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能教个啥,都是那小子自己争气。”

    “小时候他身子弱,咱就想送他去清渊宗强身健体来着,谁知道呢,一不小心,成潜龙了,比他老子牛逼多了。”

    被亲戚们众星捧月,李大龙用谦虚的语气装着逼,手是连连摆着,脸上的褶子却跟开了花儿似的。

    其实大龙同志有点心虚。

    毕竟儿子和小冰儿上了潜龙榜,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第二天大早上县尊冲出来亲自给他牵马,一打听才知道。

    真牛逼。

    老李正精神抖擞呢,忽然周围安静了下来,腰被拧了一下。

    他一抬头:

    “哟呵,儿子您老回来啦。”

    “咱们老李家的人中龙凤回来了,快,快坐。”

    “在南疆立了那么大的功劳,陛下肯定会有所赏赐吧?那得多少钱啊。”

    “封个伯侯都绰绰有余咯!”

    一家人都笑呵呵的满口夸赞,好像有点不一样,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反正去年一家人聚在一块儿,他那时还体弱多病,舅舅大姨他们也是笑容满面的满口称赞,只不过是称赞的内容换了些。

    哪怕小李同学成了小李霸王,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

    但面对亲戚朋友的称赞,仍是同款的脚趾扣地。

    李墨和嬴冰落座,一个坐在李大龙身旁,一个坐在顾雪琴旁边。

    亲戚朋友当面,两人规矩了不少,好似又恢复去清渊宗前,不远不近不咸不淡的模样。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

    他压低了声音问道:“爹,这不还没过年吗?大姨舅舅和叔伯们怎的都来了?”

    “探口风儿来的。”李大龙不动声色小声道。

    李墨迷惑了,探什么口风?

    “你潜龙榜上啥诨号你自己不知道?”

    “神锤小.......旺妻斗魂?”

    “知道还问。”李大龙端起酒杯,和舅公喝了一杯。

    “......”

    李墨拳头攥的梆硬。

    谁说清渊宗最佳男主角没有敌对势力的?嗯?

    衍天宗!你等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

    他和嬴冰一坐入席间,气氛更加热烈了起来,而且嬴冰从小就是冰坨子,清清冷冷的,所以没人去触她霉头。

    火力全朝着小李同学倾泻了。

    大姨见两人坐一块儿,规规矩矩的,想起两人曾经还闹矛盾,怎么看都不像有事儿的样子,才眯着眼笑问:

    “小墨都这年纪了,现在还没说个亲呐?”

    大虞王朝十六岁成亲很普遍。

    嘎吱——

    嗯?

    大姨刚问完就疑惑的看了眼旁边,什么东西响的那么震耳欲聋?

    “爹娘便是两情相悦,所以我也崇尚自由恋爱,不搞媒妁之言那一套。”

    李墨坐的板板正正,一脸严肃。

    二伯李小龙轻咳一声,道:

    “自由恋爱好啊,若啥时候有心思了,就跟二伯说,我那几个同僚的姑娘,模样俊俏的很,做个妾室什么的,还算上得厅堂。”

    嘎吱!

    “.....我还没娶妻呢,什么妾室不妾室的。”

    李墨眼神微变,连连摆手。

    还是舅公眼明心亮,眯着眼瞅了眼两人身上的练功服:

    “咱还是别替小的操心思了,小墨和小冰儿这俩孩子,肯定都一门心思在武道上,未来可是要争潜龙榜一的,用得着咱们张罗啊?”

    李墨点点头,表示舅公说的没错。

    他,李墨,一心武道。

    今晚他还打算找冰坨子彻夜请教,怎么给金乌投影打过去呢,他的求道之心无需多言。

    谁成想,舅公又喝了杯酒,捋着胡子道:

    “但是话又说回来。”

    “你俩小家伙上了潜龙榜都能凑一块儿,好啊,同心协力,共同进步,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

    李墨眼皮一跳。

    糟糕,回来忘记换了。

    “嘿,是哈,你俩这穿的衣裳,还挺般配。”李大龙眉飞色舞。

    “练功服,这是宗里为我和嬴冰订做的练功服。”

    “制式的衣裳怎么还一黑一白,款式都不一样?”

    面对灵魂拷问,小李同学一时语塞。

    “我先去休息了。”

    嬴冰看了李墨一眼,便站起来,转身回了房间。

    “儿砸,南疆是怎么一回事儿?”

    顾雪琴转移了话题,她确实也担心了好久,如今看到儿子全须全尾的回来,仍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李墨松了口气,便将南疆的见闻,挑了些能说的说出来。

    酒过三巡,他也告罪一声,起身离席。

    他下意识往厢房走,而后才收回脚步改正了路线,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冰坨子在家自然不和他住一个房。

    只能暂时‘分道扬镳’了。

    亲朋们望着两人各自回了房,面面相觑,很难想象这俩会走到一块儿。

    主要是嬴冰那孩子,美丽是美丽,就是太冻人,小时候领回家的时候,还以为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但那双眸子一看你,又让人觉得孟婆给她喂的汤里,恐怕掺了不少水。

    “这俩不是小冤家吗?”大姨有些奇怪。

    舅公看着李墨回房,眉头一挑:

    “呵呵,冤家不好吗?你们以后少给俩小家伙的事儿操闲心了。”

    小冰儿那个性子,不入她眼的人,谁靠的近?

    要是话都说不上,能成冤家吗?

    特殊的是那‘唯一’二字。

    大姨和二舅一众亲戚朋友们,确实觉得这俩小的不像有啥事儿,但舅公都发话了,便也点点头。

    譬如二舅,便是因为上司三番五次的提起此事,他才登门传达一下。

    亲朋们陆续告别,堂中又安静了下来。

    李大龙看着俩小的去了不同的房间,嘬了嘬牙花子,一颗心才放下来。

    他和顾雪琴都有点担心。

    小冰儿看着虽然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但无形之中,确实有些不一样了,这点其他亲戚朋友察觉不出来,但夫妻俩可是看着她长大的,不约而同有种第六感。

    这次回来,那种感觉更甚。

    幸好,俩人还没睡一间房的地步。

    还没成亲呢,闹出人命咋整.......

    老李同志和娘子对视一眼,明明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娘子,家里的字典和老花镜呢,给我拿来。”

    “做什么?”

    “我提前找个好字儿,到时候取个名儿啥的方便.....”

    “你可算了吧你。”

    顾雪琴白了他一眼。

    小墨还好,只是顽皮了些,私塾先生送他回家的时候还说,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他管教不了。

    李大龙?

    这是个先生教了八遍,还能把‘人有所操’背成‘操所有人’的主儿。

    哦对了,父子俩还是同一个私塾先生。

    .......

    pS:补昨天凌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