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臣身边三三两两地围了几个人,有以前合作过的也有带着合作意图来拓展人脉的。

    因来者不拒,故前来交谈的人委实不少,季书臣轻晃杯中的红葡萄酒,这酒的度数超过了145,在葡萄酒中度数算高的。

    再喝几杯下去,怕是要醉。

    小家伙才是个刚成精的宝宝,应该不会喜欢酒气。

    面上温和有礼地与围上来的众人交谈寒暄,在一个转折后,季书臣微微点头示意:“失陪一下。”

    才走出两步,就有一侍者端着托盘上前,托盘上的小标签表明,这几杯酒的酒精度都小于125,也只低了点。

    聊胜于无罢了。

    他刚要取一杯,倏地,伸出的胳膊被人扯住然后自然的拉进怀里,另一只手上的红酒杯也被来人接过放进了托盘。

    季书臣垂眸望去,微垂的眼睫盖住了眸中神色。

    穿着背带裤的女孩撒娇般地扯着他衣角晃了晃,声音娇俏:“小叔叔我找了你好久,你在这里参加宴会不带我玩也太过分了!”

    是在走廊上看见的那个女孩?如此这般,她……是有什么目的?

    他不想用过于腌臜的想法去揣测一个和宝宝很像的女孩,索性沉默地看着她表现。

    见人呆愣愣地不说话,越离栀假装娇纵地朝侍者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在这啊?我要和我小叔叔说话,你先去别的地方吧!”

    然后转头看向季书臣,气得磨牙抱着胳膊的手又加了些许力道,算是报复。

    天知道,她那个视角看着有多惊心动魄。

    据她观察,一般带着托盘的侍者都是会在大厅中随机走动,送上新的红酒,接过喝完的酒杯。

    就他,直直的盯着季书臣就过去了。

    不过,本来还以为有多难阻止呢!啧啧,真不知道是气运之子光环开太大,还是安排所谓劫难的人太草率。

    一点也不知道遮掩。

    想到这,越离栀又瞪了季书臣一眼,长点心吧!

    目睹了女孩自以为隐藏很好的一系列变脸,季书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恶意揣测别人了。

    直到带着小熊发带的手指故作不经意地在他面前晃了晃,女孩笑容甜美:“小叔叔你看,余叔给我做的戒指好不好看?”

    季书臣怔愣一顺,这是……余叔做给宝宝的发带?怎么会在她手上?

    换言之,她和宝宝是什么关系。

    莫非……

    季书臣看向越离栀的目光陡然间带上了些许柔意。

    越离栀没察觉,拉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走了走,表面上依旧在甜甜地笑着,实际上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个恨铁不成钢的字眼:

    “谁递的酒都敢喝?U盘事件你就该知道有人针对你了,还不长点心!”

    拽着人袖子晃了晃,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小孩子撒娇,而只有季书臣知道这姑娘骂挺脏。

    “有脑子舍不得用,留着给你家宝宝当遗产吗?得亏你傻人有傻福,还能天降我这么个小可爱给你护航!”

    见人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越离栀气咻咻地给了他一胳膊肘:“有没有办法早点离开这啊!”

    季书臣捂着微痛的侧腰配合着微微低头,在小姑娘耳畔挑眉含笑道:“有,小侄女可以闹起来了。”

    说话时吐出的湿润气息全部灌进了越离栀耳朵里,不甚在意的揉了揉耳廓,她眼睛亮起。

    微微提高了声音保持在只周围两三人人能听见的程度,拽着季书臣袖子,假装不依不饶地闹脾气:

    “小叔叔,我们回去吧!你们聊的我都听不懂,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儿嘛!”

    季书臣早早的就看见有人举着酒杯往他这边过来。

    越离栀话音刚落,来人举了举酒杯示意,带着调侃开口:“亲爱的季,你要带你的小侄女回去了吗?”

    季书臣歉意地道:“是的,小孩子实在是待不住。”

    “哦,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季,快回去吧,反正我们又不是主办人,提前一点走没什么关系,有人找你的话,我会帮你说明的。”

    “那真是太感谢了,有机会希望我们能够有一次令双方都满意的合作。”

    一声不吭地走太过失礼,所以他才找了个人帮忙说明,若后面有人寻他,不至于查无此人。

    二人叽里咕噜的一通对话,直接把越离栀给听懵了。

    本世界她外语也就半桶水的样子,何况换个世界。

    说来也怪,怎么偏偏听得懂季书臣这个国家的话呢?

    季书臣反客为主拉着她衣袖从小门离开,越离栀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想找找原节点的那个侍者。

    果不其然瞧见了一个清秀的混血小帅哥在身后拐角处,看过来的眼神十分犹豫。

    应该就是他了!

    她戳了戳季书臣的腰侧,声若蚊蝇“假装喝醉了,没力气,带你看个小美人儿。”

    不待季书臣回话就松开了他,生气地一跺脚,故意放大音量:“小叔叔,我生气了,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

    见小姑娘唱念做打一通后抛下他啪嗒啪嗒就跑了,季书臣险些气笑,却也还是照做。

    一只手揉了揉额角,往前踉跄了两步后一手支着墙壁,一副想要追上女孩却头晕无力的样子。

    若说此时他尚还将信将疑,等一人突然上来扶住他时,就信了大半,更别提这人在扶他时刻意暧昧的搔刮他的掌心。

    也幸好除此外没有其他动作了,不然这戏是万万演不下去了。

    都是男人当谁不知道这声音也是刻意放柔的,他平日哄着宝宝那个小色熊时没少暗地里用。

    直到到了自己所住的总统2号套房前,他才抽出了手。

    后续的一切正如节点一般,只是这次,那侍者回头时,矜贵温润的男子旁多了一个娇小可爱的姑娘。

    侍者摇头失笑,默默离开。

    看完现场版满足了恶趣味的越离栀从角落里蹦了出来,昂着头一脸傲娇:“怎么样?没骗你吧!长点心吧少年!连我都能轻易混进去,这安保是真的不咋地!”

    季书臣被小姑娘少年老成的教训逗笑,嘴角噙起笑意:“我们一定要在房间门口聊吗?进去坐坐吧!”

    进房?越离栀警铃敲响。

    进了房间之后发生的事她完全不知道,更何况她上哪给季书臣变出个小熊水壶啊!

    悄咪咪出言试探:“要不,你重新开个房间吧!不然我怕明早得去海里捞你。”

    季书臣脸色微变,锐利的眸光将眼底温柔冲散些许:“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和宝宝又是什么关系?”

    这下换越离栀逗人了,双手交叉环胸,往门上一靠:“你确定要在外面向我问这些问题……诶啊!”

    一声诶是惊吓!一声啊是痛呼!

    事发突然,季书臣根本来不及扶,只眼睁睁看着小姑娘摔了下去,头顶的汉堡帽掉了下来。

    露出那颗扎眼的白菜发卡,菜叶子随着小姑娘动作不时抖两下,格外喜人。

    我嘞个豆,门怎么开了?

    突然,她想起放在吐司包里的平板,不是吧!

    这平板还有开门的功能?这么高大上的吗?

    越离栀捂着她痛得不行的尊臀起身,泪眼朦胧地抬头,瞥见季书臣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时心头火起:“笑笑笑!怎么不把你门牙给笑掉!”

    季书臣倒也不气,对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不知怎的他脾气好得不像话。下巴微抬指了指半开的门:“门开了,要进去吗?”

    越离栀:……

    有一种给了别人一拳,人家舔回来的无措感。

    她刚说不进,转头就把门开了,所以……进还是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