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关上车门。

    男人的嘴角依旧微微上扬着。

    但忽而,想起什么,唇角边那微弯的弧度又很快隐了去。

    想起自己查到的那些资料。

    眼里逐渐浮现出了些心疼。

    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十六岁之后便是自己东拼西凑赚钱养活自己,再大一点,为了赚取学费又是四处兼职......

    酸涩。

    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缓缓在心底弥漫。

    如果她想要一个人陪她,

    那么那个人也不一定非是江远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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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季宴临思绪纷飞,这边沈昭昭同样也是。

    坐在梳妆镜旁,沈昭昭此时正在细致地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涂抹睡眠面膜。

    摊开,刮平,好了!

    抬眸望向镜子,镜子里的人儿也看向她。

    沈昭昭对这具身体很满意,

    原主的脸蛋,配上她的脑子。

    简直完美。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季宴临已经是彻底向她表明心意了,但按照她前面塑造的人设,肯定是不能很轻易地就跟他在一起。

    毕竟...还有个江远帆在。

    所以,在当时他说她其实也没那么喜欢江远帆时,她便立马故意露出了些慌张跟心虚的情绪去配合他的言辞。

    尽管她也不知道他从哪得出的结论,但他这个认知对她来说是有益的就行。

    倒也真是阴差阳差......

    想到这里,沈昭昭脸上不禁浮现些笑意。

    那这样一来,她都根本不需要再做些什么,只需要全身心地当好沈昭昭,然后舒舒服服地静待事情发展就好了。

    毕竟,江远帆那里......也完全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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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接下来几日,沈昭昭就是沉迷学习。

    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季宴临她没管,江远帆也同样没搭理。

    这日,沈昭昭正常上课,忽闻一阵骚动,她似有所感,随着众人的视线朝外望去,便看见季宴临正懒洋洋地从他们教室走廊经过。

    速度很慢,仿佛是故意的。

    沈昭昭一头问号。

    ?

    这人什么意思?

    他今天上课的教学楼不在这边吧?

    而且一般来说,大一跟大三上课的教学楼也是错开的。

    就在她一头雾水的时候,窗外的季宴临似是察觉到她的想法,他望过来,举起手随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看似只是活动活动了手腕,但下一秒,沈昭昭放在课桌里的手机便传来一阵短促的震动。

    是一条短信。

    沈昭昭收回眼神,将桌里的手机拿出来,垂眸望去,只见短信息的页面赫然躺着四个大字。

    加我好友。

    .......

    沈昭昭无语,将手机重新放回课桌,懒得理他。

    但下一秒,桌子里很快又传来一阵震动。

    沈昭昭拧眉,沈昭昭无奈。

    放下手里的笔,再次拿出手机。

    这次页面上多了几个字,“我下课去找你。”

    沈昭昭:“........”

    这人怎么这么无耻,还用上威胁这一套了。不过,沈昭昭恰恰就吃这一套。

    ....她确实怕流言蜚语啊。

    沈昭昭抬眸,小心地观察了下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才偷偷摸摸地打字,“上完课了再加你。”

    憋屈,实在憋屈。

    真是气死她了!

    而另一边,在收到满意的答复后,季宴临才慢悠悠地收起了手机,然后朝着他们四人小团体的根据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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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宴临进来的时候,陆至白跟江远帆都不在,诺大的桌球室只有许言一个人。

    这个桌球馆是他们四人合伙弄的,外面的大厅用来做生意,里面这间则是他们四人专用,闲暇放松都在这里。

    “他们两人呢?”

    闻言,许言看他一眼,“去打篮球了,刚刚他们还在找你来着,你去哪了?”

    “在学校转了转。”季宴临边说着边走到许言旁边的沙发坐下。

    听到这个回答,许言看他一眼,半晌没说话,良久,才缓缓开口,“哦?是吗?那你转地可真够远的,转到德馨楼去了?”

    德馨楼,便是沈昭昭今日上课所在的教学楼。

    话落,季宴临弯腰拿纸巾的动作一顿,他看向身旁的男人,神情沉郁,但没过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回过头,神色如常地继续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这才看向许言,“你看到了?”

    许言轻嗤两声,“你应该庆幸只有我看见。”

    说完,见男人依旧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产生什么别的情绪,许言皱眉,“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我明白你的意思。”季宴临将纸巾随意扔进桌子旁边的垃圾桶,而后看着许言缓缓说道。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许言看着眼前人,双眉间的皱纹无形间又加了一道。

    “没什么意思。”

    许言:“?”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他真服了。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许言:“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闻言,季宴临看他一眼。

    真是奇了怪了。

    林秀女士对他说过这句话,沈昭昭也对他说过这句话,现在许言又对他说这句话。

    怎么,他是什么脑子发育不健全的残障人士吗?

    “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许言:“.......”他是这个意思吗?而且他怕的就是他清醒,这才恐怖。

    “可帆子跟她才是一对。”

    听到这话,季宴临喝水的动作一顿,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水杯,一抹不悦之色在白皙精致的面容上一闪而过,“很快就不是了。”

    很快就不是了?

    等等,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季宴临这么说,许言倏地坐直身子,他看向神色终于不再平静的某人,语带试探,“你已经动手了?”

    但季宴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

    见此,许言只能作罢。

    他重新靠向身后的靠背,只觉现在头疼得紧。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烦躁地揉搓了下脑袋,许言再次看向对面的男人,试图唤醒他的廉耻之心,“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这是赤裸裸地挖墙角啊.....”

    “哦,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