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寄云长睫扑闪,清润眸子凝视眼前犀利探究的男人,心不受控地快速跳动,强迫自己冷静,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他扣住下颚的手。

    “寄云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高继行眸色越发沉暗,不为所动,手仍是紧扣住她,盯着眼前娇媚的女子,凌厉眼眸似乎想要将她看透。

    寄云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问,但这个名字,是爹娘取的,即便当初被卖,也没有改过。

    她柔声道:“是家人取的。”

    高继行漆黑眼底晦暗莫测,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你的家人现在哪儿?”

    寄云白皙细嫩的下颚顿时现出一道红痕。

    心也止不住快速跳动。

    因为紧张,她忽略了他问的是“现在在哪儿”,而不是“在哪儿”。

    她努力稳住心神,微垂眸,长睫下湿润眸子凝着一缕哀伤,“我与家人失散,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嗓音轻柔哀戚。

    阿娘说当初阿爹为了保护她们叫官兵杀了,阿娘带着她和小妹躲过追杀,等到官兵过境,已经找不到阿爹和小弟尸首。

    她的确不知他们身葬何处。

    高继行眸色微动,凌厉眼眸久久凝视眼前女子。

    她眼底氤氲着水雾,长睫叫泪珠打湿,却倔强的没有落下。

    他心尖突地刺痛了下。

    有的人,他也不知她在何处。

    眼前女子用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怯怯打量他,他心潮翻涌着酸涩,扣住她下颚的手一松,微抬起下巴,滚烫的唇吻上她柔嫩的朱唇,贪婪地躲去她口中的呼吸,直到女子喘不过气,他才放过她的唇。

    顺势来到下巴,含住她细腻白皙的美人尖。

    他从来不是温柔的人。

    两人力量悬殊,在他的重力压迫之下,寄云后背抵上坚硬的书桌,疼得眼角沁出泪花。

    受不住眼前男人充满力量的攻势,女子仰着头,露出诱人的颈线,一双眼眸像是浸在水里,湿淋淋的,随着眼睫濡湿颤动,勾人魂魄。

    高继行眸色沉沉,粗粝大掌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拉近,迫使她完全面对自己。

    滚烫的唇也从颈侧来到胸前,发狠般似要将她吞进腹中。

    寄云浑身绵软,发出猫叫般的呜咽,仰着头差点向后倒去。

    这一声也成功击碎男人心底那点怜惜,越发狠厉,滚烫的唇所过之处,留下一片嫣红的痕迹。

    大掌顺利来到腰间,掀开她裙摆,勾住滑腻的长腿扣在自己腰侧,哑声命令:“自己扣住。”

    他后背是坚硬冰凉的花梨木椅背,如何扣?

    奈何此时男人欲色已起,嫌弃衣裳繁琐,大掌不耐烦撕开她的外衣,中衣,直到最后一丝都不剩。

    寄云后背没有支撑,只得攀住他脖子,寻找支撑。

    眼前就是温软所在,高继行眸底欲色翻涌,声音低沉滚烫,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你不如杀了我算了......”

    “我舍不得。”

    寄云俯身,娇艳红唇滑过他耳垂,满意看到他耳廓染了暗红色,感受到他身子的震颤。

    女子唇角噙着抹得意,浅浅勾唇,绵软小手往下,用所剩不多的力气扯掉他的腰带。

    “这是你自找的。”

    男人眸色暗滚,风雨欲来,喉咙中滚出含糊粗重的音节,粗糙掌心顺势下滑,骨节分明的手像是带着电流,勾得女子呜咽颤栗,愈发娇怯无助,到最后连一点力气都没有,软软靠在他胸前。

    男人却恶作剧般,咬着她的耳朵道:“自己动。”

    娇媚女子像是没骨头般,嗓音轻飘飘求着:“侯爷......饶了奴婢.....”

    饶了她?

    这才刚刚开始。

    屋中只剩滚烫气息交缠,一直从书桌到屏风后。

    好在高继行平日用来休息的床榻宽敞,上面垫着柔软的垫子,不然寄云方才在冰凉坚硬的书桌上躺过的后背,只怕要再受一次罪。

    .........屋中浪潮翻滚,直至三更天后方歇。

    高继行拥着怀中娇媚的女子,难得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

    窗外月色透过轩窗,温柔倾泻进书房。

    房中,蜡烛已快要燃尽,微弱的亮光透过屏风洒在地上,透着静谧的温柔。

    寄云目光落在男人近在眼前的眉眼,睡着的他,难得的没有平日的凌厉和疏冷。

    抬手在他眼前试探了下,确定他已入睡,寄云起身来,取过衣架上干净的衣裳套上。

    那是他的衣裳,穿在她身上不合身,衣摆和宽袖松松垮垮拖在地上,有点滑稽。

    寄云却顾不得这些,快速来到书桌前,翻出高继行放压在书卷下的一封信。

    那是西州大营人员任免名单。

    方才她亲眼看见他放进去。

    公子想在西州安插自己人,若能拿到这份名单,或许能助公子一臂之力。

    寄云迟疑了下,抬眼看向屏风后,屋中安静,除了他的呼吸,剩下的是她的心跳。

    若是被他发现,她不知道日后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可阿娘的身子拖不得。

    寄云怕,像失去阿爹和小弟一般,再失去阿娘。

    她没得选择。

    寄云稳住呼吸,敛起眸色,小心打开信封,取出里头的纸张。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烛芯爆裂发出轻响,寄云吓了一跳,小手抖了下,纸张轻飘飘落在地上。

    这一声似乎吵到了屏风后的男人。

    男人翻身,发出轻微的响动。

    寄云水润的眸子蓦地睁大,身子僵直忘了呼吸。

    片刻过后,屏风后重新归于安静。

    寄云捂住胸口,强迫自己冷静,弯腰捡起地上的信张,在桌上重新铺开一张纸,快速地把纸张上的信息抄下来。

    是的,她方才骗了高继行。

    她识字。不但识字,还写的一手好字。

    她还有一项不为人知的绝活儿,那就是可以对照着笔迹仿写。

    高继行的字苍劲有力,笔走游龙,难以完全模仿。

    她的腕力松些,但也能临摹出八分像。

    只要不是仔细辨认,几乎和真迹无异。

    有了这张名单,剩下的就看公子的部署。

    她焦急地等待着纸上的墨迹变干,才卷起来放在自己掉落在地上的香囊中。

    地上一片狼藉,都是两人散落的衣裳。

    她的衣裳被他撕破,已经不能穿,没理由单独收起香囊,这样只会让高继行怀疑。

    她将香囊和衣裳放在一起,做好这一切,才回去躺在高继行身侧。

    一觉醒来,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身边的位置一点温度都没有,想来高继行早就离开。

    寄云坐起身,发现榻边放着一套新衣裳,而她身上还是穿着高继行的衣裳。

    香囊!

    她一激灵终于清醒过来,连衣裳都顾不上换,慌忙从屏风后出来。

    才发现昨晚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