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说这把扇子来自昆仑虚,那我的家人会不会也在昆仑虚?”

    白浅猛地反应了过来,兴奋的开口道。

    “据贫道所知,早在七万年前,墨渊仙逝之后,门下弟子也都归家,致使昆仑虚不复从前热闹,就跟这座荒无人烟的俊疾山差不多。”

    “如此说来,我想要寻回家人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白浅脸上的黯然一闪而过,马上笑道:

    “算了,要是我真有家人的话,他们应该会主动来寻我,到如今都没听到任何消息,可见我应该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她忽地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不对,现今已经有一个既是近邻,又是好友的人。”

    席正先笑吟吟的开口:

    “做贫道的好友,可是较为危险的。”

    “危险?难道你是什么天大的恶人?”白浅疑声道。

    “只是心善的人,通常比较容易让人误解,以至会祸及他人。”席正先幽幽地道。

    “被人误解,只需要讲清楚不就行了。”

    “若是讲不清楚呢?”

    “怎么可能,世上的事,本就越讲越明的。”

    席正先不置可否,遂问:

    “这段时间,你下山换米食,或是在山中捕小兽,采摘果子,就没遇到什么吗?”

    “没有啊,自从与你相识后,我也改掉了遇到受伤飞禽走兽就带回家养的习惯。”

    白浅稍微不好意思的道:

    “只因从前就是因为怕孤单,这才宁愿饱一顿,饿一顿,也要养着它们,如今却是不需要了。”

    席正先默然无语,暗暗自忖道:

    “夜华乃是下凡缉拿赤炎金猊兽,这才机缘巧合与白浅相识。”

    “按照原剧情线,他在变作一条小蛇之后,便被白浅捡回家养。”

    “现今赤炎金猊兽死了,白浅又没了养动物的爱好,两人岂不是没了缘分?”

    他稍作思索,发现应该没这可能,只因两人可是有着三世情劫,而这夜华亦是来历非凡,本是这一方天宇的祖神之嫡子,是墨渊的同胞弟弟。

    昔年,由于事出有因,一对双生子,只有墨渊安全降世,而夜华先天不足,只能在一朵仙胎化作的金莲内蕴养。

    而他和白浅结缘的第一世,便是在昆仑虚,一个是墨渊悉心照顾的金莲,一个是墨渊门下,排行十七的司音上仙。

    第二世则是金莲转世的天族太子夜华,与被封印了一切化身素素的白浅。

    第三世便是天族太子和东荒女君。

    席正先突然古怪的想道:

    “该不会贫道的灾星光环太重,将他们的缘分破坏了吧。”

    “看来在将白浅身上的手脚做好后,就得赶快离开,贫道倒要看一看,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缘故。”

    “再者,两人爱的难分难舍的痴情人,怎能因为贫道的原因,就此分道扬镳。”

    “贫道可是最擅成全他人的有德之修。”

    白浅见席正先沉思不语的模样,便道:

    “黄天,我方才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她狐疑道:

    “你该不会是想笑话我的厨艺吧?”

    席正先淡笑道:

    “人皆有所长,亦有所短,就像是手上五根长短不一的手指,你不擅厨艺,情有可原,哪有什么值得笑话的。”

    白浅闻言,不禁感叹道:

    “你嘴里说出的话,总是能让人觉得很有道理。”

    “那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墨水少,还不喜看书。”席正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白浅打了个哈哈:

    “别提了,也不知是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我一碰到书,就觉得头疼。”

    席正先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白浅听不懂的话。

    “真是令人羡慕啊,在漫长的时间里吃喝玩乐,就能不断前进。”

    “什么意思?”白浅面现不解。

    “突然想来了一些修行之事,有些感叹罢了。”席正先随性的回了一句。

    白浅来了兴致,问道:

    “修行?你觉得我可以入道修行吗?”

    席正先悠然道:

    “当世修行之道,乃是神道之法,先是激发出血脉之力,再对血脉神性进行蕴养和挖掘,道途可谓是无比艰涩。”

    “虽说万灵体内皆有神性,但凡人没有逆夺造化的禀赋,是绝计走不通神道之路,第一步激发血脉之力,就阻拦下了九成九的天才。”

    “而后就算成功激发血脉,如若血脉低劣,永远都没有飞升上仙之机。”

    “在这四海八荒之中,只有那些神族最是逍遥自在,血脉浓郁,神性厚重,一经降世,便有莫大神能,且神寿绵长。”

    “五六万岁相当于凡人的十五六岁,七万岁的时候,才算成年,就算大半时间拿来玩乐,亦可水到渠成的臻达上仙之境。”

    白浅听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听到神族五六万岁,居然还是少年,眼中尽是难以想象的情绪。

    好一会儿,她才道:

    “黄天,你觉得我能激发体内的血脉之力吗?”

    “你彻底激发出血脉之际,眉心的朱砂痣便会消失。”

    “那我该怎么做?”

    “历经世事,看破生死。”

    “听不懂。”

    “不懂,就去看书。”

    “一碰到书,就想睡觉怎么办?”

    “所以,你根本不适合修炼,唯有放弃二字。”

    白浅:“.”

    旋即,她不死心的道:

    “你这就让我放弃了?”

    “朽木能雕吗?”席正先平淡的反问。

    白浅不服气的道:

    “为何不能?”

    席正先将手中的道经丢在她的面前,淡道:

    “将这本道经背下来,贫道就信朽木能雕。”

    “背就背。”

    白浅拿起石桌上的道经就准备起身回草屋之时,又听到一句话:

    “贫道在道经之中写的注义,你亦要一字不落背诵下来。”

    “什么?”

    白浅翻开道经,就见书中字里行间,有着密密麻麻蝇头小字,看的她战战兢兢。

    “这”

    席正先轻描淡写的道:“不懂道经所言,你背下来又有何用?”

    “你既懂道经所言,为何非要多此一举的注义?”白浅满脸的不理解。

    “佛道经典,皆是微言大义,每一次品读,自有新的感悟,当然要有所记录,是以贫道所收藏的每一本典籍,都写有品读过后的感悟和注解。”

    “佩服。”

    白浅说完,转身迈步离去。

    席正先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低语:

    “靠一身血脉之力,才有今日的学渣,想要发奋成为创造奇迹的学神?”

    他顿了顿,吐出两个字:

    “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