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闪而过,她的心跳就如同擂鼓一般“怦怦怦”地跳个不停。

    可随即,她又按下了这股异样的情绪。

    他们是正常夫妻,睡一张床再正常不过,她得习惯。

    做好心理建设以后,林宛纾才冷静的把灯拉灭。

    昏黄的灯熄灭以后,屋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年代可不像后世一样到处是灯,农村夜晚如果没有月亮和星星的话,屋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好在屋里的东西都被她归放得整整齐齐的,也不怕被什么东西给绊倒。

    可即便是这样,林宛纾也还是走得一脚深一脚浅的。

    好不容易摸到了床边,她才发现,男人的呼吸均匀又绵长。

    似乎已经睡着了。

    林宛纾忍不住悄悄的松了口气,顿了顿,她轻手轻脚的爬上床。

    这年代的床基本都是木制的,也没有个床垫,直接就是床板上面铺一张凉席。

    床也没有多宽,林宛纾白天看过了,连一米五都没有。

    按照这个年代打床的标准来看,应该是一米三五左右。

    这么点宽度本来要睡下一家三口就很勉强了,而秦衍还是大高个。

    林宛纾躺下以后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只能挨着他睡,否则就没有位置了。

    小苗苗没有在中间,她猜测应该是被放在了里头。

    虽然已经猜测到了以他霸道的性子,指定是会这样安排的。

    可真正躺在他身边后,林宛纾发现自己还是冷静不下来。

    尤其是男人的存在感太过强烈,那混着皂荚的清洌气息萦绕在她鼻息间。

    如同他的人一样,充满了侵略性。

    这也让林宛纾有了清晰的认知。

    旁边是一个正常男人!可不是赵明远那种不中用的。

    眼看心跳始终无法平复下来,林宛纾一咬牙,干脆直接把意识探入空间里去。

    秦衍住院的这段时间,林宛纾其实每天晚上都在空间里钻研药方。

    那两贴药虽然效果不错,可毕竟使用起来太过麻烦。

    林宛纾想尝试将其二者合一,最好是直接外敷就能够达到同等的效果。

    虽然药方早就交出去了,部队要怎么样使用跟她没有多大关系。

    可她还是希望能做到更简单更便捷,这样,士兵的生存几率还能极大的提升。

    林宛纾一头钻进医书里,很快就平复下刚才的脸红心跳。

    她手中拿的是一本古医书,那两贴药方也是出自于此。

    这书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上面的字是繁体的。

    假如她还是像这一世一样只有初中文化,那是指定看不懂的。

    可上辈子生意做大了,她发现没文化很吃亏,就花了几年时间,一边做生意一边学习。

    虽然只是成人高考,可好歹她也算把高中和大学的文化都学了个扎扎实实。

    繁体字是她后来为了学习空间的内容,特意学的。

    这本古医书林宛纾早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她现在是在结合其他资料研究看看能不能改进药方。

    幸好她上辈子有的是钱,实验室里不仅设备先进又齐全,就连各种材料也应有尽有。

    可以说,她的研究效率甚至比这年代国家级的研究室还要高。

    林宛纾这一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沉沉的睡过去。

    等她再次睁眼,却发现脑袋下枕着的触感有些不对劲。

    不是稻壳特有的松软,而是仿佛包裹在温热肌理下的钢铁,硬邦邦的,有些硌人。

    这个发现让林宛纾模糊的意识陡然清醒了过来。

    一抬头,就对上一张线条刚毅的俊脸!

    她的手和脚还扒在人家身上!!

    林宛纾:……

    原来她昨天梦里抱的不是枕头,而是一个男人!!

    一想到自己睡相这么不好,林宛纾整个人都不好了。

    咽了咽口水,见他似乎还没醒来的迹象,她轻手轻脚的抬起自己的手和腿,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他。

    只是她才刚挪动了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就感觉男人那只被她压在身下胳膊,一个收紧。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搂进了那个宽厚的怀抱中!

    毫无防备的林宛纾被吓得惊呼了一声。

    “媳妇,怎么不多睡会?”

    秦衍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睡意在她耳边响起。

    男人的身材高大挺拔,一身腱子肉坚实而有力,只是轻轻的一搂,就让她毫无反抗之力。

    属于雄性的荷尔蒙气息,充满了侵略性,仿佛要将她给吞没了一般。

    那种男女之间的极致差异,让林宛纾感觉危险至极,可心跳却又有些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

    “天亮了,我要起来…”

    话还没说完,林宛纾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未免也太过娇了。

    就好像她在无意识的朝他撒娇一般。

    而回应她的,则是男人带着宠溺的低笑。

    “还早,起床号角都没响,再睡一会。”

    一边说着,他一手将她的小脑袋按到胸口上,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大概是刚醒,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充满磁性的低语就这样钻进她的耳朵里,林宛纾觉得耳朵都快酥了。

    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她都要沉溺在他的男色中去了。

    咬了咬唇,林宛纾再次轻轻的推了推男人的胸口。

    “那我也要起来给苗苗晾开水,她待会就醒了,你快松开。”

    喂完奶娃,洗完衣服吃完早饭,她还要跟军嫂们去地里。

    闻言,秦衍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顿了顿,他才有些不情不愿的松开怀里香香软软的小女人。

    终于获得了自由,林宛纾翻身从床上下来。

    现在大概是早上五点多的样子,屋里黑乎乎的一片。

    也不知道秦衍昨天给她擦的是什么药,一个晚上过后,已经没怎么疼了。

    林宛纾走到另一张桌子旁,拿起搪瓷杯和奶瓶,就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出去。

    院子里,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虽然部队的起床号角还没响,可屋前屋后的房子却已经传来了“叮叮哐哐”的动静。

    一听就知道是其他军嫂起来做饭了。

    不上班的军嫂,其实跟在家里没什么两样。

    都是要早早起床下地干活的。

    林宛纾刚走进厨房,还没洗奶瓶,就听见前面的屋子传来胡引娣的怒骂声。

    “睡睡睡!咋不睡死你?都几点了,还不起来洗衣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