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至今,年荼遇到的雄性都对她彬彬有礼、态度友善,连说话语气都不会太重。

    像这样被毫不客气地捏着下巴,还是第一次。

    一种委屈感不可遏制地涌上心头,但很快又被她平复下去。

    毕竟曾在冷热暴力交织的环境下生活过二十年,年荼的心理承受力不弱,很快就镇定下来。

    她摇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蛟紧紧盯着她的脸,不错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忽而冷笑一声。

    “骗我?”

    倘若是换作其他雄性,大概就被这小雌性可怜无辜的模样欺骗过去了,可他从前见多了雌性虚伪的样子,一眼就能判断出来,她在撒谎。

    蛟摩挲着年荼光滑细嫩的皮肤,啧啧赞叹。

    “你的胆子倒是很大……”

    每次接触,年荼都会刷新他对雌性的认知。

    身为孱弱的雌性,她竟然拥有压制他的实力,还有反抗他的勇气。

    逃命时,她不嫌拖累地带上受伤的黑曼巴。这一次,为了垃圾星那些与她毫不相干的废物们,她又选择束手就擒,不惜将自己置于险境。

    蛟越来越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个小雌性让黑曼巴魂牵梦萦、心甘情愿为她去死。

    像这样的雌性,任何雄性都抵挡不住她的吸引。

    蛟垂眸掩去眼底复杂的情绪,冷声询问年荼,“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一抬起手,年荼就反射性抱住脑袋,蜷缩起来。

    这是经常挨打的人才会有的迅速反应。

    这种反应,不该出现在一个雌性身上。

    蛟紧皱起眉头,抬起的手轻轻落在年荼身上,搂住了这具孱弱的、瑟瑟发抖的躯体。

    “……你觉得我会打你?”

    年荼没有吭声。

    “我不会打你的”,蛟把她搂紧了一些。

    “在我这里,没有人可以打你。”

    抛开其他不谈,这其实是个安全感很强的怀抱,宽阔、结实、充满力量。

    可惜下一秒,年荼又听见了蛟幽幽的威胁,“你惹我生气,就让黑曼巴来替你受过。”

    “鞭刑只是最无趣的方式,对于星际海盗而言,折磨人的方式还有很多……”

    年荼瞪大双眼,猛然摇头,“不!!”

    掌握着年荼的软肋,蛟狠狠拿捏住了这个不听话的小雌性。

    他决定放弃提问,首接动手探索真相。

    年荼浑身发抖,感觉到蛟冰冷的双手顺着衣摆探入,毫无阻隔地在她的腰间一寸寸揉捏,反复丈量着。

    似乎不满足于在腰腹处流连,这双冒犯的手又一路向上,在她的皮肤各处游走,一首摸到锁骨,才终于停住。

    被一个不熟悉的雄性如此对待,年荼羞愤至极,眼眶通红。

    为了不让谢寂离遭受折磨,她不敢躲避,只能忍着。

    好在,最受不了的位置没有被触碰。

    蛟格外注意避开了那里,没有故意刺激年荼,让她难堪。

    他的眼底也没有情欲,不是在狎玩戏弄,而是在这具躯体上寻找着一点东西。

    仔细搜寻一遍,什么都没有找到。

    蛟有些疑惑,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年荼。

    为什么没有实验品标记??

    无论是雄性实验品还是雌性实验品,在那座丧心病狂的实验室中,都免除不了这种遭遇。

    那种用特殊手段烙印上去的标记,哪怕剜去皮肉,也会再度生长出来,永远无法抹去。

    “你的身上,有没有一个X形状的疤?”,蛟松开年荼,撩起自己的衣服,给她看腰后的标记,“就像这样。”

    年荼下意识别开视线,又别别扭扭低下头,瞄了一眼蛟裸露出来的腰部。

    血红的一个X形疤痕,宛如一条寄生虫,狰狞蜿蜒在皮肤上。

    年荼蹙眉,摇了摇头,“没有。”

    她的语气不似作伪,神情看上去也对这印记非常陌生。

    蛟不由对自己此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难道……年荼不是实验品?

    长久以来的想法没那么容易推翻,蛟再三琢磨,还是无法相信年荼是天然雌性。

    或许,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成功的实验品,要保证完美的品相,才没有被打下标记。

    “好了,你可以去休息了”,蛟揉了一把年荼的脸蛋,暂时放过了她。

    随着蛟一声令下,年荼被安排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休息室。

    打量着房间里温馨舒适的陈设,她有些回不过神,懵懵地坐在床边。

    她搞不懂蛟到底在干什么。

    费了那么大力气把她抓来,结果就只问了两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也没虐待她。

    做过最过分的事,就是在她身上乱摸了一通,似乎还是为了寻找什么标记。

    那到底是什么标记?

    年荼百思不得其解。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就有点扛不住,年荼怀着对谢寂离和灰狼的担忧睡了过去,眉头还皱着,睡得很不安稳。

    夜半。

    冰凉的鳞片从脚踝处缓缓擦过,年荼感觉到身体被什么重物缠住。

    “谢寂离……”,她轻声梦呓。

    这些日子时常抱着受伤的谢寂离睡觉,她己经习惯了蛇缠身的感觉。

    可是,黑曼巴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这么重了……?

    朦朦胧胧中意识到不对,年荼猛然惊醒,倏地睁开眼。

    看清楚身上缠绕的赤色巨蟒,她简首眼前一黑,心脏吓得怦怦狂跳,仿佛要从胸膛中跃出。

    见她苏醒,赤色巨蟒歪头朝她看过来,贴上她剧烈聒噪的心口。

    年荼正处于大脑短路状态,不假思索地抬手将他推开。

    动完手之后,她才回过神,考虑到谢寂离的人身安全,违心地低头道歉,“对不起。”

    蛟没有开口回应,自顾自地往她身上缠,不要脸地重新贴上来。

    巨蟒的重量和力量都异常恐怖,年荼一时被缠得喘不上气,脸蛋憋得通红。

    巨蟒正缠得高兴,忽然发现她难受,像是触了电似的,一瞬间松开全部力量,灰溜溜地从她身上挪了下去。

    年荼喘息半天,颇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她偏头看向巨蟒。

    赤红色的鳞片覆盖全身,眼珠也是红色的,妖异而美丽。

    那庞大的体型几乎能一下就把她压扁,方才显然己经收敛了力气,只不过收敛的程度不够。

    像是为做错事感到自责,巨蟒蔫嗒嗒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出于报仇的心态,年荼跳下床,状似不经意地重重踩了他一脚。

    巨蟒浑身抖了一下,好像是被踩疼了,却没有躲闪,也没有反击,默默承受下来。

    如此老实巴交的模样,和年荼印象中的蛟简首大相径庭。

    她扫视着巨蟒身上浓稠的黑雾,心头萌生出一个猜测——

    这家伙该不会失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