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闺女才多大。」

    「他们睡一个屋了?」

    「今晚他俩格外黏糊,就睡一起了。」

    夫妻二人来到孩子们的卧房,奶娘丫鬟们便退下了,念佟和弘晖正依偎着睡在一个被窝里,睡得小脸红扑扑,十分可爱。

    「这么瞧,姐弟俩可真像,如此说来,都像我是不是?」

    「是,像你都像你,看把你得意的。」

    两口子并肩蹲在床边,胤禛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双儿女,小孩子长得实在快,他稍忙一些,几天不亲近,眨眼他们就变样了长高了。

    「都这么大了,刚出生那会儿,那么小,软绵绵的跟没骨头似的。」

    「单看着大而已,进宫和小哥哥小姐姐们一处,就显得小了。」

    胤禛摸了摸儿子伸出被子的小手,热乎乎肉鼓鼓很是瓷实,孩子养得这样好,他安心又感恩,知道这都是毓溪的功劳。

    「儿子说话利索些了吗?」

    「要吃的就愿意说,平时看心情,可大人说什么,他都懂。」

    胤禛笑道:「能吃是福,幸好没随了你,饭也不好好吃。」

    毓溪不服气地用胳膊轻轻顶了一下:「我若不好好吃饭,哪有力气给你生儿子。」

    这话听来,叫胤禛一阵恍惚,过了年弘晖就两岁了,他们的儿子居然都要两岁了,算上毓溪怀胎十月,转眼三年光景,而三年前的那些日子里,毓溪为了不能生育而自我折磨的痛苦,至今想来,还会令胤禛心痛。

    他小心搀扶

    起毓溪,说道:「不早了,咱们也睡去,在宫里应付大半天,你一定也累了。」

    毓溪笑道:「少了些兴风作浪的人,喝茶听戏又怎么会累呢,要不是太子妃那事儿,今天可算完美。」

    胤禛道:「三哥家的贺礼,你送去了吗?」

    「回来就命人送去了,这些事上的礼数,亏不了。」

    「他们两口子,可真有意思……」

    这一晚的风雪,直到过了子时才停歇,院子里积下厚厚一层,人踩在上面,吱嘎作响。

    八贝勒府里,此时有值夜的下人交班,他们走路说话,本是绝不会惊扰主子的动静,八福晋却听得清清楚楚。

    又是难熬的长夜,身边还空荡荡、冷冰冰,因她经期,胤禩就在书房睡了,说是不妨碍她休息,可在八福晋看来,似乎就是胤禩对这事有几分嫌弃。

    可胤禩会关心她是否难受、是否腹痛,还曾请医问药缓解她幼年在安王府落下的病根,每每想到这些,八福晋又觉得自己太过分,必定是冤枉了丈夫。

    「哎呀……」

    门外忽然传来惊呼,像是有人摔倒了,紧跟着另有人低声斥骂,埋怨那摔倒的丫鬟,生怕吵醒了福晋。

    八福晋起身到窗边,正要开口,想要那个摔倒的丫鬟好生看看伤势,却隔着窗,听见值夜的人说话。

    「福晋今日为何又不高兴,怎么不进宫喝腊八粥呢?」

    「听说来月事了。」

    「那……又没怀上?」

    「嘘,小声些,不

    要命了……」

    不知不觉,眼泪已夺眶而出,什么尊贵的皇子福晋,什么皇帝的儿媳妇,就算在奴才眼里,她也不过是个生不出孩子的废物,活成了笑话。

    八福晋痛苦不已,脚下虚软,跌跌撞撞地坐回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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