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朝着秦府出发的林凡看向远方,那股浓郁的邪气在移动着,原先还在秦府的,看来是知道他的到来,知晓不敌,提前跑路。

    “呵,想跑,那得看看你能跑多了。”

    改变方向,朝着凝聚空中的邪气方向而去。

    此时。

    巫彭心乱如麻,慌得很,只想着赶紧离开这地方。

    他是真没想到竟然能遇到这种事情。

    玛德。

    想他在巴山县发展好好的,为的就是将雌雄瘟祟培养成邪祟,怎么就出现这种变故。

    哪来的?

    到底是踏马的哪来的?

    按照目前情况巴山县肯定是不能待了,如今这世道能够让他肆无忌惮散播瘟疫,炼制雌雄邪祟的地方并不多。

    大多数地盘都被黄天教占领。

    同时也有许多道行高深的妖魔鬼怪占据一方之地,豢养人族,吸食精气血肉壮大自身。

    说到底,就是这些势力不会竭泽而渔,而是长久发展。

    不像他散播瘟疫,要的就是全面崩盘。

    不知多久。

    出城的城门口就在眼前了。

    在旁边摊位,有位穿着染血衣袍,手持血斧的男子,坐在长板凳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看着他。

    巫彭奔跑的步伐逐渐放缓,从快跑到慢跑,又从慢跑到缓慢走动。

    神色凝重,满是警惕的看着林凡。

    他发现眼前这人邪性极重,不,应该说是魔性很重,比他见到的任何一头妖魔都要重,瞧瞧他冒黑雾的双眼,这是正经人能有的情况吗?

    “不知这位道友能否行个方便,让开条路,放巫某离去。”

    巫彭没有跟对方撕破脸,而是询问着。

    他敢百分百的确定,灭他瘟祟,屠戮数百恶汉的人就是眼前这家伙。

    真要动起手来。

    以自己的武力值绝对扛不住,至于斗法,很难说,但对方魔性这么重,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人物。

    林凡没有说话,始终面露着微笑,抬手指着天。

    “你看这天是不是很昏暗。”

    听闻此话。

    巫彭抬头看去,他知道对方是要跟他辩论,能够交流,就说明有的谈。

    “道友这问题问的……”

    巫彭刚开口,还未说完,一股恐怖的杀机席卷而来,惊的他习惯性的将手中坛子给扔了出去。

    就见两道黑红血光席卷而来。

    砰的一声。

    装有雌雄瘟祟的罐子四分五裂,而那黑红血光威能不减,硬生生的轰碎他一条手臂。

    断臂处血流不止,巫彭凄厉惨叫着。

    “你好卑鄙。”

    巫彭哪能想到对方如此卑鄙。

    明明抬头让他看天是不是很昏暗。

    谁能想到对方竟然动手了。

    说实话。

    巫彭也是有想过偷袭的。

    但当觉得没有把握拿下对方的时候,他希望能和平解决冲突。

    可对方不想啊。

    林凡这一路砍杀而来,血煞惊魂目的煞气早就充满,一击爆发而出,如果不是对方扔出的罐子抵挡了大部分威能,刚刚那一下早就将他轰的稀巴烂。

    如今听对方说他卑鄙。

    这能忍?

    “放你娘的屁,对付你这种妖魔邪祟,还需要卑鄙吗?”林凡怒斥着。

    随即看到被击碎罐子里的两团挪动的漆黑肉团。

    “好浓郁的邪气,好浓郁的邪祟气息,你释放瘟疫谋害无辜百姓,为的就是培养这两团妖孽,好好好,既然如此,老子让伱培养。”

    话落。

    猛地一瞪双眼,两团血光掠去。

    砰!

    一个肉团伴随着凄厉惨叫声瞬间炸裂。

    “啊?本座辛辛苦苦培养的雌雄瘟祟啊。”

    巫彭忍着疼痛,目眦欲裂的呐喊着。

    被灭杀的是雌瘟祟,仅存的雄瘟祟嘶吼着,发出怪异的吼叫声,竟然将洒落一地的雌瘟祟血肉凝聚到自身,一股更加邪性的邪气爆发而出。

    “好,好,妖魔邪祟乱世,老子今日便以道家身份与你们斗一斗。”

    说完,林凡快速脱掉道袍,凌空一抖,穿到身上,随着道袍加持,暴躁凶戾之色荡然无存,一股浩然正气化作洪流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

    “妖邪,贫道朝天道观玄颠,今日将以无上道家之法斩妖除魔。”

    “道兵。”

    林凡掏出白符,撕成四个纸人,咬破手指,一抹鲜血点灵光,朝着面前一扔,四個纸人落地幻化成白脸涂抹红粉的符人。

    又给四个纸人撕出四把兵器。

    纸兵燃烧殆尽。

    四个符人手里出现四把兵器。

    “道兵,替天行道,诛杀邪祟。”

    随着林凡一声令下。

    四个符人想都没想,嗷嗷的朝着雄瘟祟冲去。

    这就是纸扎术中的术法。

    愤怒的巫彭看着眼前的情况,他刚刚听到对方自称是道家,可现在出现的符人哪里是道家的,明明就是三教九流中的旁门术法。

    还未等他做出反应。

    只见玄颠盘膝而坐,又掏出一张白符,更是取出一个充满邪气的铜棺。

    巫彭想说些什么。

    可他被对方双眼盯得内心发寒,有种说不出的胆颤。

    啪!

