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要开会,院子里三个人都一脸懵。

    “发生什么事了?开什么会?”

    唐倩冲到门口朝外面的人问道。

    她来随军都好几年了,从来没有开过会。

    “我也不知道,我就负责通知,何主任说了让大伙去家委会。”

    问不出个所以然,几人就一头雾水的搬着各自的小板凳过去了。

    小苗苗不知道什么是开会,见人多,她很是兴奋,一会跑跑这,一会又跑跑那。

    像个勤劳的小蜜蜂。

    军嫂们一路上都在猜测,何主任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找她们去开会。

    而林宛纾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负责家属院事务的主任不是马秋萍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人家喊开会,她就过去听听吧。

    家委会办公室门前有一大片空地,这么多年来,基本都是拿来搞活动的。

    这还是第一次用来开会,

    大伙都感觉很新鲜,到了地,就找相熟的人,三三两两坐一块,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林宛纾到的时候,场地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就在她准备找个位置坐下时,忽地被人叫住了。

    “林宛纾同志。”

    林宛纾转头望去,发现喊她的正是何主任何文珠,也是团长媳妇。

    虽然她随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林宛纾也就刚来的时候拜访过何文珠一次而已,实在算不上热络。

    “你好,何主任。”

    林宛纾朝她笑着点了点头,既不过分热络,也不会让人感觉过于生疏。

    何文珠目光在她身上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圈,顿了顿,才开口道:“听说你前段时间在灾区救援?”

    虽然她笑得很亲切,可林宛纾却莫名的有种被盯上的错觉。

    只是她面上并不显,依旧笑着回应。

    “承蒙何主任关心,我前段时间的确在灾区帮忙,前几天刚回来。”

    何文珠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我听马主任表扬过你,你能去前线帮助灾民是好事,不过也不能骄傲自满。”

    林宛纾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不过她并没有反驳。

    “何主任说的是。”

    虽然语气听着没有敷衍的意思,可要说多恭敬,那也是没有的。

    何文珠脸上的笑不达眼底。

    跟林宛纾聊了几句后,她就离开了。

    林宛纾被这么一打岔,再次看向人群,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地方能放板凳了。

    就在这时,唐倩朝她招了招手。

    “宛纾,你来这里。”

    能得到一个位置,林宛纾自然不可能挑三拣四的。

    就带着小苗苗朝她走了过去。

    唐倩坐的是角落,恰好方便小苗苗在这玩。

    会议很快就开始了。

    这是家属院第一次开会,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台上的何文珠。

    何文珠腰杆子挺得重重的,一头齐耳短发,梳得一丝不苟。

    光看穿着打扮,就是一副干部模样。

    “宛纾,你说她要讲什么?”

    唐倩没问出结果,有些抓心挠肺的,恨不能现在就得到一手消息。

    “耐心等等吧,很快就开始了。”

    看在她给已经占了个位置的份上,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她。

    “吃个糖,平静平静。”

    唐倩对于她时不时从袋子里掏吃的事,已经习惯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霸个位置给她的原因。

    说不定她心情好,就给自己递好吃的,就像现在一样。

    拿到奶糖的唐倩,笑眯了眼。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放进嘴里,而是小心翼翼的装进口袋里。

    林宛纾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不过对于给出去的东西,林宛纾向来不会追问人家怎么吃怎么用。

    收回目光,她就百无聊赖的朝台上望去。

    哪知道眼角余光却看到了关红梅有些幸灾乐祸的目光。

    林宛宛:……

    难道这会跟她的花有关?

    果然,在做了一番开场白后,何文珠直接就提到了家属院房子的事。

    “这里是部队,房子都是统一建好的,个别人为了贪图好看,私自种花是不可取的。”

    这话一落,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林宛纾。

    自打林宛纾篱笆上的花开了以后,她家就成了整个家属院的焦点。

    现在哪里还有人没看过她的篱笆的?

    林宛纾哪里还不知道,这会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到全场的目光都看向林宛纾,何文珠有种掌握全局的愉悦。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在这里,我就不得不点名一下林宛纾同志了。”

    林宛纾:……

    果然。

    方白黎听到林宛纾被点名了,浑身都舒畅得不行。

    仿佛她已经预见到她的花马上就要被铲除了一般。

    关红梅回头看了眼林宛纾,眼底有些心虚。

    可很快,她又说服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能怪她,谁让她不听劝的。

    而被点名的林宛纾,脸上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没有变一下。

    就坐在位置上安安静静的听着何文珠训人的话。

    纪华兰看到林宛纾被批评这么久,脸色有些难看。

    有的人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管天管地还管人家院子里的事了?

    要她说,她的花开在那,她们经过的时候看一眼,也能身心愉悦。

    只是何文珠的话还没说完,她也不好贸然打断她。

    而兴致勃勃来开会的一众军嫂,就这样被迫坐在凳子上听何文珠训斥林宛纾。

    其中不少跟林宛纾玩得好的,脸上满是担忧。

    当然也有少数幸灾乐祸的。

    毕竟林宛纾实在太过出风头了。

    长得漂亮,做饭好吃,会医术,现在连房子都比她们好看。

    同样是军嫂,日子却天差地别,这让人心里怎么能平衡?

    现在看她当众被点名批评,她们就有种扭曲的愉悦。

    可台上的何文珠心情却有些不怎么好了。

    为什么自己都这么说她了,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凭什么她能这么狂?

    “林宛纾同志,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批评林宛纾十几分钟不带休息的何文珠,脸上再次挂上那抹如沐春风的笑。

    仿佛刚才批评人的不是她一般。

    林宛纾同样回以一抹温柔极了的笑容。

    顿了顿,她才轻轻的开口。

    “我家篱笆上种的并不是花,而是草药。”

    这话一落,所有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

    “宛纾,你是说你家篱笆上的爬藤其实是草药?这药有什么作用,能给我一棵不?”

    唐倩一听说林宛纾那些好看的花是药,顿时又忍不住想要薅一棵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