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真教在北地根深蒂固,影响深远。】

    【不少豪门望族子弟拜入三真教,如今天下乱局,以求辟祸】

    【门中弟子,不少人说到,不过仗着有一个好弟弟罢了。】

    【不过是仗着巴结师祖罢了。】

    【你心境平缓,不急不躁,一如既往的每日修行。】

    【这一日,师傅为你带来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陆羽的名字,而信中的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父危,速救。”】

    【你心中一紧,上面的字体,你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陆羽的来信。】

    【这月以来,山下不停有消息传来,河北两省已经沦陷,铁骑已经开始渡河。】

    【大庆王朝的守将,望风而逃。】

    【以父亲的性子,多半不会逃,难道是死战,居然是陆羽寄来,那么现在的情形很危险。】

    【你皱起眉头,看着手中信件沉思许久。】

    【提示:今日天人转生已结束,请明日再来,已经存档。】

    【温馨提示:无特殊物品奖励,此次转生奖励,请转生结束后查收。】

    【人间一日,鼎中十年。】

    随着这则提示的浮现,宣布俞客的模拟今日结束。

    这个天人转生也——“防沉迷啊?”

    他目光落在弹出的最后信息,陆羽寄来的信件,内容提及他的父亲正身陷危机之中。

    这封信件如同一个悬而未决的迷题,将他再次置于选择的十字路口。

    是下山还是继续在山中修炼。

    他有【大器晚成】的命格,看来要走后期厚积薄发了的路线。

    十年模拟,修为进步一般,还是留在山中修炼还是下山?

    毕竟,如果能影响这个鲲虚世界也是能得到奖励的。

    看来又是一次重要选择,正好卡住了结束时间。

    俞客一看窗外,还是月色沉寂。

    他打了个哈欠,困意如潮水般涌来。

    他不确定是否是错觉,但这次模拟结束后,他确实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破耗精神。

    真困了!

    他翻了身,便沉沉睡去。

    然而,在俞客沉睡之际,他脑海中的那尊古朴大鼎却开始缓缓旋转,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俞客身体周围如同微小的气旋一般,吸引着丝丝缕缕的灵气入体。

    随着灵气的不断涌入,【鲲虚鼎】上的厚重花纹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变得鲜活了起来。

    ……

    ……

    永祥二十年,初春。

    终南山。

    春雨如绸。

    密密麻麻的雨脚,淅淅沥沥敲打在山腰的一处道观的屋檐上。

    雨水汇聚后顺着瓦片,丝雨成线,穿空而落。

    檐下一众三真教的小道士们拢袖而立,目光惬意投向远方,眼底颇有欣赏湖光山色对的慵懒。

    道观外,青山如黛。

    今日春雨缠绵,小道士们得以免去晨起的早功之苦,不必再辛苦地登山下山。

    他们的年纪差不多都是刚刚及冠。

    到是悠闲。

    雨势渐大,雨珠如黄豆般砸在青石台阶上,溅起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他们纷纷避让,生怕被那冰凉的水汽沾湿。

    虽是初春,但山中仍带着冬日的余寒,夜晚仍需厚被御寒。

    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划破了雨幕的静谧。

    “你们看,那不是陆沉师叔祖吗?”

    风雨交加,视线本就模糊,但有眼尖的小道士还是率先捕捉到了那一抹身影。

    众人纷纷顺着声音的指引望去。

    只见山栈之上,一道身影在风雨中艰难地向下移动。

    衣物已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几分狼狈。

    然而,这样的景象并未激起众人的同情,反而引发了一阵窃窃私语和不满的嘲讽。

    “切!这么大的雨还出来练,真是自讨苦吃,就不怕山洪暴发吗?”

    “啧啧,装模作样罢了。”一个小道士轻蔑地摇头,眼中满是不屑。

    “就是,不就是会巴结人吗?有个有钱的爹,家里有点背景,有什么好得意的。”有人嫉妒地嘀咕着。

    要知道,他们的师尊见了陆沉也得恭敬地叫声师叔。

    然而此刻,随着陆羽的离开。

    这些年轻的道士们却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对陆沉的不满和嘲讽。

    “一点天赋都没有,学道五年了,怕是连我都打不过吧,哈哈。”

    “说起陆羽师叔祖,那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带领一众师兄下山北上,若非去年我年纪尚幼,也定当一同前去。”

    “就是,就是。”周围的小道士们纷纷附和。

    等待陆沉接近道观。

    在这群道士中,个头最高的道士站了出来,他扫了一眼众人,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再看这位陆沉师叔祖,武学修为平平,胆子又小,连下山历练的勇气都没有。”

    声音不大,却足够陆沉听到。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投向了山栈道上的那道身影,期待他能有所反应。

    然而,那道身影只是微微一顿,随后便恢复了原状,继续一个人地行走在风雨中,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陆沉的身影在风雨中愈发显得寂寥。

    在漫天的风雨中下山去了。

    “切,没意思。”

    看着陆沉离去的背影,高个道士嘟囔了一声。

    此刻,一位脸上点缀着点点雀斑的小道士走近,他身材稚嫩,是这群道士中最小的。

    明年才会迎来及冠之年,正式踏入成年的行列。

    天下大乱,他早早被家中安排,送入这山中避祸。

    他轻声道,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复杂情绪:

    “那陆沉师叔祖,倒是勤勉得紧,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风雨无阻。我数次夜半醒来撒尿,都见他独自练桩。“

    高个子道士轻哼一声,不以为意。

    “勤勉又如何?天赋不足,便是再练,也难以有所成就。你可知,这世间修行,天赋二字,重于泰山。“

    小道士凝视着陆沉的背影,心中却泛起涟漪:

    这样的人,真的如他人所言,一事无成吗?

    没过一会。

    密雨已悄然转为斜风细雨,丝丝凉意透过衣襟,轻轻沁入肌肤。

    道观之内,早功的时间已然结束,弟子们纷纷整理衣物,准备进入早课。

    那道曾经上下奔走的身影,在众人眼中,已从初时的瞩目逐渐变得不再没留意。

    然而,无论外界的目光如何转变,那道身影始终如一,坚定而执着。

    他完成了登山的早功,动作逐渐放缓,最后静静地站在一处积雨水洼旁。

    水面微微晃动,倒影出一张沉稳的少年面容,眼神明亮。

    他走入半山腰间一处独自的小屋。

    小屋内的桌椅上静静躺着一封信件。

    上面几个字牵动着少年的心。

    “父危,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