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云端着一只低调中透着奢华的木盒,动作小心地从里面拿出一只精致的流苏簪子,想要送给云含青。

    结果却被她冷漠拒绝,还被赶出了门外。

    段若歌看着这一幕,绝望崩溃的心情充斥着她的整个身体,目光也渐渐疯癫。

    风流云失落地离开了这里。

    段若歌盯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直到人影渐渐消失,突然一把拔下自己头上的金钗。

    她看着手里华贵的金钗,低低笑了两声,转身去了路边的一家铁匠铺。

    “我要这个匕首。”

    段若歌目光凝在一把锋利的匕首之上,不等店铺老板答应,拿着匕首就往外走。

    “欸欸欸,你做什么啊,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钱都没给,小心我报官抓你。”

    “闭嘴。”

    段若歌转身看着店铺老板,眼神冷冽阴森,看得人瑟瑟发抖。

    “用这个换。”

    她将手上的金钗随意扔在桌案上,再次离开,没有人敢阻挡。

    出了铁匠铺,段若歌走到风流云刚刚停驻的位置,手在门板上敲了好几下。

    “谁呀?”

    门内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

    段若歌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

    大概是疑惑门外怎么没人应答,女人轻盈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门开了。

    段若歌没有多想,举起手中的匕首,往开门女人的胸口插去。

    “啊——”

    风流云正想回府,突然心狠狠一颤,像发生了极不好的事情。

    他预感到发生了极不好的事情,手指掐算了下,却怎么也卜不出来。

    风流云不敢多想,回转过来去找云含青。

    路上经过一家铁匠铺,店铺主人没有在铺子里打铁,而是在外面眺望云含青住宅的那个方向,嘴里和身边的人说些什么。

    “你知道吗?刚刚来了个疯女人,拿着我的匕首就走,还是我叫住了她,才给一支金钗。”

    “金钗啊?那你不发了,不过还得看看是真的假的。”

    “是假的我也认了,你是不知道那女人的眼神,可怕的很,像是要把谁吃了一样。”

    “我都怀疑她拿着匕首是想干什么坏事。啊呀,要是栽赃到我头上怎么办?”

    “那我们去报官吧。”

    风流云看了一眼那个方向。

    那店铺主人手上的金钗华贵非常,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他心中的不好预感越发浓烈,加快速度,走到云含青的宅子前。

    才到门口,就发现应该紧闭着的门是开着的。

    风流云将透着缝隙的门推开走进,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

    段若歌握着的匕首已经扎进了云含青的胸口,汹涌的血顺着匕首往外流。

    看到云含青脸色苍白的模样,段若歌嘴角露出一抹渗人的笑,手握在匕首上,将其拔出来后还想继续多扎几下。

    见此,风流云目光一凝,一挥,手中蓦然多出一片树叶,朝着段若歌的方向飞来。

    尽管只是一片轻薄的树叶,却仿佛带着极大的力量,碰到匕首时一下就将它从段若歌的手里弹开。

    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匕首被弹飞走时划过段若歌的脸,留下深深一道痕迹。

    “啊啊啊啊啊,好疼。”

    段若歌手腕被震得生疼,可那都敌不过脸上刻骨的疼痛。

    她疼得乱叫。

    风流云没有管她,径直跑到云含青身边,抱着无力往后仰倒的人跪坐在地上。

    “含青?”

    风流云的脑中一片空白,双手颤抖着去按伤口的位置,看着血如泉水般往外流淌。

    “含青?”

    他又唤了她一声,到现在,风流云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风流云声音颤抖,去探云含青的脉象,一滴泪悄然从他的眼中滑落。

    云含青靠在他的身上,流失的血液带走了她的力气,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离死亡如此近。

    还来不及留最后一句话,已经闭着眼睛失去全部的知觉。

    那样大的血窟窿,又没有好的止血方式,没有人觉得云含青还能活过来。

    段若歌捂着沾满血印的脸,猖狂大笑:

    “既然我得不到你,你也别想得到她。哈哈哈哈哈。”

    “你……你在干什么?”

    本在为自己的行动欢欣庆祝,看到眼前的一幕,段若歌眼睛睁大,嘴巴都合不拢,惊恐大叫。

    只见风流云抬手一吸,就将那匕首拿到手上,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用力刺进自己胸膛。

    匕首越刺越深,最后顺着刀柄流出鲜红的血。

    引气为流,血变成一小股“水流”进入云含青的嘴里。

    血越流越多,云含青脸色越来越红润,与之相对应的,是风流云越发苍白的唇色,还有一点点褪成银色的发丝。

    段若歌还在惊叫,风流云嫌她碍事,手中匕首飞出去,刀柄直接卡在了她的嘴里。

    虽然没有受伤,段若歌被这明晃晃的威胁吓得不敢再出声。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最后看了那边一眼,与风流云冷漠没有感情的眸子对上,眼底的嗜血将段若歌对他的倾慕吞没得一干二净。

    她要回宫,找父皇母后,国师不会放过她的。

    回宫,回宫,回宫就能护住自己。

    他不会不顾皇权的。

    段若歌顾不上脸上的伤,惊慌着跑了出去。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他们二人。

    风流云再摸摸云含青的脉,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他将昏睡着的女人抱起,进了屋内。

    将云含青放在柔软的床上,风流云静坐在一边,思索着如何处理段若歌一家人。

    受万民供养的公主养出这样不知收敛的性子,段若歌要受惩罚,她的父母也要受惩罚。

    皇帝又如何,天下能做皇帝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人。

    此时,皇宫。

    段若歌奔回宫殿,哭哭啼啼地将一切告诉父皇母后还有宠爱自己的太子哥哥。

    最先得到的自然是批评训斥,但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皇上一家又是高高在上惯了,失了该有的分寸。

    他们还想,若是国师问罪,再将段若歌重新关进宫殿就算惩罚。

    临月国毕竟是他的天下,即使是唯一一个修道者又能如何。

    却不知,自己都快要自身难保,还谈什么摆架子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