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继行却是专注,仿佛眼中只有她的伤口。

    等到将她身上伤得比较深的伤口都清理干净,高继行这才放下帕子,取来膏药,便要帮她涂。

    寄云身上没有衣物,方才他专心清理伤口,对她来说已是煎熬,如今若再让他涂药,只怕.....

    她脸颊滚烫,甩头想摇去思绪中令人脸红心跳的乱想,便要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膏药,“奴婢.....自己来吧。”

    她不伸手还好,伸出手高继行才看到她手心不知何时已经磨破,方才他只顾着她身上的伤,并未注意她握住的手心,谁知道手心的伤口一样严重。

    “这是.....”

    他眸色一冷,握住她的手,将她手心翻过来。

    寄云看到手心凝固血迹也是一愣,方才慌乱之中没有注意,想来是在她用力拉缰绳的时候擦伤的。

    “是拉缰绳的时候伤的,不碍事,已经结痂了。”她说着便想抽回手。

    高继行愣住,眸底闪过思量,越发握紧她的手,低沉干哑的嗓音蕴染霜雪的冰寒,仿佛能将人冻住,一字一句冷冷道:“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至于她还能在危险之时驾驭住失控的马儿,高继行眸底微闪过一抹喜色,并未在这时候提起。

    将她手心的伤口清理干净,便开始为她涂药。

    寄云的胳膊和大腿上都是被破的伤口,还有前胸以及白皙细腻的脖颈上,无一幸免。

    如玉的雪肌此时布满纵横交错的血丝,越发透着楚楚可怜。

    高继行粗糙带着薄茧的手掌触到她的伤口,异样的滚烫,寄云身子仿佛烧着了一般,想躲,却又担心他取笑,只得紧紧咬着唇瓣忍着。

    察觉到女子呼吸有些凌乱,高继行涂药的动作顿了下,原本冷冽的眸底霎时染了一丝柔色。

    旋即唇角划过苦笑。

    娇躯美色就在眼前,手下是温软滑腻的触感,他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僧人,已经不知在心底念了不知多少遍《清心咒》了。

    只是她伤成这样,女子又爱美,若不及时涂药,日后留下疤痕,只怕有的人要伤心了。

    他清咳,本想让自己专心,却鬼使神差的,手上力道有些控制不住,按到寄云的伤口,疼得她轻呼出声。

    只是正常不过的声音,此时听在他耳际,却变得了味道。

    高继行手一抖,只觉得下腹一紧,一股热流蔓延全身,再也无法专心。

    寄云似乎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惊讶抬眼,莹润的目光撞上他暗沉的眸底,眼睫轻眨了下,染了水雾的眼眸仿佛要溢出水来。

    高继行眸色暗了暗,喉头滚出一个低音,再也克制不住,扔了手中膏药,起身托住她的后脑勺。

    下一瞬,高大的暗影压下,他准确找到寄云微张的唇,将眼前如同海棠一般娇艳粉嫩的香甜含在.....里。

    没给等寄云反应,他一贯的霸道粗鲁,攻城略地交缠,没给她喘息的机会。

    “呃.....”

    身前女子呼吸急促,胸腔起伏,身子绵软靠在他怀里,仰头顺应着他,躲无可躲。

    直到屋中气息滚烫混乱,她脸颊透着娇艳的驼红,被泪意染湿的眼睫沾在一起,随着他每一次掠夺,一颤一颤,惹人怜爱。

    高继行眸色越发暗沉,吞着她的呼吸,搅得她不知身在何处,瘫软成泥,只能倚靠着他。

    柔软与力量的交缠,高继行越发不肯放过,大掌所过之处,触碰到她的伤口,疼痛夹杂着难掩的痒意,令怀中女子逸出细软的呜咽,小猫挠心一般,搅得高继行越发不能自控。

    直到屋中只剩交缠的呼吸,也不知是谁的低吟乱人心绪。

    夜风拍打窗棂,发出令人丢魂慑魄的声响,随着飘动的帐幔,撒下一室旖旎的温柔。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继行终于舍得放开怀中的女子。

    才刚涂上的药膏,沾了不少到他的衣裳上,高继行等到呼吸平稳,哑着声音苦笑道:“白涂了。”

    寄云浑身脱了力,呼吸还有些乱,听了他的话,还未褪去红潮的身子,从耳垂到脚指头,越发泛起羞人的粉色。

    不能再让他涂了,不然今晚大家都别想睡。

    寄云垂首低声道:“剩下的,奴婢来涂就是。”

    天色不早,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

    体谅她今晚受伤又受到惊吓,高继行捡起方才扔下的药膏,眸底的欲色已经退散大半,哑声道:“没剩几处,很快就好。”

    说着当真专心的将剩下的伤口涂上膏药。

    等涂完了药,高继行取来干净的帕子擦手,转身去柜子里寻来一身柔软的衣裳,为她套上。

    放下帐幔,高继行上榻,揽住寄云的要,将她拉进自己怀中,“睡吧,明日我定会给你个公道。”

    今晚之事,他知道是谁做的?

    寄云有太多疑问,可高继行已经闭上眼睛。

    她只得咽下心中疑惑,很快也跟着睡过去。

    等到怀中的人呼吸变得均匀,高继行慢慢睁开眼睛。

    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中,透出凌厉的冷光,哪里像是刚醒的人?

    他为寄云盖好被子,起身下榻,披上衣裳开门出去。

    院子里,杨招已经等待多时,见他出来,忙跟上他的脚步。

    高继行朝书房去,冷声问:“如何?”

    杨招打开书房的门,拿出火折子点亮蜡烛,“今晚袭击云夫人的,有两批人。在大兴寺和上次袭击山庄的是同一批,至于车夫.....”

    他顿住,瞟一眼高继行的脸色。

    车夫是侯府的人,相当于自己人害自己人,也难怪侯爷会如此生气。

    “说下去。”

    高继行眸色冰冷,坐到书桌前。

    车夫惧怕侯爷的威严,不用怎么审就招了。

    但是审问的结果......

    杨招叹一口气,这是侯爷的家事,还是由他来定夺吧。

    便没有隐瞒,“车夫招认,他是听了夫人身边的谢嬷嬷命令,让他设法在路上伪装成云夫人意外摔下悬崖身亡。”

    “恰好昨夜黑衣人袭击云夫人,他便想趁乱神不知鬼不觉将云夫人除去,等事发时再将责任推到黑衣人身上,谁知道云夫人机智过人,将失控的马儿控制住,救了自己和小丫鬟一命。”

    说起来杨招也觉得佩服,没想到外表柔弱的云夫人,如此临危不乱,硬是在险境下给自己拼出一条活路。

    若不是她冷静驾驭马儿,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只差一步,她可能摔下悬崖,粉身碎骨,从此香消玉殒。

    高继行漆冷的眸底翻涌着风雨欲来的暗滚黑压,握笔的大掌青筋凸起,下一瞬,笔杆碎裂,断成几截。

    “她竟敢对我的人动手。”

    他缓缓吐出冰冷的音节,语气透着慑人的肃杀。

    杨招知道他说的是谁。

    谢嬷嬷若没有主子吩咐,哪儿敢对云夫人动手?

    侯爷一向尊敬夫人,便是查出那玉佩是夫人与别男人的定情之物,也没打算责怪夫人。

    谁能想到,夫人如此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