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亲卫快速下楼,果然在楼下看到地上留下的血滴,血渍一路向南,方向正指秦家。

    秦九川眼神席卷着风暴,抬手示意亲兵:“给我挨家挨户的搜!一片雪花都不准放过!”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奸夫到底有什么能耐,还能变成苍蝇飞走了不成!

    亲兵沿路将所有的商铺和平民房全部踹开门,闯进去搜个底朝天,没多久,所有人终于到达秦家门口。

    亲兵在墙角处发现最后一滴血,有些难为情:“少帅,怎么办。”

    秦九川神色冷沉,“你们跟我进去,不要声张。”

    “是!”亲兵们硬着头皮回答。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大半夜进大帅府搜人,敢声张不是上赶着找死么。

    …………

    落梅院

    司南枝从回来之后,就让春枝拿来万年历,在房里翻了半天,脑海中全是上一世上历史课的情形。

    上一世的历史书,从鸦片战争以后,撰写历史书的老师们恨不得每一年都单独开一章,考试全是知识点。

    那时的她最头疼就是上历史课,满脑子的时间表,但为了历史考满分,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还是咬着牙记住每个时间节点的历史事件。

    现在看到万年历上的时间表,脑中回想从穿过来之后发生的各个战争,司南枝差点儿被上一世努力背课本的自己感动到。

    按照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节点,革命军已经在北方快速行程小范围规模,开始行程规模战线正式反击倭军。

    她脑中按照上一世背的战争时间表,对应着万年历,计算出下一个战争的时间,只要在战争前,将从江南那里购买的盘尼西林运往前线,就能挽救革命军的受伤战士。

    计划好一切,春枝从外面进来催促:“小姐,时间不早了,水已经烧好了,您沐浴休息吧。”

    “知道了。”

    她起身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脖子,往旁边的浴室走。

    秦九川留洋归来,在院子里加了不少西洋玩意儿,包括现在国外最流行的花洒,秦大帅体验过后提议过每个院子都安装一个,用起来方便。

    司南枝没在院子里装,她的理由也很简单,如今海城难民无数,她院里的开支能省一点是一点,省下来的钱给难民分发白粥,能救一个算一个。

    见她坚持,秦大帅也没反对。

    如今,她的院子里还用的老式泡澡桶,这个泡澡桶还是当初成亲时,司家送的双人加大的。

    司南枝进门时,春枝刚撒好花瓣,她没有被人伺候洗澡的规矩,脱衣服前,将春枝遣出去:“你今天也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洗澡水明天早上让下人来收拾。”

    “好的,小姐,您若是有什么事就叫我,我睡觉浅,能听见。”

    “嗯。”

    司南枝确定门口没人后,才脱下衣服进澡桶。

    进去的一瞬间,窗户砰的一声从外面被打开,紧接着一个黑影从窗户外面滚了进来。

    司南枝下意识将整个身子全部浸在水中,只露出个脑袋,接着看清眼前男人的相貌。

    竟然是秦克礼!

    “你!”

    她惊呼一声,马上又被男人死死捂住嘴。

    他克制又沙哑的声音在女人面前响起:“别叫。”

    察觉到萦绕在鼻尖儿的血腥气,司南枝低头看向秦克礼的胳膊,被血浸透的黑色西装料字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你受伤了?谁弄的!”司南枝震惊,起身要去找药,下一秒又尴尬往水里缩了缩:“我在洗澡,你先出去,房里有纱布和外伤药,你自己处理一下。”

    话音刚落,外面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还有春枝的声音。

    “秦大少爷,小姐正在洗澡,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司南枝眉头一跳,心里莫名的咯噔一声,他直觉秦九川是来抓秦克礼的。

    果然,外面秦九川完全不给春枝面子,他的声音又冷又沉,即使是一墙之隔,也透着戾气。

    “刚刚府里进了贼,血渍最后消失在你们院子门口,现在司南枝很可能就有危险,你还不赶紧让开!”

    “不可能!我们小姐刚刚进去!她若是真遇到危险,会叫我的!”

    春枝很快回过神来,上下打量秦九川,嗤笑:“秦大少爷,你不会又想像上一次一样,想进去强迫我家小姐吧!”

    “我跟你讲,虽然你是秦家大少爷,但我们司家姑奶奶也不是好欺负的!况且现在我家小姐有秦大帅罩着,你休想动我家小姐一根头发!”

    春枝很硬气的上前一步,挡在秦九川与房门之间,昂首挺胸活像一只斗鸡:“你要想硬闯,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几次三番在司南枝手上吃亏的秦九川,如今碰到竟敢跟自己硬碰硬的丫鬟,真恨不得掏枪一枪崩了她。

    但经过这几天,他也知道,春枝说的没错,父亲现在实名偏袒司南枝,若真崩了她手底下的丫鬟,倒不是明智之举。

    “来人!把人给我绑走!”

    话音落下,春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亲兵上前摁住绑起来。

    “小!”话还没说完,春枝的嘴巴就被人塞住,整个人像抗麻袋一样被扛到一边绑在柱子上。

    察觉到外面失态变化的司南枝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她回头看向秦克礼。

    下一秒,秦克礼因失血而过度惨白的嘴唇轻启:“南枝,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