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回到住处没一会儿,林逐溪的电话掐着点地打来了,温黎装没看到,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结果出来后电话还在震。

    只得接了。

    隔着手机,总比林逐溪杀过来当面聊好一点,何况越是不接越显得她心里有鬼。

    不料电话一接通,林逐溪愠怒的质问劈头盖脸:“你跟陆西枭的事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温小黎你出息了啊,还当不当我是姐妹,这么要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

    温黎语气几分莫名:“我跟陆西枭什么事?”她眸光轻轻转动,思索起。

    这是知道什么了?还是瞎脑补什么了?

    林逐溪:“还装,小白都告诉我了,你赶紧从头到尾仔细说清楚,别等我过来。”

    温黎:“你好歹给个提示。”

    林逐溪:“还需要提示?你这是秘密不少啊,其它我先不抓你,你先把你跟陆西枭的仇给我说清楚,一个细节不能少。”

    “江应白呢?”温黎问。

    “我在跟你算账呢,他的你晚点算。”

    温黎无奈,伸手拿起面前桌上凉掉的水喝了口,后背往沙发上靠去。

    她抬眸看了眼前面,然后开口:“前年年底,我在南洋的手下跟当地最大的一股势力起了冲突,交了火,仇结得挺深。”

    陆西枭就在隔壁。

    她声音压低了些许。

    林逐溪:“那不会是陆西枭的势力吧?”

    温黎:“嗯。”

    林逐溪反应不过来了:“你跟他到底什么情况?”

    温黎:“他不知道是我。”

    林逐溪一手摸上自己额头,捋了捋情节后说:“原来你跟他还有这么一段呢?”

    温黎觉得这话让林逐溪说得有点变味。

    林逐溪:“等等,我问一下,他不知道是你,那你呢?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他?”

    温黎:“有了些交集后。所以你别再乱猜乱想了,我跟他不会有那种可能。”

    林逐溪不服气道:“这怎么能是我乱猜乱想呢,他就是喜欢你,瞎子都看得出来,你自己也说了他并不知道你身份,那他会喜欢上你不是合情合理吗?”

    温黎:“……”

    林逐溪:“说话,是不是合情合理?”

    温黎:“我挂了。”

    林逐溪:“挂什么挂,我这还有重要问题呢。他哪天要是知道了你身份怎么办?”

    温黎回答得很快:“看他吧。”

    她不太想聊这个。

    再次想要结束话题。

    林逐溪:“他绝对是喜欢你的,所以他要是跟你表明心意,你打算怎么处理?”

    温黎没过脑子:“说了没可能,自然是拒绝,能做朋友就做,做不了就散。”

    林逐溪:“你们这仇不深吧?否则你怎么可能跟他和平相处,别告诉我你是在干潜伏,一直在伺机报复,所以你真的一点机会不给啊?我看你并不抵触他啊,你难道真的不觉得你跟他相处得有点暧昧了?”

    温黎:“没觉得,我跟江应白的相处都比跟他亲密。我承认我允许他在我身边是有些想法和目的,为着哪天他要是知道了我的身份,能看在积攒的这些情谊上,即便做不到化敌为友至少能井水不犯河水。”

    林逐溪:“那他要是知道你身份后还是喜欢你,还跟你表白,你怎么说?”

    温黎滞住,愣怔着。

    显然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她不禁再次抬眸朝前看去。

    眼前就是堵墙面。

    只不过陆西枭在墙的另一边。

    过了会儿,温黎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化敌为友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她说着,再次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口。

    林逐溪:“十五秒。”

    没头没脑的,温黎没听懂:“什么?”

    林逐溪:“这个问题你整整思考了十五秒,真的有那么难回答吗?你还没意识到什么吗宝贝?嗯?你要是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该回答得轻轻松松毫不犹豫,可是你不仅迟疑了,答案也不是要拒绝他。”

    温黎:“上回说他喜欢我,这回说我喜欢他,下回是不是该说我跟他相爱了?”

    林逐溪:“我完全了解你,本来情感方面就迟钝,你跟他之间还有些恩怨,那我这么问,你对他有没有过心动的瞬间?”

    温黎不假思索:“没有。”

    “回答得这么快,一听就是假的。”

    “快也不行慢也不行。”

    林逐溪:“你好好想想,老实回答。”

    温黎脑子里冒出各种画面,闪过数个片段,嘴上仍坚持道:“没有。”

    不知道是不认为那些是,还是纯嘴硬。

    林逐溪:“行,没有是吧,记住你今晚说的,哪天你要是突然跟陆西枭有了什么,我可是会把今晚的账翻出来好好跟你算的。”

    温黎张了张嘴,但却没说出话来。

    林逐溪:“对了,其实小白没有跟我说什么,他就说漏个陆西枭敢恩将仇报,你也不会客气,我再问他、他就求饶了,怎么也不肯说,我刚才是诈你的,你别怪他啊。”

    温黎:“我知道。”

    先不说江应白没那胆,就算真都告诉林逐溪了,林逐溪知道后肯定是先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再跟她谋划怎么剁了陆西枭。

    所以她也没说出自己和陆西枭都差点把对方弄死的事,没说这仇到底有多深。

    挂了电话,温黎坐在沙发上,看着前方那堵墙面,渐渐有些失神,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杯子,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敲门声不轻不重地响起。

    温黎侧头看去。

    一时不作反应。

    门外的人敲门后等了会儿,见没有回应便再一次敲了敲,然后继续等待。

    温黎盯着房门看。

    片刻后,她放下水杯,起身去开门。

    “什么事?”温黎问站在她房门外跟门一般高、把走廊灯光都挡了的陆西枭。

    陆西枭:“我给景元热了牛奶喝。”

    温黎看眼他手里满满一玻璃杯的牛奶。

    问他:“所以找我干吗?”

    她语气没什么异常。

    陆西枭将牛奶递给她,说:“我给你也热了,热牛奶有助睡眠,你可以喝喝看。”

    温黎看看面前这杯牛奶,接着看看陆西枭,少顷,伸手接了过来:“谢了。”

    陆西枭:“不用。那、早点休息。”

    温黎应了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陆西枭看着关上的房门,有些无奈地轻抿了下嘴角,因为他还有句晚安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