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对古代布料了解得不多。

    绫罗绸缎,每一种下面又细分了不同的种类,不是专业的根本分不出。

    更何况是火浣布,跟现世书里记载的还有些不一样。

    该说不说,确实好看得让人惊叹,难怪连皇帝也当成宝贝。

    “你是怎么从宫里带出来的?”

    温执说得轻描淡写,又理所当然,“问老皇帝要。”

    沈柚:.

    太子都拿不到的东西,皇帝能给别人?

    不过怎么说东西到手了,沈柚走到柜台,把访问权限设置好。

    “好了,你要出去试下吗?即使铺子关了门,你也可以进到院子里。”

    看见她眼里的期待,温执轻笑,这是自己也好奇访问权限是什么样的吧。

    看样子,他是第一个获得固定访客权限的人。

    想到这里,温执唇角又上扬了几分。

    他今天穿着白色衣裳,黑发由玉冠束起,衣摆在月下泛着清冷的微光,有古代权臣那感觉了,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蛊惑人心。

    沈柚不禁多看了两眼。

    “你在大齐,官职不低吧?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也没什么不方便。”温执笑了,“应该、还算是国师。”

    ‘嘶’,果然跟她猜的差不多,身居高位。

    “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你在现世的身份合法不?”

    “.”温执默了几秒,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我哪里看起来像法外狂徒?”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块布我得找人掌眼,但来源.”

    温执点了下头,“没关系,你可以说是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柚总感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些高兴的样子。

    温执离开铺子后,沈柚关了门,也没再继续修古董。

    然而,这个晚上躺在床上一直到凌晨,不仅毫无睡意,还精神百倍。

    一点都睡不了,半夜又爬起来干活,专心致志修古董修到了早上11点。

    进度唰唰往上涨,还是不想睡觉,也不觉得疲惫,跟打了鸡血似的,她从来没有这么热爱工作过。

    到这时候,沈柚才知道昨天温执说的是什么意思,几百年的人参,后劲真大,难怪那么值钱。

    沈柚这下是不敢再吃了。

    就在她因为睡不着而赶工的时候,罗子雅也带着人赶回了药铺。

    刘正亲自来的,知道是沈掌柜让人去的府上,他不敢耽搁。

    药铺已经被贴上了封条,罗子雅看着这一幕,又气又急。

    明明不是她家药铺的问题,前两日官差还说会调查清楚。

    好几个受过药铺帮助的人在说好话,也有人站在县衙外指责。

    “我上次生病他们给开的药也不便宜,还拖了二十几日才治好,我看就是故意给病人开又贵又治不好病的药。”

    “五日前我娘病重,我跪在这里求他们,他们就是不愿意去诊治,真是天道好轮回!”

    “这是丧良心啊!还说什么医者父母心,这种害人的药铺就该关门!”

    罗子雅气急,实在忍不了上前理论。

    “你家中困难,连诊金都拿不出来,我外祖父大晚上一分钱没收去你家里诊治。

    你娘已经行将就木,用再好的药也只是像个活死人一样在病床上耗着,所以外祖父才劝你别白花钱去买药!你怎么能胡说八道!”

    那人看见罗子雅,眼神有些心虚,但嘴上还是叫嚷着,大夫看他家穷,明明他娘有救却说没救。

    只是周围的人也不是傻子,看他迟疑就猜到了,自然也没人再帮他说话。

    出事的那家人还在哭,头发花白的老人被推倒,药铺伙计赶紧过去扶。

    人群里,一个三大五粗的男人,黄豆般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老东西,让他把罗子雅那个不孝女交出来,他居然不同意。

    女子学什么医术,就该老老实实嫁人!

    等老东西被关进去,看他还怎么阻拦。

    然而,本该定罪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县衙耳边说了句话,就看见那县官慌张地走下来,对着一个年轻男子行礼。

    这下,不仅闹事的人被打了板子,男人见势不对准备跑的时候,被人一左一右架着扔到公堂上。

    县官再也不敢偏袒,诬陷之人按律法处置,还帮罗子雅断了亲,看着坐在一旁喝茶的人,全程冷汗直流。

    刘正官职品级比他高,而且谁不知道刘正是太子的人。

    要是早知道药铺有这么大的靠山,就是打死他也不敢收银子。

    罗子雅搀扶着年迈的外祖父,向刘正行过礼,便出了县衙。

    “子雅,怎么回事?你怎么认识京城的贵人?”老人担忧地问。

    “是一位姑娘帮了我们,就是好心收了我簪子的掌柜。”

    罗子雅小声回答,并没有说那间铺子的奇怪之处。

    “她在何处?我们备些礼过去。”老人咳嗽两声。

    对方是他们家的恩人,帮了他们两次,应该上门去道谢。

    罗子雅抿了抿嘴,想了个理由,“她已经离开这里,应该到京城了。”

    ——

    此时,沈柚正翻找手机里的联系人,思考找谁来看那块火浣布。

    她自己是不认识对古代丝织品、布料这方面有研究的人。

    古玩街里也没有。

    市场上能买到的都是清代古董衣,更早的几乎全在博物馆里。

    徐老爷子和李教授肯定能找来人。

    想了想,沈柚给徐嘉言打了电话。

    听说是沈柚看不准的东西,徐嘉言也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很快,他就给了沈柚回信,下午在一家私人茶馆见面。

    沈柚看着发来的地址,收拾好东西,带着火浣布出门。

    这家茶馆就在上回办拍卖会的南湖边上,环境和服务都没得说。

    价格更没得说,最便宜的茶水位也要三位数。

    沈柚最早到,她请大佬来掌眼,晚到就不礼貌了。

    没等多久,徐嘉言和李教授就到了,然后是从家里赶来的徐老爷子。

    徐老爷子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他一进来,茶馆经理亲自出来接待。

    等上了茶,包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徐老爷子才笑着开口,“嘉言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地想瞧瞧是什么了。”

    能专门找来他和李教授,肯定不是寻常的东西。

    “我也拿不准,要不是稀罕的物件”沈柚面露为难。

    “你这丫头,没看准我和徐老就当是出来喝个茶,又没什么损失,还能怪你不成。”李教授和蔼地笑道。

    今天有他在这,就是弄错了也没什么,他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