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榆是给牛蛙剪头扒皮刮尾时,突然反应过来的——

    她,从昨天半夜到现在,其实还没休息过啊。

    再看看自己吭吭有劲儿收拾肉的双手,她整个人都震惊了:不管是盖房子还是收拾食物,她怎么都这么有经验,又这么吃苦耐劳啊?

    以前但凡享过福,也不至于这样吧!

    可恶!

    这么一琢磨,原本还打算把牛蛙肉也留一半儿处理保存呢,现在想想还是都做了吧!

    吃不完吊在井里,吃个两天四五顿应该没有问题的!她得对自己好点儿。

    不过话虽如此,但其实这整整一个大冰砖里冻着的牛蛙也没有太多,全部处理完后也只装了一个脸盆儿。

    对比之前三只大野鸡,那就差太远啦!

    她脑子里下意识有十几种牛蛙的做法,然而此刻看了看摆在灶台上的调料,又闷闷地叹了口气。

    算了,先腌着吧。

    如今条件不够,材料也不够,野鸡肉本来也需要腌一晚上才能入味儿的,如今都只能草草揉搓腌制,等半个小时就开始挂出去风干。

    原本还应该给自己留一份新鲜的做了吃掉,可等全部忙完时,怀榆只觉得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整个人连吃口饭都没力气了。

    于是只好草草收拾一下,直接躺了下去。

    再醒过来时,外头太阳还没升起,但四野已经泛出了晨光。

    抬起手腕——清晨6点多钟。

    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天把晾晒的肉干收回时,天才刚刚黑下来。

    年轻的身体恢复很快,怀榆伸了个懒腰,凶猛的饥饿感和抖擞的精神重新回来,催着她第一时间生火做饭。

    然后再把肉干重新晾出去。

    ——有点可惜。

    怀榆闻着辛辣鲜香的味道,默默想着。

    要不是实在太累了,昨天就能吃上一口新鲜的肉了。

    不过,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再去高速口的,不差这回!

    但今早也不差的!

    新鲜豇豆茄子和牛蛙以及野鸡肉乱七八糟炖了一锅,辛辣鲜香的滋味儿配着陈米饭,让饥肠辘辘的她直接迅猛干掉两碗。

    剩下没吃完的也不着急,直接打包起来中午带给周潜。

    然后是昨天没来得及处理的碎肉残渣和骨头,前者被埋到地里,后者就拿到了竹林。

    “大崽二崽,你们吃荤吗?”

    见她过来,狂彪也出声道:“你这两天出门儿打猎去啦?给我养一窝竹鼠吧。”

    他深沉道:“我也应该有点儿事业。”

    狂彪整天想一出是一出,怀榆此刻却也认真的叹口气:“不瞒你说,你这事业我也想干呢。”

    她忍不住怀疑起来:“是不是你天天话多,然后又不老实,所以才没吸引到竹鼠啊?”

    都搬来这么久了,小田都能在蔷薇走廊安家,没道理竹鼠不来吧?这么大一片竹林呢。

    蔷薇走廊又不揍这种普通的东西。

    “我能有什么不老实的?”狂彪不乐意了:“我这么优秀,还能有竹鼠看不上我吗?”

    “我都愿意牺牲肉体给它们吃了,想做个养殖户有什么问题吗?它们不来是它们没眼光。”

    怀榆:“……你为什么突然想当养殖户啊?打算为咱家做贡献啦?”

    “什么咱家?”狂彪嗤之以鼻,此刻竹叶子哗啦啦啦:“大崽二崽昨天回来可说了,它这回去城里做保镖,做得相当优秀!”

    “不仅勇闯医院,还带人生死逃亡……”

    怀榆:“……”她真不信大崽二崽有这个智商和文化水平,多半是狂彪自己艺术加工的。毕竟自己个儿天天去医院它是晓得的,生死逃亡大概是一路跑来跑去吧。

    而大崽二崽出口,大约就是——

    戳戳戳,碎了。

    晃晃晃,累了。

    再多的经历,也不是它一只蹲守在背篓里的鹅能理解的呀。

    但狂彪显然被大崽二崽的“啊啊啊”秀到了,此刻对体现各竹价值很是耿耿于怀,怀榆想了想去,实在想象不了自己要如何扛着一根竹竿出去打架。

    于是总结道:“其实你是综合岗位——集保安和后勤于一体。菜园搭架子靠你,炒菜竹笋靠你,出门儿了你还得看着家。”

    “再干养殖户会不会压力有点大?”

    “你再考虑考虑吧。”

    主要是今天她没有太多时间去跟狂彪掰扯这个,这会儿将手里拎着的鸡骨架拿过来:“大崽二崽,吃吗?”

    大崽二崽已经过来了,此刻好奇的拿扁嘴戳了戳那巨大的骨架——

    骨架应声而断。

    但——显然不好吃。

    两只鹅崽晃了晃脑袋,围着怀榆蹭了蹭脑袋,对一地的碎骨头不感兴趣。

    怀榆只好重新收集起来:“那我晚会儿给你们烤干磨碎做骨粉吧。你们,还有鸡仔,都得吃点。”

    一边说一边还有些惋惜:“要不是骨架太大了炸不透,我都想炸一副鸡骨架来啃啃了。”

    而现在么,她得去看看克太郎了。

    一天两夜没见着了,想它。

    如今草地上还带着露水,克太郎因此还没出窝里,倒是两天没收球,窝里那个大大大储物盒,已经铺了一层底了。

    亏得当初盖房子给它搭了个大窝,不然劳动成果都攒不下。

    见怀榆在门口蹲着,克太郎已经从窝里爬了出来,然后对她振了振翅膀。

    怀榆摸了摸它冰凉的外壳,又看了一眼盒子里有些眼熟的球球。仍是五颜六色,可能里头也有能救沉星他们,或者替他们调养身体的。

    但,怀榆很快又收回目光,轻轻点了点克太郎的触角:

    “克太郎,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啊。”

    沉星很好,芬达他们也很好,但那跟周潜是不一样的。如今面临的困境,也跟周潜当初是不一样的。

    她不能拿克太郎和自己去冒险。

    棚子里的烧着的水咕嘟嘟沸腾起来,外头乱七八糟摆着的四口缸还没挪动地方。怀榆回过神来,想想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做,于是又重新忙碌起来。

    当务之急是要先收拾一下自己。

    其次,她得再到破烂堆里扒拉一下,好歹给自己弄个新水杯呀。

    晚安。顺带推个大宝贝——潭子新书!《红楼大当家》,误入红楼,于是,一个雌鹰般的女人,从后宅悄然伸出翅膀。

    隔壁奋笔疾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