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不要和他们废话,要动手就赶快,今日你已占尽优势,也没必要再羞辱他们了。”忽然一直站在林凡身后的云梦仙子开口说了一句,只是催促林凡不要废话,也没必要羞辱九霄宗的人。

    褚天钧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这个美颜不可方物的仙子,对方一句话虽然不至于产生好感,但至少不会让人感觉讨厌。

    “林凡,其实你的运气真的很好,若你能虚心向这位云梦仙子请教,你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会低,但可惜.....”褚天钧有些遗憾的说道。

    褚天钧确实真感觉林凡有些可惜,那逆天的好运,还有他身边出现的人,不管是最初的林羽,还是已经死了的姜青瑶,或者眼前这个云梦仙子,这些人其实都很优秀,如果林凡能听取这些人的建议,他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这次褚天钧的话还没说完,林凡就打断道:“收起你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我有天命加身,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你拿什么跟我斗?有什么资格跟我斗?以前你高高在上,不就是比我早修炼些年月吗?现在你哪一点比得过我?”

    “你这么年轻,有如此成就,确实可以趾高气昂。可惜你的胸襟太过狭窄,所装的不过是一时荣辱,不过是自以为是。你以为天命眷顾,命运就掌握在了你的手中?你以为有气运垂青,就能占尽世间一切好处?你以为机缘无数,世人就该以你为中心?真是可笑至极。”褚天钧忽然大笑起来,他语气不复先前那么平淡,这番话说的有些慷慨激昂。

    “你......”林凡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正欲开口反驳褚天钧。

    可惜刚刚说出一个你字,褚天钧就继续振振有词的说道:“你说我拿什么跟你比,至少我今日是为宗门而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至少我一生行事问心无愧,至少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曾后悔,至少我可也不顾一切的去救我所爱之人,至少我不会丢下爱我之人而独自苟活,至少即便今日我战死,我心中也了无遗憾,这些够吗?”

    褚天钧的话说的坦坦荡荡,而每说一句都让林凡脸色难看几分。

    林凡绝对是一个利己主义者,当然他的自我解释是杀伐果断,大丈夫不为儿女私情羁绊,所以他当日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姜青瑶和舒婵。

    可有些东西不能去比较,因为公道自在人心。

    下一刻九霄宗内,近万同门弟子齐声喊道:“我等愿与掌教赴死!”

    这一刻连云梦仙子和那些联盟强者都为之动容了,修仙者向来都是自私自利的,如此万众一心的场面都是闻所未闻。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你扪心自问,你身后这些人,有几个是真的心甘情愿与你共进退的?他们跟着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褚天钧已经完全在气势上压倒了林凡。

    此话一出更是让声势浩大的联盟沦为乌合之众,这终究只是一个为了利益,短暂聚集在一起的松散组织。

    褚天钧其实也没必要说这些,他也没想要通过言语来扰乱林凡的道心,之所以说这么多,其实是想引出接下来的一段话,而这段话其实也不是对林凡说的。

    只听褚天钧的声音继续回荡在天地间:“修仙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为了追求强大的力量,而后飞升成仙,成仙之后继续重复这个过程,直到登临绝顶,享受无尽的孤独吗?若注定这是一条最终孤独的路,那还修这仙干什么?”

    “你说对吧,璇玑老祖?”最后一句话褚天钧忽然偏头看向祖师祠堂方向,时隔多年再次喊出了璇玑老祖的名号。

    天地间此刻一片寂静,或许每个人都想过为什么修仙,最终又是达到怎样的目标,但很少有人想过终点究竟是什么。

    短暂的寂静之后,虚空之中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一次九霄宗至少一半的人都知道,声音是那位神秘的太上老祖。

    而这一次虞璇玑用了两个字回应褚天钧:“很对!”

    自从和姬玄玉分别后,褚天钧就做了一个决定,既然虞璇玑注定无法将忘情道修炼大成,那干脆不如尽早让她修炼失败。

    忘情道失败的标准就是回忆起过往的爱恨情仇,褚天钧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勾起虞璇玑的心绪,很显然是起到效果了。

    “林凡今日不宜再战,九霄宗还有隐藏强者。”云梦仙子在听到虞璇玑从虚空中发出的那两个字后神色大变,小声的在林凡身旁提醒道。

    “无妨,只要让刚才投靠我们那些人以后继续打着九霄宗旗号,此人就不会出手的,今日褚老贼他们必须死。”林凡摆了摆手说道,当年他在九霄宗时,也是听闻过太上老祖虞璇玑的传闻。

    “我感觉事情有些勉强,这个褚天钧绝非等闲之辈,若无万全把握,我建议还是从长计议。”云梦仙子的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对林凡有绝对信心的她,忽然感觉林凡不是褚天钧对手。

    “不要再说了,今日我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若不一鼓作气扫平九霄宗,往后我这个盟主还有什么威严?”林凡是一点不听劝的。

    当然他也是很自信的,这自信来源于他身上的仙器,来源于麾下数量质量都远胜九霄宗的强者,以及冥冥中那无可匹敌的好运。

    云梦仙子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也知道林凡确实各方面都远胜九霄宗和褚天钧。两人都没意识到,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林凡自己的。

    褚天钧一直在下一盘大棋,大到整个天地,包括他已知未知的都是棋盘,而后他自己,他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敌人,包括所见的一切都是棋子。

    今日的林凡就是褚天钧最重要的一颗棋子,而且这颗棋子用处非常多,去掉九霄宗的糟粕,夺取林凡的气运与资源,增加九霄宗的凝聚力,扰乱虞璇玑忘情道的修炼,这些都是他要通过林凡达成的目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潜藏的难以言说的东西。

    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确,褚天钧以天地为棋,万物为子,并非单纯的为了自己,也不是要做什么玩弄苍生的主宰,只是为了他心中朴素而美好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