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春酒店

    秦九川趁夜色下车。

    沈明珠白天被秦大帅赶出家门,秦家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秦九川暂时将她安置在瑞春酒店。

    这里服务、餐点在海城都是顶级的,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沈明珠安顿在这里,也不算委屈了她。

    秦九川走进房间,沈明珠刚洗完澡,正在化妆桌前涂身体乳,从镜子里看见男人进来,起身凑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谢谢你,九川,只有你现在还愿意包容我留下我。”

    她整个人贴在秦九川的胸口,自责:“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然大帅不会将你的少帅职位掳去。”

    “史密斯,对不起。”

    秦九川听得不专心,坐在沙发上,脑子里还想着白天自己掐司南枝脖子的那一幕。

    沈明珠越说越是伤心,贴在秦九川胸膛前的那双眸子氤氲着雾气,很快,秦九川胸口的衣料上湿了一片。

    她意识到秦九川没说话,便仰头凑过去,樱唇贴在男人剪短、精粗得胡茬上,“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一顿好不好?”

    “或者……”她轻声试探:“要不去找司南枝吧,向她服软,有她求情,大帅气儿消了就把少帅位置再次给你了。”

    “不去。”秦九川抓住她的手,嗓音低沉,愠怒:“以后不要跟我提那个贱妇。”

    沈明珠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这一届凑过去,亲吻他的嘴唇,他扣着她脑后,加深这个吻。

    但见鬼了,他脑中几个突兀的闪过一些混乱画面……

    全部都是幻想。

    有男人亲吻许栀。

    将她禁锢在墙边,手拂过她的发丝,压在女人起伏的曲线上……

    这些混乱的幻想,这么突兀地闯进他的脑子,迅速占领所有地盘,又反复重现。

    他倏地放开沈明珠,呼吸有些粗重。

    沈明珠一向大胆主动,手沿着衬衫扣子的纹路一路向下,去碰他,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他哑声说:“不用。”

    可能别人很难相信,他虽然已经将沈明珠娶进门,但两人至今都没有突破最后一步。

    自诩留洋接受新思想归化的新青年,两人都向往自由主义恋爱,沈明珠甚至一向认为别人问自己是否圆房就是在封建教条羞辱自己。

    而秦九川,骨子里一直秉承着自以为是的浪漫偏执主义,认为这种事需要鲜花铺路,彩云架桥,要有完美的仪式感,而不是单纯的两个肉体拥抱在一起,原始本能的发泄。

    对于两人的第一次,他自始至终都在考虑如何计划的隆重一点。

    至少不输司南枝的弎书六礼,十里红妆。

    不过作为留洋归来的新式热恋青年,他和沈明珠虽然不受封建教条束缚,但也在秦九川的坚持下,彼此用手解决过很多次。

    沈明珠抱着他,贴在他胸口,欲望之下嗓音浮着一层媚态:“史密斯,你在想什么?”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没什么。”

    他不至于口无遮拦到对沈明珠说,刚刚接吻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司南枝。

    从回到秦家后,对于司南枝有奸情的传言折磨了他很久,这些日子他一直处心积虑找出那个狗男人,他甚至生出个荒唐又莫名的念头。

    那个人就是秦克礼!

    真是疯了……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可笑,秦克礼不过是贱女人生的狗东西,司南枝一个嫡出大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因为这几天都没休息好,秦九川很早就睡了。

    然而,半夜时分。

    他忽然惊醒。

    沈明珠睡在大床的另一角,他猛地坐起来急促喘息。

    沈明珠睡觉浅,被他惊醒。

    “你怎么了?”她揉揉惺忪眼睛,起身打开床头台灯。

    昏暗灯光下,男人浑身遍布冷汗。

    秦九川胸口猛烈起伏,急喘半天,没说话。

    刚才在梦境里,秦克礼将一个女人压在身下,芙蓉帐暖,两人呢喃低语,音色婉转,情欲到顶尖儿时,女人张口咬住秦克礼的肩膀。

    他就站在两人床头,急促拉开纱帐,映入眼帘的是女人欲色迷离的眸子!

    他不是没做过春梦。

    但这是第一次,

    他似是在自己的梦里,又似是在别人的梦里!

    甚至那个梦可能就是现实!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看的清清楚楚,那是司南枝的脸!

    秦九川坐不住了,起身慌乱抓起衣服往外走,沈明珠在后面急促叫他的名字:“史密斯,史密斯,你要去哪里。”

    “你先休息,我有空就来看你。”他脸色不好,穿上大衣便急匆匆离开。

    外面下起小雪。

    秦九川的车以极快速度行驶在路上。

    他坐在车里,扯开衬衫领子,心底莫名的燥郁。

    从刚刚睁眼的一刹那,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立刻回秦家,见到司南枝!

    …………

    秦家

    “今天你是故意打中他的胳膊吧。”司南枝迎着那双晦涩暗神的眸子,胸口起伏的越来越厉害。

    她猜到秦克礼就是故意的。

    开枪示警明明可以对着天花板,或者子弹打偏一点。

    但偏偏就那么巧,子弹正中秦九川的胳膊。

    司南枝上辈子是医生,学过枪伤创口,一眼就看出秦九川中枪的地方跟秦克礼中枪的位置分毫不差!

    她一愣:“那天打中你胳膊的是秦九川?”

    秦克礼的脸在月光下映出全貌。

    “是,那天打中我的是他,我今天也是故意的。”他将女人的碎发别在耳后,语气细听之下,又一丝难掩的慌张。

    “枝枝,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公报私仇的男人。”

    “不……”他犹豫一秒,难以启齿地开口:“不像个好东西。”

    司南枝笑:“哪儿有这么评价自己的。”

    秦克礼一扫尴尬,也忍不住笑:“你笑了,证明我还是个好东西。”

    “我是笑你,骂来骂去怎么都说自己不是人。”她搓弄着男人胸前的挂襟,那片叶子被她细细补过,熬了几个大夜才绣得惟妙惟肖,“以后这种事不要做了,万一在别人手里落了把柄。”

    他笑意不减反增:“听你的。”

    秦克礼其实没说,他开心的是,司南枝随口而出的话,已经将秦九川排除在两人之外。

    真正成了外人。

    “还有江南的事,如果有机会,我想见见他。”

    “行,我安排。”秦克礼没有任何犹豫:“我这么乖,可以奖励一个啾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