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走,这里便空旷了下来。

    凌晨出去,命人进来收拾这一地的碎片残渣,直至地面干净了之后,才让所有人退了出去。

    凌晨则重新提了两壶热茶盏进来,放在两旁的桌案上。

    妙媛坐了下来,身旁则是黑常与白常。她缓缓的捧着面前干净精致的小茶盏,轻抿了一口热茶。

    有些烫,有些直击心灵。

    “二位可查到什么了?”长孙熙屿坐在对面,开口问了一句。

    妙媛手中的杯盏不稳,晃了一下杯盏,差点烫到了自己的手指。

    长孙熙屿看到后,手缓缓的蜷了起来,到底是吓着她了。

    黑常没有注意,回道:“问了几个受疾之人,他们说,原先只有几户人家受疾,后来才成了这么多人的。”

    白常看到了,伸出手去,紧张的低声道:“没事吧?”

    “没事,”妙媛将杯盏放了下来,头没有抬一下。

    心里想的却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做事才能如此不计后果?

    “怎么了?”黑常转头看了过来。

    妙媛也转头看他,故作轻松道:“没事啊。”

    长孙熙屿点了点头,“是这个情况,我听到的也是这样。”

    说完,看向妙媛问道:“可是手烫到了?”

    妙媛没抬头,“没有的事……”

    “那就好,”长孙熙屿抬眸看向黑常继续问道:“可还探查到旁的什么?”

    白常将她的杯盏往前推了推,说道:“别喝了。”

    又抬头,回答长孙熙屿的问题道:“我与哥哥准备去找那几户人家的,可谁知道,他们全都死了,现在连尸体埋在哪儿都不知道。”

    黑常点了点头,将自己没有喝过的茶水推给中间的妙媛,“喝这个。”

    这个已经被他用术法吹凉了。

    “后来我们便去问了其他受疾的老者,他们说的也大差不差,都是原先的几户人家先受了疾后,其他几户的人家才渐渐被感染上的。”

    白常跟着点了点头,“是这样,先受疾的人,症状有些相似,都是行动缓慢,四肢无力,浑身疼痛,只能躺在床榻上不能动作,后来慢慢的,慢慢的整个身子僵硬,宛若冰死人一般死去。”

    妙媛不说话,将黑常推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是温的,不冷也不烫,刚好入嘴。

    茶水好像泡了发涩的茶叶,她有些喝不惯,喝了一口就没有再喝了。

    长孙熙屿看出她的不喜,转身看向凌晨,吩咐道:“换花茶来,再拿些吃的。”

    凌晨低身行礼,“下属这就去。”

    长孙熙屿回头,看向他们兄妹几人道:“还有其他什么吗?”

    白常愣了一下,还在沉浸他方才命令凌晨出去换花茶的吩咐中。

    身旁的黑常首先出声道:“受疾之人,感染时无状,感染后浑身酸痛难忍,无法下榻,其后不出半月,便浑身僵硬而亡。”

    “受疾感染的方式,也很难判断,有的是接触过受疾之人,有的是与受疾之人共食一份膳食,有的则是共穿一件衣裳,总之,实难判断。”

    长孙熙屿思量了一下,说道:“如此看来,不管因何感染,总之受疾之人是不能接触的,这是所有人供认不讳的事实。”

    黑常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既如此,本皇子会下令,重新让人来掌管这些受疾之人,给予他们最好的治疗方案,以及做出针对性的治疗方针,不知许羡将军意下如何?”

    “殿下说的是,但是殿下先前也说过,那些受疾之人只占少数,真正重要的,是那些被感染的人。”

    “依将军的意思,是要将他们分开治疗?”

    “是,在下是这个意思。”

    长孙熙屿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听将军的。”

    黑常想了一下,这一路走来所看到的一切,不由道:“光分开他们是不够的,我们还要从他们的穿着,吃食,安寝,行动以及习惯上面,找到真正的源头所在才是。”

    “将军说的是,”这些也都是他心底里在考虑的事情。

    只是现在受疾之人,前前后后加起来,共有千余人,不是嘴上说说就那么容易做到的。

    “我们兄妹三人,今晚便留在这儿,将所有的受疾之人,重新安排住所,安排吃食,观察他们的行动以及生活习惯,殿下觉着可行?”

    “这怎么可以?!”长孙熙屿坚决反对,若是他们再染上恶疾了,他该怎么和他父皇交代?

    “怎么不可以?”黑常有些不理解他这是为何反对,据理力争道:“我们来此,就是为了处理这恶疾一事。”

    “二皇子殿下可是有什么旁的顾虑?”

    “我二哥的顾虑,自然是怕你们感染上这恶疾。”

    帐篷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句欢快的声音,惹得在坐的几人,纷纷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十三公主长孙芊雪掀开内帐,便笑着走了进来,“二哥,你好生厉害啊,我在来的路上,就听到你英勇神姿的壮举了!”

    “可不是嘛,”又走进来一个跳脱的七皇子长孙晁棠和嘴角挂笑的四皇子长孙晁谨。

    长孙熙屿眼皮子跳了一下,预感颇为不好。

    “二哥是何许人也,那区区几个大臣,就能把我二哥吓跑了?”

    长孙芊雪点头,“那是,我二哥要是自称天下第二,何人敢称第一?”

    长孙熙屿脸色黑了下来,恨不得把他们两个人的嘴给堵上。

    四皇子长孙晁谨笑的不行,“行了行了,你们别再说了,再说下去,二哥就要生气了。”

    长孙熙屿板着脸,说道:“你们怎么来了?父皇知道吗?”

    长孙芊雪十分自来熟的坐到黑常的身边去,笑道:“父皇当然知道了,我们就是恳请父皇准许才敢来的。”

    不然就冲她二哥在这,她敢来吗她?

    四皇子长孙晁谨和七皇子长孙晁棠则走到对面的位置上,在长孙熙屿的身旁坐了下来。

    “二哥,你就放心吧,我们是来帮忙的。”

    长孙熙屿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们待在这里,一步不出,对我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二哥这是什么意思?”四皇子长孙晁谨不满他说的这句话,哼了一声,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对面。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他吓得直接弹坐而起,“呦?!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许羡将军吧?”

    黑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四皇子殿下——”

    妙媛则被他吓了一跳,呆呆的抬眸看他。

    长孙晁谨也转头看向了她,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凑近了,满满的八卦之心在心底所燃烧,“这位……”

    “怕就是许羡将军的妹妹吧?!”

    也是他二哥昨儿个半夜,跑到他殿里又闯到芊雪宫里想要打听的人吧?

    方才他来的路上,都已经与芊雪对过口供了,与二哥有所交集的人,只有这位女子吧。

    妙媛轻轻点了点头,“你、你好……”

    心里却疑惑至极,此人是谁?他这是要做什么?

    “晁谨!”长孙熙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了,眼含警告。

    长孙晁谨转过身来看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二哥你紧张什么?”

    “你……”

    “我就是和这位姑娘说几句话。”

    长孙晁谨回过了头,看向妙媛嬉皮笑脸道:“你好啊,我是长孙晁谨,你叫什么?”

    妙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黑常,只见他点了点头后,才说道:“我叫曼珠,许曼珠。”

    “许曼珠?!”他大叫了一声,转头看向长孙熙屿,嬉笑道:“好名字啊!”

    长孙熙屿:“……”

    他现在想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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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