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窗外虫声鸣叫,将士们值班的值班,歇息的驻扎在帐篷里歇息,他们浑然不知自己的陛下已经驾崩了,这一切,全都源于赵高。自从嬴政死后,赵高立马把消息封锁了,关于嬴政去世的消息,只有胡亥,李斯,赵高,以及几个宦官才知道。

    进献嬴政的美食,还是按照往常的惯例,按照赵高安排的菜单进献。负责进献的宦官,每次端着满盘子的美食递给赵高,让赵高端进去,等过了些许时候,赵高又从里面端着空盘子出来。至于盘中的食物,已经被车里两位平时伺候嬴政的宦官咽下了肚。

    起初,那两位宦官还觉得没有什么,他们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在车里,外面的人看不清楚他们的行为,他们学着嬴政的坐姿,挺着腰,享用着嬴政的美食。闲时,他们又摘下嬴政的冠,脱下嬴政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

    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给嬴政来两个大耳巴子。

    伴随着嬴政的尸身开始腐烂,他们坐在嬴政的床上,听着身后苍蝇嗡嗡的叫声,他们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嬴政身体上那蠕动的蛆,然后将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他们每吃一顿,就会马上吐一顿。

    如今,嬴政的马车中站着几道熟悉的身影,有丞相李斯,赵高,胡亥,以及扮演嬴政的宦官们。

    “唉,李丞相,这皇帝陛下说走就走了,抛下我们这些昔日的贤臣,等到扶苏公子继位,真不知道我们的未来该怎么办呐!”

    李斯觉得赵高话里有话,不过他法家只听从皇帝的命令,还是跟赵高打直球:“赵中车府令,陛下都留有遗诏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赵高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他又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胡亥,道:“胡亥公子,您觉得呢?”

    胡亥在得知嬴政的死讯后,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他从小就羡慕自己的父亲,虽然父亲并不是很宠爱他:“我?”

    “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按陛下说的来吧。”

    “公子!”

    赵高突然大叫,把胡亥吓得抖了一个激灵。胡亥仰头看着他,不知所措,赵高又面露微笑,对胡亥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臣赵高,见过陛下。”

    一旁的李斯闻言,立马怒道:“赵高,你敢!”

    “我有何不敢?”

    赵高抬头,看着李斯,冷笑道:“李丞相,你不会真的以为,等扶苏公子继位,你会继续担任你的丞相吧?”

    “这人呐,好不容易登上了高山,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坠落深渊呢?”

    “李丞相,您,觉得是不是这样呢?”

    “哼!”

    李斯愤怒地一挥袖袍,将头别到一边,不屑于正视眼前的这位小人。

    “行了,李丞相,这事呢,我已经想好了。”

    “遗诏之事,陛下跟我说,立胡亥公子为帝。”

    胡亥抬头,看着李斯,道:“赵高,还是按照阿父的旨意来吧。”

    赵高看着胡亥,摇了摇头,温和地说道:“公子,难道你真的不想去争一争皇位吗?”

    听着赵高的话,胡亥瞬间犹豫了,他也想跟自己的父亲一样,做一个受人敬仰的君王,只是......

    赵高看出了他的犹豫,拍了拍胡亥的肩膀,笑道:“这就对了。”

    “李丞相,你意下如何?”

    “我?就,就按你说的办吧!”

    李斯挥了挥袖袍,郁闷的走出了马车。

    赵高看着胡亥,笑道:“胡亥公子,陛下临走之前,想要将泗水郡的人都杀光。”

    “只不过我觉得,公子,您可以把整个泗水郡的人都抓去修皇宫,修陵墓。”

    胡亥继续犹豫不决,此时,赵高又继续说道:“若是陛下泉下有知,定会为你高兴的。”

    “那就依你的办。”

    “唯。”

    胡亥和赵高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曾经,胡亥奉嬴政的敕令,跟随赵高学习法律。赵高一直以来都是嬴政身边的宠臣,平日里侍奉嬴政时,还不忘提在嬴政面前提胡亥的几句好话。因此这一次嬴政死后,看着嬴政的遗诏,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胡亥。

    他赵高可不管什么贤君不贤君,只要是能保住他命,且能保住他荣华富贵的,那就是一个好天子。

    接下来,赵高首先毁掉了嬴政留下给扶苏的诏书,并宣布嬴政已经驾崩,接着又重新写了一道圣旨,宣布立胡亥为太子。然后又写了一封诏书,赐给扶苏,蒙恬,列举他们的罪状,命令他们自杀。

    由于天气高温,李斯命令随行的每辆车都载一车鱼,并宣称陛下喜欢吃鱼,因此,他们的车队走到哪里,哪里就散发着臭气熏天的鱼气味。

    ......

    沙丘,芒砀山。

    不知不觉中,刘邦带着大家出了泗水郡,到了沙丘的芒砀山。在离开泗水郡之前,刘邦本以为,到了泗水郡的边界,自己就出不去了,却不曾想这荒山野岭的,没有一个秦吏拦着他们,更是没有一个秦吏出没。

    “大哥,人越来越少了,这怎么办?”

    刘邦带着兄弟们坐在草地上休息,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刘邦坐在最里面,负责压守壮丁的差役站在最外圈,卢绾看着这越来越少的人,心中非常火急,他怕自己到了骊山,就不是服徭役了,而是当场人头落地,被坑杀。

    除了官差徭役,在场的其他人也是这种感觉,他们看着刘邦,面露惧色。他们还不知道嬴政已经去世的消息,因为他们走的是野路。

    “怎么办?”

    “嘿。”

    刘邦假装陷入沉思,然后摆出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嘿嘿笑道:“要不我们不去了吧?”

    “不去?”

    “嗯,是啊,不去。”

    刘邦点点头,并用坚定地眼神告诉他们,我就是不打算去了。

    雍齿疯疯癫癫的站在正中心打转,一听着刘邦不去了,一连拍手叫好,蹦蹦跳跳了起来:“好啊,不去,嘿嘿。”

    “这......”

    众人沉思之际,站在最外面的官差却是已经将手按在刀柄上了。

    “兄弟们,赤帝的儿子还需要去吗?”

    樊哙站起来,对周围的人说道。

    众人大眼瞪小眼,更加犹豫了,可就在此时,站在最外面的官差们却是再也按耐不住,拔刀,对刘邦叫道:“刘季,你是想造反吗?”

    “啊?我没说啊?”

    刘邦惊讶道。

    那官差持着冷冰冰的刀,铁着脸:“刘季,临走前,县令就吩咐过我们,若是刘季半路上逃跑或者造反,要我们就地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