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子叔不做亏本生意的生意经怀榆一点不知道,只是刚到手的千金转瞬花光,换来的是背篓里满满当当,还有叽叽叽叽,让她痛并快乐着。

    小鸡们活力还不错,换了个地方仍在叽叽叫着,怀榆等公交的间隙发现已经有两个路过的人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她想起了净化后变得安静慵懒的两条鱼,于是又将背篓抱在怀里,手贴在篓子上,悄无声息的给出了一点净化力量。

    侧耳倾听,笼子里的小鸡们叽叽声越发的低了,到最后全然一片安静。

    再偷偷扒开缝隙瞄了一眼——好像睡着了。

    怀榆松了口气,趁大家还没注意到她的鬼祟,赶紧做贼一般挤上了公交车。

    想想自己今天又买到的十斤黄豆,又可以净化许多茬地了。

    那把红薯藤扦插也能扦插好大一片吧?

    还有更多更贵的土豆……下次得去金元看看,那个大姐卖的土豆比市场上的大呢!

    还有豇豆籽和黄瓜……哇,不敢想它们到时候会结出多少来!吃不完可以卖掉,也可以晒干,还可以腌着,抽空还得去多买几个腌菜坛子回来。

    还有辣椒!虽然就只有一小把种子,但这个也很重要啊!非常非常重要!一定要种在那些混合了草木灰的肥沃土地上才行。

    公交车摇摇晃晃,她也在路上将自己所有的地盘都规划好了。发现还差出许多没有开垦,于是又干劲满满的决定明天就开工。

    下车的时候已经又是3点多钟了,怀榆背着篓子哼着小调儿,在脑子里把鸡笼的位置换了好几个地方,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家里,仔仔细细规划。

    说起来,现在变异鱼都那么凶。变异兔子好像也很厉害。这些小鸡仔如果放在草棚里养着,夜里会不会有黄鼠狼或者蛇来偷啊?

    要不然放在树屋里?

    把草帘子围成一个小栅栏,他们这么小,叫声应该也不会很吵吧?

    而且小鸡小时候是很弱的,一不小心就会死掉,那也得用心看护才行啊!

    毕竟250分一只呢!

    怀榆想来想去,决定就这么干!刚好现在时间还早,足够她安顿好——

    “啊!”

    她盯着自己的树屋,此刻呆住了。

    只见门前的草地上,草芽七零八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削了过去。

    放在太阳下的一排带孔砖上头,原本才恢复了些许活力的、像极了胡萝卜须的人参苗子也被削了顶,此刻只剩光秃秃的几根杆子。

    屋顶上的防水篷布被割裂开来,从上头毫不留情的倾泻下了明亮的天光,照得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了。

    还有门口那一串一直开着的紫藤花,此刻早已被削落在地,又不知被谁忽略过去,踩踏成了一团黑紫色的花泥。

    还有自己的灶台……

    她才升出一点勉强的庆幸,觉得好歹锅没事呢,谁知才将锅拎了起来,那青砖简单搭建的火盆兼灶台,竟从中间斜斜垮塌下来!

    切面平整又光滑,就像就像是被人一刀斜劈了过来。

    再看看被子……

    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因为就连丑丑被子里的白色丝绵都被切出来了,整个屋子一团乱,框架的树干都削出了深深的伤痕来……

    假如此刻再来一场狂风暴雨,她的屋子恐怕一瞬间就要垮塌下去。

    “哇……”

    怀榆终于忍不住坐倒地上,放声大哭!

    实在太难过了。

    太难过了!

    哭着哭着,她的眼神看着屋子,总觉得床头似乎少掉了什么。

    屋子太小了,东西也太少了,每一样存在都被她记在心里。

    此刻狼狈的膝行攀爬过去,凑近一看,只见那支细白高瓷花瓶里的蔷薇也被削成了两段,落在了青砖上。

    但瓶子面前那枚晶莹剔透的冰雕却消失无踪。

    怀榆愣住了。

    她勉强止住了哭声,但却止不住大颗大颗的泪水掉落。

    可睁着朦胧泪眼在屋子里一通翻找,都没有看到那枚冰雕的痕迹,连冰雪碎片也没有找到。

    她的难过终于再也止不住了。

    是……是谁来偷东西吗?

    为了偷林雪风的冰雕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把她的屋子弄成这个样子……

    这是她的家啊,她那么辛苦,山上山下,那么多的汗水……

    她太难过了,难过里还带着怨恨,却又不知道怨恨对谁,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来这里,只为了偷那个冰雕。

    想了想,到底又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来到了蔷薇走廊面前。

    “你……你有没有……呜呃……有没有看到……呜……”

    她哭得开始打嗝,根本止不住,但还是艰难的把话说出来。

    “看到是谁……呃呜……是谁啊?”

    在这一刻,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像林雪风那样厉害,要把毁掉她房子的人狠狠削成几段才行。

    蔷薇走廊簌簌而动,叶子和花瓣摇摆着,却仿佛带出了古怪的幸灾乐祸和欢喜。

    怀榆茫然着,一时也拿不准它的情绪了。

    而就在这时。

    不远处有好几辆车子开过来,最后艰难的停在半路,周潜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榆!”

    车子上下来七八个人,各自全副武装,手持着宽大的盾牌。他们踟蹰地站在那里,并不敢接近。

    而为首的周潜面带愧色,纠结半晌后艰难向前行了两步,却在那一瞬间,只见蔷薇走廊所有枝条如同簌簌窜动的长蛇,钢铁般冷硬的尖刺和锯齿飞轮般的叶片齐齐射出——

    “盾!”

    “哆哆哆哆!!!”

    一连串的响动过后,只见那在面前形成一堵墙的盾牌上,已经扎满了只剩末端的尖刺和叶片。

    盾后的防御军们浑身已沁出冷汗。

    这段时间他们数次不带任何敌意的悄声探察,蔷薇走廊都很沉默,以至于如今再次接触到它凶猛的一面时,大家都有些心生后怕。

    “没事。”

    周潜的声音传来:“它发脾气不是这样子的,这只是一个警告——来,所有人放下盾牌,小心点,慢慢接近。”

    而怀榆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刚才怎么也止不住的打嗝,瞬间被惊得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