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祁安推门而入的时候,宁熹元正在跟画师喝酒。

    那穿着黄色薄衫的男人露胸前衣领敞开,露出大片的肌肤,虽抹了妆,戴着羽毛耳环,但胸前的肌肉线条依旧流畅。

    硬朗将若有柔和锐化,竟莫名的顺眼。

    “少宗主。”

    好样的!

    宴祁安的声音发冷。

    那种感觉又来了。

    莫名其妙的烦躁和愤怒,让人厌恶。

    想杀人。

    他这么一喊,坐在一起的两人竟然齐齐扭头。

    “喝酒!来!”画师扭头,自顾自地吆喝着邀请宴祁安。

    宁熹元扬了扬手中的酒壶。

    宴祁安:“......”

    他沉默着,强压下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阴暗想法。

    “他喝醉了。”

    感受到宴祁安坐在她身边,宁熹元颇有几分感慨的开口道。

    借酒消愁。

    醉生梦死。

    真好。

    不是谁都能喝醉。

    宴祁安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女语气中的不同寻常,他抢过宁熹元手中的酒,冷声道:“那又如何?”

    喝醉了有什么值得过多关注的。

    一个能力不行的酒鬼罢了。

    手中落空,宁熹元转身对上宴祁安的眼睛。

    像是闪耀着光芒的紫色宝石。

    “有福之人。”

    “不是吗?”

    她开口笑道。

    宴祁安握着酒杯的手逐渐收紧,少女眼底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是悲伤、嫉妒.....

    还是无边无际的荒芜和麻木。

    宴祁安的心尖突然刺痛,莫名其妙的酸涩蔓延,充斥着整个心脏。

    烦闷。

    又......

    他竟然对一个疯子有了怜悯之心。

    宴祁安躲开了少女的视线,他起身,将端来的醒酒汤全数灌进画师的嘴里。

    冰冷的匕首紧紧贴着画师的脸。

    “你长得很美。”

    少年的声音就如他的人一般,乍一听,温润如风,让人心头荡漾。

    但紧接着,还是同样的温柔的声音:“我刀法很好,可以......”

    “完整的剥下你的皮,做成风筝。”

    “让美丽与青春永驻。”

    循循善诱,层层递进,很有画面感。

    画师当即就不醉了。

    宁熹元:“......小宴同志,冷静。”

    这位画师跟宴祁安之前有过过节吗?

    【难评】

    系统只简简单单回了两个字。

    当然难评了!

    下灵界都有二十五岁的化神了,它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破烂系统有什么好评价的。

    宴祁安拿刀的手微微顿住。

    小宴...

    他忍不住嗤笑。

    少宗主还是个半大的少女,说话的语气倒是老成。

    莫名的,他心中的戾气似乎散去了不少。

    重新坐回了宁熹元的身侧。

    这一次,他揽着少女的腰,将人整个抱进自己怀里。

    体型的差距似在彰显年龄的大小。

    “知无不言。”画师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碰见这两个颠公颠婆算他倒八辈子的霉。

    “很简单,要你参加四方风云会。”

    宁熹元长话短说。

    画师:“......”

    他长得很像什么世外高人吗?

    四方风云会?

    来闻音阁两三年,他也有所耳闻。

    都是些少年天才的活动,与他这个废物有什么关系。

    “道友,找错人了,这里是青楼。”

    “不是大宗门。”

    画师还准备再说话,诛神剑已经横在脖颈上了。

    “化神境、二十五岁。”

    “再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宁熹元的声音很轻,笑容很灿烂,就是拿剑的手有点儿抖,一不小心就贴紧了画师的脖颈。

    宴祁安没有说话。

    他看出眼前这画师修为有异,但...

    宁熹元知道这么清楚!这两个人果然认识很久了吗。

    画师一愣,脑袋难的是清醒的,他抬头,看着拿剑的少女。

    十五岁。

    修为...不详。

    但绝对是天才。

    真正的天才身上都有别样的气质。

    “哈哈哈!”画师大笑,“我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哪里敢谈境界。”

    “道友另寻......”

    画师又没说完,另一把短剑已经抵在他的眉心。

    神器。

    下灵界竟然有两样这种成色的神器,难得的是....

    颠公颠婆一人一件。

    “修为倒退是小事,我对你...很有信心。”宁熹元微笑,“跟着我,有酒喝。”

    画师笑。

    他有拒绝的权力吗?

    真没想到,他已经活的这般行尸走肉没出息,有朝一日还会被人威胁。

    “只可惜我的手废了,拿不动剑了。”

    画师的声音惋惜。

    举起手让宁熹元看。

    确实...

    筋脉破碎,毒素淤积,不能提重物。

    宁熹元:“看,我觉得你很有做符修的天赋。”

    宁熹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这符画的,比鬼都强。”

    画师:“这是我画的苹果。”

    宁熹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这样无法掩盖的天赋。”

    “有酒。”

    宁熹元最后重申。

    诛神剑发出嗡鸣,好似任何一个不被满意的答案出现,画师的脑袋就会滚落在一旁。

    画师:“...好。”

    他有说不的权力吗?

    宁熹元收回诛神剑,可画师眉间的短剑依旧锋利尖锐。

    “干嘛?”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宴祁安。

    “我尊敬的少宗主,他的皮相真让我满意。”

    “剥皮的过程...一定很享受。”

    宴祁安嘴角的弧度冰冷,眼神中的杀意毫不遮掩。

    对于少宗主多了个盟友这件事情。

    他很不高兴。

    画师:“......”

    他有一句脏话不知道当骂不当骂。

    深井冰啊!

    宁熹元眸光微动,半晌,一字一句道:“你就是用剥人皮的手......”

    “给我剥果皮的吗?”

    “好样的。”

    “宴祁安。”

    宴祁安:???

    他收回短剑,皱眉,开口解释:“我有洗手。”

    宁熹元:“哈。”

    笑一下算了。

    宴祁安:“洗很多遍。”

    两者都是剥皮,这很冲突吗。

    画师摸着眉心,还隐隐作痛。

    面前两人已经为剥葡萄皮和剥人皮有什么不同而争吵。

    他偷摸着又喝了口酒。

    爽!

    真爽!

    ————

    画师:是天才,我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宁熹元:不,你看走眼了,不是天才,是大佬。

    ————

    晚安宝贝们~

    好久没和大家说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