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才得知,宋父因资金问题,与地下钱庄做了交易触碰了底线,宋星颜替父承担了一切罪责。

    林听攥着陆廷宣给她的照片,短短几日的时间,宋星颜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了。

    她无计可施,只能跟陆廷宣回家。他们领了证,她被困在家中履行夫妻责任,正式被冠上陆太太的名号。

    那年,她刚好大学毕业。

    张姨看到林听在厨房忙碌,问道:“小姐,你在做什么?”

    张姨在陆家已有三十年工龄,她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却深得人心。这也是陆廷宣将陆家长辈送往意国,她仍能留在陆家的原因。但林听很不喜欢她,当初她是陆夫人的心腹,现在是陆廷宣的心腹。

    林听淡声:“我在给廷宣哥哥做午饭。”

    张姨有些惊讶,她凑近一看道:“煎蛋怎么是黑的。”

    “我加了酱油。”

    “应该把蛋煎好再放酱油。”张姨顿了下:“但先生不吃酱油。”

    “......”

    最后,张姨亲自操刀,替林听准备好了午餐。

    来到陆廷宣的公司,他正在开会。助理想通知他,被林听拦下了。

    公司里的人对她议论纷纷,除了助理,其余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陆总未婚妻顾家大小姐。

    林听的样貌和家世估计是他们议论的最热话题,毕竟,能配得上陆廷宣这样的天之骄子,也只有这些先天性的优点了。

    林听站在会议室外,透着玻璃看着里头戴着金丝框眼镜,静静聆听下属方案的陆廷宣。

    林听很少见到戴着眼镜的陆廷宣,她脑海里不禁浮现了一句话,拥有迷倒众生的皮相,骨子里却是斯文败类的魔鬼。

    陆廷宣注意到了会议室外的人,他眼神闪过半分微乎其微的诧异。他示意下属自行讨论,择取最优方案再汇报给他。

    陆廷宣打开会议室的门:“你怎么过来了?”

    “给你送午餐。”

    这是林听第一次来到他的公司,也是第一次主动为他做事。

    陆廷宣笑了笑,温声问道:“那你吃了吗?”

    见林听摇了摇头,陆廷宣道:“那我们一起吃。”

    “好。”

    林听只吃了几口,便没什么胃口。陆廷宣的办公室不是一般的大,寥寥无几的办公设备显得异常空旷幽静,这种感觉让人很是压抑。

    她抬起眼,正好撞上陆廷宣眸光,胃又一阵翻滚。

    谁会料想到,这双风光霁月清澈到让人迷惑的眼睛,竟是疯子伪装的利器。

    前世,有匿名人提供了证据,宋家与地下钱庄交易触碰底线一事是遭人构陷,宋家当时走投无路向地下钱庄借了高利贷,钱庄其余罪行与宋家无关,宋星颜被释放。

    陆廷宣大发慈悲主动提议,让她为宋星颜接风洗尘。

    宋星颜是多么璀璨的一人,从牢狱出来的时候,林听竟一度认不出他来,他憔悴得像是历经数十年岁月之人。

    宋星颜不愿让林听靠近他,他说他脏。

    陆廷宣强忍快意,这场博弈他赢得彻底。他酣畅淋漓,看着宋星颜一败涂地。

    宋星颜一家离开了华国,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原本已经认命的林听,半年后收到了一条短信:往后你将不再有羁绊,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林听到处打听宋星颜的消息,疯狂程度连陆廷宣都控制不住。

    直到几日后,她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是关于宋星颜的消息。

    宋星颜在狱中被染上了艾滋,他终是没能撑过这个冬天,去世了。

    如果有人听得见林听心碎的声音,那必定是震耳欲聋。她病了,无论医生怎么救治,都睁不开眼睛。

    跨年的钟声响起,林听像是被人按下某种开关一样,清醒起身。

    病房的另一侧,正跟医生讨论林听病情的陆廷宣,见她恢复意识行动自如,他欣喜若狂。

    下一瞬,陆廷宣心跳仿佛都停滞了。

    陆廷宣想过去抓住她,他们的距离明明那么短,他跑得那么快,可是前方的路却远到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