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席正先漫步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之上,就见街景繁华,令人目不暇接,大街小巷人潮涌动,犹似川流不息的江河。

    他不急不缓的来到一座庄严壮丽的皇城之外,就瞧见皇城岗哨林立,戒备森严,巡弋卫兵随处可遇。

    皇城大门外,突然出现了一名黄袍年轻道士,一下子引起了连锁反应,甲士不断集结,纷纷一手持盾,一手持刃,结军阵以对。

    “无趣。”

    席正先背负双手,自顾自的迈步向皇城大门走去,所有人甲士不约而同的丢下手中兵器,站在两旁,作低眉恭迎状。

    他一步十丈,很快又来到一道城门外,又见众多甲士拱卫城门,为首的竟是一个少年模样的刀客。

    “太安城有十八巍峨城门,每一门都有守门人,而且都是高手,怎么贫道瞧你,不过是一品金刚境,要是偌大太安城都是你这种货色,离阳赵氏合该今日族灭。”

    少年刀客一听,刚要拔刀,身形一僵,眉心流下鲜红血液,仰天倒地,就此毙命。

    驻守第二道城门的甲士如驻守第一道城门一样,呆愣的丢下手中兵刃,退至两旁,作低眉恭迎状。

    第三道城门外。

    席正心望着站立在最前方的男子,腰间还系着七尾金鲤铜黄鱼袋,不禁面带玩味:

    “钟鼓澄,刑部座上宾,一品指玄境。”

    他脚步不停,不知何时钟鼓澄眉心也多了一个红点,随一丝血迹流下,便倒地一命呜呼。

    席正先又以宛若自己才是太安城主人的架势,不疾不徐的步入第三道城门。

    第四道门外,又是一位跛脚老人阻拦。

    “大天象境高手。”席正先脸色淡然,话音刚落,跛脚老人便倒地不起。

    第五道门外,却是一名御林军打扮的将军,领军肃穆而立,紧接着便下令放箭。

    “贫道秉承少造杀孽的念头来太安城,你这人却是不仅自己想要找死,还要带着从属一块跟着死。”

    “好,贫道满足伱。”

    漫天箭矢忽地转向,箭身荡漾雷光,犹如一道道雷霆轰向第五道城门口。

    “轰轰轰!”

    席正先听着转瞬即逝的惨叫,一挥袖袍,散去烟尘,一步踏出,掠过满地尸骸,来到第六道城门外。

    他望着城门外的负剑老者,淡道:

    “贫道应该在江湖颇有名声吧,怎么吴家剑冢也要来趟浑水,你这吴家当代家主,活了也快近百年,现在是活的不耐烦,特意来寻死吗?”

    “不得不来罢了。”吴见神色平和。

    “贫道突然记起,不仅吴家剑冢要看离阳赵氏脸色行事,你更是徐凤年的太姥爷。”席正先语气悠然:

    “听闻这一代吴家家主,每隔十年,便会出剑冢,寻觅天下名剑。”

    “九十年来寻了九把名剑,却只是取其神意化为己用,达到手中无剑,却拥有九道磅礴凌厉剑气的程度。”

    “到近百岁之时,又自己练了一剑,可人至即剑至。”

    “再因吴家剑冢传承已有千年,家学即天下剑学,可谓是当之无愧的剑道大宗师。”

    “来,出剑,让贫道瞧一瞧你的成色。”

    吴剑浑身猛地激荡出无比凛冽的锋芒,更散发如虹的剑光,刚要有所动之际,锋芒与剑光顿消。

    “是的,贫道反悔了,一想所谓的剑神李淳罡都如此差强人意,你的三脚猫功夫,还是莫要来碍贫道的眼。”

    席正先虚幻不定的身形倏地闪现在吴见身旁,当擦肩而过之时,他便化作劫灰,死的倒也不算是很干净。

    第七道城门外,一名年迈的剑士默然而立。

    “看来贫道在江湖上的名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不然也不会有一位又一位的大派之人,前仆后继的来送死。”

    席正先神色平静:

    “柴青山,向来以剑术精妙,剑气幽深著称于世,乃是剑术冠绝中原东南的剑道宗师。”

    “所谓天下剑学出两家,一是吴家剑冢的枯剑,二是东越剑池的新剑。”

    “枯剑嘛,难免执顽不化,剑冢之名,更显此派命有劫数,合该举派皆亡,而你东越剑池,自诩练的乃是新剑,为何也这般不要命呢?”

    瞬息之间,一道剑光一闪而过。

    “看你模样,也不会听劝,既然来都来了,你若不死,反倒是贫道的不是了。”

    旋即,席正先来到第八道城门外。

    “东越剑池出来的人,是不是都是死心眼,宋念卿,你为东越剑池宗主,怎么也跑来送死?”

    “老夫每悟一招便铸一剑,原本希望此生养足二十剑,再将最后一战留给邓太阿或是王仙芝,但因天子之令难违,唯有破关而出。”宋念卿古井无波的开口。

    “原来是离阳赵氏的走狗,那就难怪了。”席正先颔首:“那不知宋宗主养到了第几剑?”

    “第十五剑。”

    “十五这个数字倒也不差,就凭这十五剑,让贫道想起一门剑法,索性贫道便给你出一招的机会。”

    宋念卿闻言,一身慨然气机拔地而起,整个人犹如化作一柄擎天巨剑。

    他一跃而起,高空之上立马显化出一副仙人驾龙图,只见剑气横生蜿蜒,雷电森森,云雨沛然,对着席正先覆压而来。

    “本身即剑,犹如陆地神仙境的绝命一击,倒也算是马马虎虎。”

    席正先以指作剑,从上往下一划,凭空而现一道长约四五百丈的无匹磅礴剑气。

    它以好似要斩碎苍穹的狠绝凶戾之势,朝那一副仙人驾龙图劈去。

    “轰!”

    不但天空重现明朗之色,浩大剑气其势还愈演愈烈,直接导致后面的十道城门尽毁,一片狼藉。

    “贫道可没兴趣一道城门一道城门的闯,不过是随手可除的草芥罢了。”

    “既然还想垂死挣扎,就休要怪贫道心狠,不留任何情面了。”

    席正先纵身而起,悬于皇城主殿之外,便看敛容屏气的几人。

    “离阳帝师杨太岁,春秋十大豪阀南阳柳氏老祖柳蒿师,人猫韩貂寺。”

    他的眸光垂落,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当看到最后两人时,笑道:

    “竟还有一个身合离阳气运,与国同龄的年轻宦官,和四百年前的第一高手,陆地天人高树露。”

    “你们倒是给贫道了一个小小的惊喜,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