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农业历史发展的序列,以农业生产工具的材质为标准,基本上可以将农具的发展历程划分为骨器,木器,石器农具时代,青铜农具时代和铁农具时代。

    如今正是铁农具时代。

    铁犁牛耕刚刚出现的时候,由于铁和牛的价值都不菲,所以一般的寻常百姓可能负担不起购买耕牛和铁犁的费用。

    刘邦家里本来有牛,因为卢绾的事,再加上后来大嫂的事,如今院子里这两头牛是萧大人家里的。

    “群贤,你们按照我说的做,我在旁边指挥。”

    群贤纷纷点头,听从刘邦的安排。

    刘邦从屋里端来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手里吃着果子,看着牛身上的那根犁。

    “樊哙,把那根犁取下来。”

    “唯。”

    樊哙快速把直辕犁给取了下来,放到刘邦身前,刘邦打量着这根犁,从那未知的记忆之中,他想起了一种名叫曲辕犁的犁。

    记忆中的那些事,发生在农村,每年春耕的时候,都会用到那根犁,所以刘邦可以很清晰地想起那根犁的形状。

    “来,樊哙,拿点木料来,要粗的。”

    “夏侯婴,你来帮把手。”

    .......

    刘邦按着记忆中的模样,忙活了整整四天时间,终于把曲辕犁给造出来了。

    这支被称为曲辕犁的大家伙,对比直辕犁,刘邦将它的长度从九尺做成了六尺,比直辕犁小了很多,它的优点在于,它不仅使得整个犁架变得更小、更轻便,而且还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更加灵活。

    除此之外,他还加了一个犁盘,这样的话,曲辕犁可以自由转动了,不用像直辕犁那样,还需要用力去搬动。

    看着眼前全新的犁,群贤感到有些不理解,尤其是樊哙。

    “你说,我们大哥让我们花这么多时间,费这么大功夫,就造出来这么个玩意,你说它有啥用。”

    卢绾听闻,白了樊哙一眼,对他冷笑道:“大块头,大哥的心思岂能是你所能揣度的?”

    “卢绾,你别不知好歹!”

    说罢,樊哙与卢绾这两对冤家吵了起来。

    “怎么吵的没完没了了!”

    整个院子立马变得安静下来,卢绾樊哙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不一会,卢绾的声音打破了院子里宁静。

    “大哥,我要告状!”

    “嗯?”

    刘邦疑惑。

    “告樊哙的状!”

    卢绾愤愤不平说道。

    特别是耕地的那几日,卢绾跟樊哙两人之间有不少的摩擦,两人又是谁看谁都不顺眼,樊哙不是嫌弃卢绾做事做的太慢,就是怀疑卢绾暗中偷地里的东西拿去换钱;卢绾嫌弃樊哙手太粗糙,话也太伤人。

    “说。”

    见刘邦答应了他的请求,卢绾指着樊哙的鼻子骂道:“你那日跟兄弟们说,大哥撇下我们,独自一个人跑去女人家里享乐去了,是不是有这个事?”

    “哪日?”

    “就是耕地那日!”

    樊哙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说是说了,但只是随口说说......”

    “但是后面,萧大人派人送酒来了,你又说,大哥因为娶了吕家的千金,现在肯定是跟那群狗官逍遥快活去了,你就说,是不是你说的!”

    樊哙的脸更红了,低着头。他是个老实人,论说,他说不过在场的任何人。

    刘邦瞧着卢绾怼樊哙,只是轻笑了笑,并没有插手,对眼前这些兄弟们的秉性,他还是知道的。

    “卢绾,你先别说话。”

    刘邦有些看不下去了,制止住卢绾。

    “樊哙,来,抬起头,看着大哥。”

    刘邦走到樊哙跟前,他当然知道樊哙心里对自己有意见,因为曹氏怀了他的孩子,然后他又娶了吕氏。但这毕竟是刘邦的私事,除却这件私事,樊哙心里还是非常认可这个大哥,毕竟都跟了这么多年。

    刘邦打断了他们的吵闹,继续对樊哙道:“樊哙,我先前说什么话来着,曲辕犁需要用一头牛拉,直辕犁要用两头牛。”

    刘邦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委屈的模样。

    他并没有责怪他,并将话题转移了。

    樊哙抬头,看着刘邦,刘邦看了看樊哙,又看了看卢绾,笑道:“你们俩,都是我的好兄弟,不管以前如何,现在可不许吵了。”

    “我们都是刘家学派的人嘛,要团结起来!”

    “发生激烈的讨论可以,但不要上升到敌对,要公平公正,明白了吗?”

    刘邦又拍了拍卢绾的肩膀,道。

    卢绾和樊哙两人听着刘邦的话,沉默没多久,两人就冰释前嫌了。

    “走,我们去地里试试。”

    刘邦对群贤挥了挥袖袍,很享受这个指挥人做事的过程。

    “樊哙,你牵那两头牛。”

    “夏侯婴,你背着曲辕犁。”

    “周勃,你拿一下直辕犁。”

    “还有卢绾,去把萧大人叫过来!”

    或许是刘邦还觉得不够,又跑进屋里,对躺在床上休息的吕雉喊道:“娥姁,走,陪我逛逛。”

    “这怀孕了,不出去走走怎么行,闷在家里都得憋死!”

    吕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从睡梦中醒来,一脸懵地被刘邦拉了起来。

    刘邦又走到刘太公的卧房前,一脚将门踹开,对着里面大喊道:“老爷子,您儿子又做新东西出来了!”

    本来刘太公被刘邦这一踹给吓着了,甚至还有些生气,想大骂刘邦这个不孝子,不过当他听到,刘邦说自己做新东西出来的时候,他笑呵呵地翻身起床,走到院中看看他做出了个什么新鲜的玩意,毕竟他上次造出来的纺车,确实惊艳到他了。

    似乎是跟牛有关的?

    .......

    刘邦这边,最近的气氛确实是喜气洋洋的;至于县令那边,就没那么喜气洋洋了,自打那位泗水亭亭长将吕家的千金娶了后,县令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

    萧何吩咐下属,将刘邦做的纺车,从家里抬到了县令的院子里,然后跟县令禀告。

    “县令大人,这台纺车,可以让我们县里百姓的纺织效率大大提高。”

    县令打量着萧何给他展示的纺车,看这形状,与他家里的那台纺车有些不同。

    “萧何,这台纺车,该如何使用?”

    县令有些好奇,这台他从未见过的纺车,到底有什么不同,又是怎么让县里百姓的纺织效率大大提高的。

    萧何示意身后的下属,将需要纺织的材料拿过来,在县令的注视下,他亲自操作给县令看。

    随着机器开始运转,发出它那独有的噪声,只是片刻功夫,萧何手中就有了一大捆纱。

    县令望着萧何手里的那卷纱,登时瞪大了眼睛,惊讶道:“萧何,这台纺车何人所造?”

    “禀大人,是泗水亭亭长,刘季。”

    县令的脸色立马变得有些不正常了,怎么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