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玉的话很烧脑,褚天钧只感觉不可思议。

    他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那句‘我是被虞璇玑忘掉的自己’,也就默默的跟在姬玄玉身后。

    不久后两人来到了树冠下,这里的树枝依然巨大,有些地方就是摆上一张桌子都绰绰有余,而且这个位置很高视野开阔,是个不错的赏景之地。

    “还没想明白是吧?其实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要不咱们坐下慢慢想?”姬玄玉的笑容很自然,任谁也无法将眼前之人与大名鼎鼎的魔主联系在一起。

    随后姬玄玉带着褚天钧坐在一根横长的树枝上,两人看着远处的南域风光,倒是有几分恬静温馨。

    “确实很难想明白,不过我现在最想问的是,你是否很早就认识我?或者说你变成鱼九的样子接近我,是为了什么?”褚天钧现在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过既然和姬玄玉说了不玩套路,那就有什么问什么。

    “我并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也修炼了《吞天造化诀》,这就足够了。”姬玄玉也没玩套路,直接告诉了褚天钧原因。

    “说起这个,我又要多问一句。你是不是去过九霄宗,是不是还将《吞天造化诀》改了个名字放在九霄宗藏经阁?你还去过北域,取走了不少天材地宝?”褚天钧立刻又询问道,她觉得只有这样一切才说得通。

    可下一刻姬玄玉的话让褚天钧更加费解。

    “不,自我与虞璇玑分离后便离开了九霄宗,三千年来便再没去过,怎么可能将功法放回去?也没有去过北域。”姬玄玉回答的很干脆。

    “那虞璇玑是不是也会《吞天造化诀》?”褚天钧又问。

    “三千年前的她自然是会,不过她连自己的过去都能忘掉,这些功法肯定也忘掉了,现在的她肯定是不会的。”姬玄玉神色坦然的说道,看起来不像说谎。

    “这么邪门,那她修炼的什么?连自己都能忘掉,她还剩下什么?”褚天钧发现一切的疑惑最终还是回到了虞璇玑身上。

    而从姬玄玉的话更让褚天钧断定了以前关于重生的推测。

    如果之前他有七八分把握自己并没有重生,那现在几乎能九成九肯定自己没有重生了,一切只是提前看到了未来最可能的结果。

    但这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大推演术》也能推演一些未来,但是依靠推演的未来,不至于让一个人直接学会未来才能学会的功法,还有推演中出现的修炼经验,竟然也能直接继承。

    这种伟力已经远远超过了神通,甚至凌驾于规则之上。

    “她修炼的是忘情道......”姬玄玉呢喃着说了一句。

    “忘情道?这是什么?比《吞天造化诀》还厉害?”褚天钧第一次了解到这些东西,不仅没听懂还大为惊叹。

    姬玄玉笑着回道:“根本无法比较,如果说神通只是这凡俗文字,仅能表达浅显的意思,那忘情道就是仙篆级别的。”

    “这么厉害?那她现在一定很强了?不止洞玄期,难道已经成仙?”褚天钧再次震撼,神通有多厉害他最清楚了,而神通在忘情道面前什么都不是。

    “忘情道的修炼与功法神通都不一样,理论上来说当忘情道大成,真正忘掉一切的时候,她想有多强就有多强,那种强大不取决于她自己,而取决于世界的上限。”姬玄玉幽幽开口道,明明她也算是虞璇玑,可说的好像是旁人之事。

    褚天钧越听越心惊,但这次他对姬玄玉的话存了疑。

    于是他继续问道:“不对啊,如果她连自己都忘掉了,为什么几十年前还带我上山?”

    “你先前不是问我她还有什么没忘掉的吗?我想应该就是九霄宗,她能忘掉一切,却忘不掉九霄宗,还一直守在那里,就说明了一些问题。”姬玄玉回答了这个问题,似乎九霄宗对虞璇玑真的很重要。

    而带褚天钧上九霄宗,现在看来倒是能解释的通,那就是虞璇玑并不想九霄宗真正的断了传承,至少眼前看来褚天钧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或许这就是她的初衷。

    “还是不对啊,你作为曾经的她,应该是最了解她的,怎么感觉你知道的也不太多?”褚天钧看出了姬玄玉身上的问题,她虽然说自己是被虞璇玑忘掉的自己,但她对虞璇玑其实也知之甚少。

    “因为她在忘掉自己之前,就已经忘掉了大多数的事情。情这种虚无的东西和时间一样,只是一种概念,不管是爱恨憎怨,都不是凭空出现的,不过是在与人交往,在各种事件中产生出的情绪,所以本质上忘情是忘掉过往一切。

    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太多。我不是说过自己没有未来吗?包括我的修为即便修炼也只会停留在现在的样子,如果有一天虞璇玑彻底完成忘情道,我就会消失,或者她忘情道修炼失败,重新记起过往,那样我也会消失。”姬玄玉依旧是笑着在解释。

    听完这番话,褚天钧忽然有些同情的看向姬玄玉。

    可能感受到了褚天钧同情的目光,姬玄玉无所谓的继续说道:“很多东西都可以忘掉,但有一样是忘不掉的,那就是习惯。我喜欢在上山种菜,喜欢研究仙篆,还有那些奇怪的东西,这就是一种习惯,也一定是虞璇玑曾经最常做的事情。”

    褚天钧点了点头,习惯这东西确实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不管他那多出的三十年记忆是真实还是推演结果,其中很多习惯褚天钧也无法改变,习惯这东西确实能体现一个人的某些方面。

    看褚天钧若有所思,姬玄玉忽然伸手朝着树冠处一抓,而后一枚拳头大小,通体如琉璃一样的果实落在她手中。

    “给,这就是悟道果。”姬玄玉很干脆的将悟道果递给了褚天钧。

    褚天钧也不矫情,直接将悟道果收下,而后笑着说了一句:“你对我倒是挺好的,谢谢!”

    其实此刻褚天钧的眼中,眼前的姬玄玉就是虞璇玑,严格说来这本就是一个人。

    “看你顺眼,就算是你今日不来,我也不会将悟道果给林凡的。我本不该存在于世间,行事一直全凭喜好,你是唯一让我觉得看着顺眼的人,所以缘分这东西很奇妙......或许虞璇玑忘掉自己,就是让我在等你吧。”姬玄玉忽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她是虞璇玑,但又不完全是,作为曾经的不完全的虞璇玑,她也会猜测现在的虞璇玑。

    褚天钧若有所思,姬玄玉的这个猜测不能说毫无道理,甚至可能性还非常大。

    忽然褚天钧看向姬玄玉说道:“我有一门绝顶神通,名为《大推演术》,可根据已知信息推演过去未来,要不咱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