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人都白着脸做出臣服姿态,师玄璎满意收回神识:“诸位都体验过场地,不知感觉如何?”

    没有神识威压,众人松了口气,纷纷大赞这辈子没见过如此充裕精纯的灵气!

    “大人,若是我们应征上衙役,多久可以进一次练功场?”玄术士问出了在场所有人修道者最关心的问题。

    他们在里面两天吸收的灵气比过去两年都多,没有人会以为这样的场地可以每天随便进。

    这一点,师玄璎早就想过。

    这些人修为不高,换算成修真界的等级大约都在练气三四阶左右,经脉只算勉强通畅,有些甚至还有些滞涩,就算是放开了给他们吸收,她存储的灵气也足够供应数年,这还是算上了他们后期经脉拓展的情况。

    “场地灵气管够,不过你们也知道我招人过来是为了什么。”师玄璎费了这么大力气,还贴上许多灵气,可不是为了养一群米虫,“两日后我会命人在县衙门口贴上告示,大家看过应征条件,若是觉得可以,便可到刘主簿这里报名。”

    师玄璎说罢,不再给他们继续提问的机会,转身交代刘主簿:“劳烦刘主簿让人带他们在城中客栈住下,费用暂时由庄二个人承担。”

    银子,师玄璎没有,但是庄期期的储物袋里有很多。

    “这个简单。”刘主簿本以为自己的准备派不上用场,没想到还能展现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我早就准备好了。”

    “先带诸位去歇着吧。”他吩咐完小吏,又问,“庄、庄二姑娘可是大人带来的师爷?”

    师玄璎点头:“嗯。”

    刘主簿客气拱手:“庄先生。”

    “刘大人!”庄期期还挺新鲜,拱手还礼。

    一番简单见礼,三人便聊起正事。

    来应征的修道者有一半是原小陈国的人,骨子里对女子带有偏见,然而被那排山倒海般的威压横扫过后,现在老实的很。

    他们离开县衙之后才热烈讨论起师玄璎的实力。

    “那等威压,应该是大宗师吧!没想到大宗师竟会是个年轻女子!”有人感叹道。

    “听说到了大宗师境界,外表与实际年龄没什么关系。”

    玄术士摇头:“鄙人玄术五阶,曾经直面过大宗师的威压,我认为玄大人的实力还在大宗师之上。”

    哪怕是面对大宗师,他也仍然能升起抵抗的念头,不像今天在师玄璎的威压下感觉自己的魂魄都在匍匐颤抖。

    其他人面面相觑。

    绝大部分人没有见过大宗师,众人也相信玄术士不会信口雌黄,只是在他们的认知里,修道者到顶也就是大宗师了,没听说过有谁达到更高等级。

    不,也不是没有,不过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传说了……

    众人心思各异,完全没有想过一直跟在一旁的小吏都听懵了——原来玄大人竟然是天下第一高手吗?!

    另一边,师玄璎正与刘主簿说招收衙役的条件。

    第一,必须要达到三阶及以上;第二,俸禄没有金银钱财,折算成进入修道场时间。每当差六天,便可换取进入道场六个时辰,可以选择随时进入,或者累加时间;第三,当值之时必须完成衙门任务;第四,不得无故对非罪犯以外的普通百姓动手,若有违反者,驱逐出临溪县,并会受到相应惩罚。

    刘主簿听得两眼放光,竟然不用花钱!

    虽然他知道那个修道场是更宝贵的资源,但那边本来就是普普通通的演武场,什么灵气都是玄大人搞出来的东西,反正只要不花衙门的钱,在他心里就约等于免费。

    还有,谁家衙门的衙役全都是三阶以上修道者啊!这要是带出去站一排,皇帝也就这排场吧!

    “其余衙役需要遵守的细则,劳烦刘主簿列好也一并贴出去,不必因为他们是修道者有所顾忌。”师玄璎道。

    刘主簿满口答应:“好!下官这就去办。”

    “对了,衙门里还有哪些人能用?”之前师玄璎故意只下了一个很笼统的命令,刘主簿的理解能力和安排毫无问题,甚至令人惊喜,她很满意,所以也打算试着用用他那些“同党”。

    刘主簿道:“典史、巡检、驿丞、税课司使、仓使……”

    “都是跟你一伙的?”庄期期来之前粗略了解过衙门的官吏,闻言心中难免惊喜。

    刘主簿不好意思道:“都是黄县丞的人。与下官交好的几位分别是……医学训科、玄道训术、河伯使……等等。”

    师玄璎默了默,安慰一句:“难得你这一年还能交上几个朋友。”

    县衙官职中几乎所有掌握实权的官职都在黄县丞那边,至于医学训科、玄道训术,听起来好似很厉害,实则修道者与普通人之间有一层壁垒,或许府城、都城的相应官职还能管到一点,但县衙这些基本上只能管管普通郎中、僧人、道士。

    刘主簿这一伙人里,也就负责渔业、水路税收的河伯使还算有点子实权,然而可惜的是,临溪县根本没有什么水路!

    临溪县,只听名字便知道肯定有水,师玄璎这几天把周围转了个遍,发现确实不少河流,但没有一条能通大船。

    “其实这几位能力和人品都不错,就是与下官一般欠点运气。”刘主簿说着,忍不住拍了个马屁,“下官前边倒霉几十年,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般了,不曾想是攒着运道为了遇见大人呐!”

    这么肉麻的话,被他说的极为诚恳,甚至还带着几分历尽千帆的沧桑感,以及峰回路转的庆幸。

    师玄璎听了都忍不住挑眉。

    她一点也不担心下面的人心眼多、心大,她的目标可不是只有临溪县和桃县,所以她更怕下边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刘主簿也果然没有辜负期望,不用师玄璎明说,他便隐隐感觉到了她的野心,于是在处理好衙役应征之事外,又悄悄往桃县递了一封信。

    桃县县丞见信,第二天便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拜见新任县令大人。

    比起穷乡僻壤的临溪县,桃县交通还算便利,整体地势环山绕水,中间平坦,土地肥沃,除了粮食之外,还盛产各种水果,更有一种皮薄多汁的蜜桃远近闻名。没有战乱时,桃县是文人雅士最喜爱游玩的地方之一,三月粉红遍山,宛如烟霞,景色美不胜收,八月硕果累累坠弯枝头,可品尝各种香甜果子。

    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

    比起临溪县,桃县受战火波及更甚,连着两年水果都烂在树下,田中也有两季没能种上粮食,导致原本还算富裕的地方,开始捉襟见肘。

    “下官来迟,还请大人恕罪。”桃县县丞拱手行礼。

    “不迟。”师玄璎打量对方一眼,这位县丞圆圆胖胖,未语三分笑,一副老好人面相。

    能在战火中活下来并且安然坐稳官位的人,多半都“能屈能伸”,这不,她都来临溪县这么长时间,而且还闹出不小的动静,对方愣是不知道,一听说她有本事招揽修道者当衙役,立刻便屁颠颠跑来投诚了。

    桃县县丞名叫曹愉,是个谁都不得罪的主儿,官儿当的怎么样先不说,人缘却是极好,还和得一手好稀泥,不管是黄县丞还是刘主簿,都与他有三分面子情。

    这怎么不算人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