

    高继行皱眉:“你嫌我?”

    寄云的确不喜欢他不沐浴,何况如今她身上还藏着东西,若是被他发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手臂勾住他脖颈,靠近了他耳旁轻声问:“侯爷不喜欢奴婢侍候您沐浴?”

    耳旁是温热的呼吸,真是精准拿捏他的命脉。高继行脊背一僵,越发加快了脚步。

    回到房中,便提声吩咐抬水进来。

    很快婆子就将浴桶的水加满,寄云将他推进屏风后,“侯爷先进去等着,奴婢替您寻干净的衣裳来。”

    高继行拉住她,“何必,横竖一会儿还要脱。”

    “呀....”

    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寄云惊呼出声,却已经被他扛到肩上,朝着屏风后去。

    寄云吓得脸色一白,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不是.....奴婢为侯爷沐浴,您这边奴婢怎么.....”

    高继行嗓音低哑,将她放进浴桶里,眸色暗得可怕,“我侍候你,如何?”

    说话的功夫,便伸手来为她解衣裳。

    那玉牌被她藏在袖中,若是让他碰到,岂不是暴露?

    寄云吓得脸色发白,一颗心提了起来,忙拦住他的手,“不是.....说好奴婢.....”

    “我可没说.....”

    高继行嗓音低哑,伸到她腰间,只稍轻轻一扯,便将她的衣带解下,将手中碍事的湿衣裳扔了出去。

    衣裳落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击碎了寄云的紧绷的神经,那是.....

    玉牌碰触到地板发出的声音。

    以高继行的敏锐,哪怕一点声响,他都会察觉。

    寄云已经来不及思考玉牌会不会被摔碎,她担心他会听出那声音的不对劲。

    慌忙站起身,揽住他脖颈,将他拉向自己,主动送上红唇。

    高继行怔了下,经不起她哪怕一点点撩拨,顺势坐进浴桶里。

    屏风后水雾缭绕,气息交缠,挡不住一片旖旎春色......

    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