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杏连连点头。

    “平日里云氏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玉品坊,奴婢朝在里面安插了眼线,

    刚才那眼线传回消息,说云氏与一陌生男子在暖阁待了个把时辰,

    期间里面传出不小的动静,对了,玉品坊的掌柜还备了一套男装送上去,

    又是响动,又是送衣裳的,要说没发生点什么,谁信啊?”

    沈妙云猛地站起身,在床边来回走了几圈,暗自下了决定。

    “走,咱们去玉品坊。”

    她不是徐氏,不惦记云氏的嫁妆银子,只想快点将那贱人赶出裴家,她好趁机上位。

    如今有这么一个抓奸,让她身败名裂的好机会摆在眼前,她如何能放弃?

    只要坐实了她勾搭野男人的罪名,迫于外界的议论,裴玄也会休了她。

    男人嘛,都爱面子,尤其是裴玄那种少年得志,眼高于顶的。

    他又岂会容忍一个荡妇占着世子夫人的名分,被同僚耻笑谩骂?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备车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冬杏如梦方醒,“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备马车。”

    …

    玉品坊。

    云卿命余掌柜取一套玄色衣裳送到暖阁,可最后送来的却是一套深蓝色的。

    原因无他,店铺里没有玄色的成衣。

    这也怪不了余掌柜,盛京的公子哥们偏爱锦衣华服。

    这玄色穿在身上,显得太过沉稳太过老道,一般人压不住这样的气场。

    再加上新帝习惯穿玄色,哪怕龙袍也由明黄改成了这个颜色。

    臣民多少有些顾虑,就怕穿同样的衣物冲撞了圣驾。

    世家公子都不热衷,自然就没了销量。

    如今盛京各大店铺,怕是都不会囤这种颜色的衣裳。

    云卿看了看托盘里的深蓝色衣袍,又看了看端坐在凳子上,只着了一袭白色亵衣的帝王,讪讪一笑。

    “铺子里没有玄色衣裳,要不……您将就将就?”

    萧痕倒是不挑,之所以常年着玄色衣袍,是习惯使然。

    御极前,他常年穿黑衣游走在阴暗之中,躲避了无数的明枪暗箭。

    久而久之,便习以为常了。

    那天去街道边见她,特意换了一身白色华服,只为给她留一个好印象。

    那是他数年来第一次穿玄色以外的衣服,心里并没有多少排斥。

    “只要是夫人为朕挑的,朕都欢喜。”

    云卿捧着衣袍走到他面前,撇嘴道:“您能不能别唤我夫人?怪膈应的。”

    声线里带着一丝嗔意,比起那恭恭敬敬的语调,可要动听多了。

    帝王扬眉一笑,“是萧夫人,而非裴夫人,这样不就顺耳多了?”

    歪理!

    云卿懒得与他辩解,也实在说不过他。

    “您挪挪尊驾,臣女为您更衣。”

    萧痕理了理亵衣的衣袖,缓缓站起身。

    阴影笼罩而下,小娘子本能的攥紧了手里捧着的衣裳。

    这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另有九五之尊的身份加持,饶是她沉稳淡然,也有些受不住。

    为他套上衣袍后,又去取那根玉质的腰封。

    刚捞起散落在桌面的衣袍,一方素帕突然从玄色袖子里滑了出来,缓缓朝地面飘去。

    她下意识伸手去捡,某人却快她一步,迅速将那帕子捞了去。

    云卿蹙了蹙眉。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姑娘家的贴身之物吧?

    他这般在意,是哪个红颜知己赠与他的么?

    这个念头一起,心口狠狠抽搐了两下,涩意顿时涌了上来。

    “陛下很珍视这帕子?”

    萧痕睨了她一眼,轻飘飘地道:“你的私物,朕自然珍视。”

    云卿愣愣的抬头,视线落在他手里的素帕上,正好瞧见一角绣着‘卿卿’二字。

    “这……是我的?”

    皇帝陛下气笑了。

    原来她是误会他藏了其她女人的帕子,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问。

    他与她诉衷肠,说情话,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不能想,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掐死她。

    “在你眼里,朕就是那种可以随便弄一块女人绣帕,贴身带着的浪荡子?”

    云卿被他说得无地自容,缓缓垂下了头,抽出玄色衣裳里的腰封,硬着头皮环住他,为他上扣。

    萧痕冷嗤一声,抬手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宽厚手掌在她窈窕的曲线上游走。

    云卿死死咬着牙,颤着手为他整理腰封。

    眼看他的爪子往上移,直逼她身前的柔软,她下意识伸手攥住了他作乱的手掌。

    “陛下,衣物整理好了。”

    偷香未遂,男人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借着她仰头望他的间隙,迅速贴上了她的唇,辗转,碾压,吸吮。

    察觉到她的抗拒,他猛地收拢胳膊,逼她紧紧贴在他胸膛上。

    云卿挣脱未果,索性不折腾了,任由着他掠夺。

    偷了腥就是偷了腥,没必要再给自己立贞节牌坊。

    她都已经被他欺负了个遍,再抗拒就有些矫揉造作了。

    胸口的空气一点点抽离,她晕乎乎的靠在男人怀里。

    手指揪住他身前的衣襟,被迫承受着他赋予的狂风暴雨。

    这人,真是颠覆了她对帝王的认知。

    堂堂九五之尊,压着臣妻抵死缠绵算个什么事?

    以前她只觉荒唐,如今她深感无力。

    是不是她把身子给了他,他得偿所愿就会放过她?

    可即便要突破那层防线,也得等她和离之后啊。

    萧痕在她即将昏厥的时候松开了她,捧着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

    炙热的气息交缠在一块,彼此相融,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

    静默片刻后,帝王不知从哪儿顺出一根凤钗,抬手就准备插进她的发髻之中。

    云卿眼尖,瞬间就捕捉到了那钗子上的九尾,脸色倏然一变,急忙制止了他。

    九尾凤钗……

    那是独属于皇后的尊荣,即便公主,王妃都不得佩戴。

    她要是顶着这个出去见人,不出一日就得成为以下犯上的逆臣。

    “这是我能戴的?你想害死我吗?”

    这回气得不轻,连敬称都没有了。

    帝王勾唇一笑,有些无辜的道:“朕要凤钗,内务府送了这个过来,你不能戴吗?”

    云卿瞪他一眼,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钗子,胡乱塞进他怀中。

    “留给您的皇后吧。”

    话音刚落,窗口突然传来冥起的禀报声。

    “姑娘,那沈氏得知您在玉品坊私会外男,带着几个婆子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