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宁注意到了她的神色,于是打哈哈道:“这是我在塞外淘来的暗器,挺好使。”

    颜母听了她的解释,心中了然,她点头道:“原来是塞外的物件,难怪从未见过。”

    萧翊也带着好奇心上前,挨着车窗嬉笑询问:“你如何得知附近有刺客潜伏的?”

    “还有,你方才使用的暗器究竟是何物,能否借我一观,让我也耍耍?””

    “耍你个大头鬼,不该问的别瞎问,不然老...老子也崩了你。”

    宋昭宁白了他一眼,瞎凑合什么劲。

    萧翊见状,不由一愣,望着宋昭宁那翻起的白眼。

    心中暗叹:这人怎么跟个女娃娃似的,动不动就使小动作。

    “给我也整一个,老子都被你下毒了捏在手里了,你不得给点甜头吗。”

    “看你表现。”宋昭宁说完便不再搭理他,免得露馅。

    这土匪头子脸皮怪厚的。

    ......

    随着他们越往北走,周遭的环境愈发显得荒凉萧瑟,气温亦随之攀升。

    燥热的风吹过,带着尘土和热浪,扑面而来,让人感到一阵窒息。

    从京城一路走过,越往北环境越糟糕。

    虽然出门时,宋昭宁已经预想过,在古代北荒之地百姓会更穷苦一些。

    但沿途看着满目狼藉的荒地,仍令她心中震撼不已。

    这边的百姓面容憔悴,肌肤枯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麻木与无助。

    孩童更是瘦骨嶙峋,皮包骨的身子支撑着硕大的脑袋,仿佛轻轻一碰便折掉,身上的衣服不足避体。

    宋昭宁紧抿双唇,目光深邃,陷入了沉思。

    经过十来日的长途跋涉后,终于抵达了凉州城的外墙之下。

    宋昭宁掀开马车帘子,眼前所看到的是高耸却破旧的城墙,城墙上的砖石已经有风化迹象。

    她原以为凉州虽地处边陲,但好歹也是国家重地,不曾想也如此的破败。

    李青手持一枚雕刻着金蟒图腾的令牌,行至城门中央,高举令牌,高声喝道:

    “昭王回封,速速开门!”

    站在一旁的萧翊,面色微惊,他没有想到马车里边坐着的居然是昭王,原以为只是身份贵重的官员。

    不禁懊恼,为自己昨日的打劫感到愚蠢,自己真是嫌命长了。

    居然敢打劫皇上的儿子,要是真出啥事,黑风寨不得被上面派人来踏平啊。

    还好老子识时务快......及时认怂。

    此刻的他只想回到黑风寨好好教训一顿出馊主意的李山,这惹的什么事。

    李青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城门前,驻守的士兵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

    随着李青话落,城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重的嘎吱声。

    一名领头的士兵快步上前,仔细查验令牌后,神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挥手示意,城门大开。

    马车缓缓驶入城内,城外经过风霜的吹打变得破败也就算了,怎么城内仍一片萧条的景象。

    行人稀少,街道上冷冷清清,商户的吆喝声都有气无力。

    宋昭宁看着因好奇停驻下来的百姓们,这......怎么也一个个面黄肌瘦,看来这个地方挺穷啊,都吃不饱吗?

    跟喧嚣繁华的京城简直天壤之别。

    这凉州城也太荒凉了吧。

    不到片刻,前方出现一行人匆匆走来,乃是得知消息后急忙赶来的封地官员们。

    领头的官员带领大家躬身行礼,“微臣朱镇山参见昭王殿下,殿下一路辛苦,我等月前接到吏部通知,命我等全力配合协助殿下,治理凉州。”

    朱镇山,身为凉州城郡守,已在此地勤勉三年。

    宋昭宁撩开车帘,自马车上跃下,坐了许久,屁股有些麻了。

    “诸位不必多礼,都起身吧,本王初来乍到,以后还需仰仗各位。“她语气平和。

    众人闻言,纷纷谢恩起身,口中齐呼“谢殿下。”

    当他们抬头望向宋昭宁时,无不为之惊艳。

    眼前的少年郎,容貌精致,气质非凡。

    这就是传言中的废物草包二皇子?没想到长得如此好看,只是若如传闻所言,那岂不是纨绔子弟?这.......这会治理之道吗?可能做好一州之主?

    朱镇山上前拱手恭敬道:“殿下言重了,协助殿下是我等分内之事。”

    “王府下官已备人打理妥帖,殿下舟车劳顿,不妨先回府内先安顿下来,酉时府衙设宴恭候殿下大驾光临。”

    “有劳诸位大人费心了。”宋昭宁微微颔首。

    随后,在朱郡守一行人的引领下,宋昭宁等人前往昭王府。

    沿途,朱郡守不忘向宋昭宁介绍城内的情况,直至将其送至王府大门前,方才恭敬请辞。

    经过一路的奔波劳碌,宋昭宁等人已疲惫不堪,赶紧进府先休整安顿。

    宋昭宁刚洗漱出来,便见颜母在房中等候她,颜母一看到她出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心里一咯噔,觉得不对劲赶紧柔声询问:“母后,怎么了?是身体有何不适?”

    颜母双眼通红,哑声道:“没有,宁儿......若非母后无能,你何至于到这偏远荒凉之地......”

    这一路贫瘠的景象令她心中不安。

    这凉州城实在是太荒凉了,地广人稀,灰扑扑的,百姓脸上都是愁苦的模样。

    而且.......这府邸虽是王府,但连她的冷宫都不如,实在是简陋。

    宋昭宁想到前面派人烧水准备沐浴时,银春连个浴桶都没找到,而且洗澡的浴房地面都是泥土,水溅出来泥泞一片,现在听着颜母抽抽噎噎的吐槽,她不由地失笑。

    “母后,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民风淳朴,目前来看郡守等人亦非奸佞之徒,至于凉州城的处境,我自有考量,你就安心在这住下,绣绣花,听听曲,便是极好。”

    言罢,她连忙示意刘嬷嬷带颜母下去歇息,并叮嘱多加开导,解其心结。

    银春在一旁看到她气闲神定的模样,便凑过来:“殿下,您是否已有良策以治凉州之困?”

    宋昭宁看着她这好奇的样子,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道:“等着吧,以后本王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见她这幅心里有底的样子,好似一点也不担忧凉州的贫苦,银春摸不着头脑。

    酉时。

    宋昭宁身穿金色蟒袍,头戴玉冠,端坐于梳妆台前,用石黛轻轻勾勒眉形。

    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这副面貌,与自己原本相貌竟是惊人地相似,身高亦无二致。

    只不过较于末世中频繁外出执行任务、历经风霜的她,肌肤更加白皙光滑,虽男装但其实很女相,有种雌雄莫辨的感觉。

    她放下石黛,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妆容在她的巧手下,五官愈发立体深邃,英气勃发,又不失飒爽之姿。

    满意!

    她摸了摸喉咙,没有喉结,但是不碍事,现在的她除了看起胸肌有点大之外,妥妥是公子世无双。

    银春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眼中满是对自家主子的钦佩之情。

    自家爷这双手,当真是巧夺天工。

    宋昭宁收拾完便出门了,银春也打扮成小厮模样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