    铜棺落下,一股诅咒之力扩散。

    巫彭脸色大变,急忙施展巫法,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懂念的什么玩意。

    “啊……”

    巫彭抓着脑袋,痛苦万分,他的道行无法挡住林凡的厌诅术。

    就跟以卵击石一样。

    四个符兵跟雄瘟祟斗的有来有回,但渐渐落入下风,毕竟雄瘟祟邪性极强,自然不是区区普通符兵所能对付的。

    “啊,你这是什么术法,好痛,快停下。”巫彭惨叫着。

    “这是道法。”

    “前辈,同为魔道放过我吧。”

    巫彭痛苦的呐喊着。

    什么道家?

    你当我巫彭没见过世面不成,就现在施展的几门法术,有哪点跟道家沾边的。

    “好啊,你这妖人死到临头,还敢污蔑贫道,不过贫道最擅长以德服人,便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道家浩然正气吧。”

    林凡双目一凝,无边魔气从背后涌出。

    “道云盖日。”

    佛学慈悲度魔能将魔性纳入到体内,转化成浩然正气,如今烈阳高照,道魂出行不便,只能以道家浩然正气盖住太阳,才能让道魂行动自如。

    刹那间。

    浑厚的魔雾滚滚而出,形成黑雾遮蔽上空,阴影笼罩,阴风阵阵,哪怕是躲在屋内的百姓们都觉得屋内的温度阴冷许多。

    “道魂,出来吧。”

    鬼哭狼嚎之音阵阵。

    数不尽的道魂从他背后涌出。

    饱受厌诅术折磨的巫彭看到眼前情况,眼珠快要炸裂。

    “你这是哪门子的道法。”

    他真的害怕了。

    在他认知里,他本以为对方仅仅是武道惊人而已,看到如今这情况,更是吓得他肝胆俱裂,没想到对方道行竟然如此可怕。

    邪道巨擘!

    魔道枭雄!

    随着林凡的指引,道魂冲向雄瘟祟,疯狂吞食着,哪怕雄瘟祟不断抵挡,却也挡不住道魂的撕扯与吞噬。

    渐渐地。

    雄瘟祟逐渐干瘪,所有的精华全部被道魂吞噬。

    尤其是那唯一的一头白衣鬼竟然蜕变成青摄鬼。

    而十头红衣鬼中有三头蜕变成白衣鬼。

    剩余的灰影鬼倒是没有变化的,可能是抢不过,但都已经有了蜕变的契机。

    毕竟前面砍杀的那些恶人血液也是大补之物。

    解决掉雄瘟祟的道魂全都飘落到林凡的背后排好队伍,默默凝视着前方。

    林凡朝着巫彭走去,每走一步,磅礴的道云便如山岳般的压制而下,形成的阴影一步步将巫彭笼罩其中。

    撤掉厌诅术。

    巫彭没有那般的痛苦,但整个人傻愣的瘫坐在地,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你说贫道是魔道,那如今你看看贫道施展的道法如何?”林凡问道。

    巫彭呼吸急促,“道法自然,道家正宗,道长饶我一命,我知错了。”

    他真的很害怕。

    尤其是那群背后的阴魂,全都虎视眈眈,煞气极重,绝对都是吸食过大量血液的阴魂,早就不是寻常鬼物能够相比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伙。

    鬼法,邪法相容。

    而且都修炼到这等境界,他到底是在哪里学到的。

    如今是末法年代,法术遗失,他们修行的那些大多数都是皮毛,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有的时候空有一身法力,却无处施展,这才是最为无奈的。

    林凡道:“贫道下山以来,始终斩妖除魔,替天行道,见过许许多多妖魔邪祟害人性命,但它们害起人来,可比不过你这等妖人的手段,一场瘟疫巴山县附近乡镇死伤无数,为的就是炼制这玩意?”

    巫彭急着道:“道长,如今末法年代,修行之路艰难无比,我也不愿呀,但没有路可走,只能走这条道路。”

    “没路可走?那贫道走的是什么路?”林凡道。

    巫彭眼巴巴看着林凡,他很想说,道长你踏马的别以为比我厉害,就能睁眼说瞎话,你那所谓的道魂吸食过多少人类的血液,心里就没点逼数吗?

    但他不敢说。

    只能低着脑袋,“道长走的是光明正大的道家正路,我知错,只求道长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晚了。”林凡道。

    巫彭沉默,艰难起身,知道是没活路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委曲求全。

    “你这魔道,邪道之人,明明比我更邪,更恶,却说我是妖人,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杀了我,结束瘟疫,就没有人死了嘛,告诉你,不可能的,这场干旱同样能要他们的命,你认为这是天灾嘛,错,这是附近有一头旱精。”

    “旱精?”

    这倒是林凡没有想到的。

    他功德之眼并未取消,如果有旱精,肯定能发现妖气。

    巫彭冷笑道:“你是不是想着灭掉旱精?别做梦了,那是黄天教培养的护法精之一,你敢杀掉它,黄天教是不可能放过你的,况且,你敢嘛?”

    他将旱精的存在告诉对方,就是希望激将到对方,让他去灭掉旱精,从而得罪黄天教。

    到时候,他依旧是死。

    林凡笑道:“贫道知道你在激将贫道,但如果能拯救苍生,斩妖除魔,贫道中了你的激将法又能如何,说吧,旱精位置在哪?”

    巫彭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林凡,“这世道怎么会有你这种怪胎,以你的道行什么不能有,哪怕到了皇城也能当一当一国之师,你到底想什么呢?”

    他是真没能看懂。

    就跟有毛病似的。

    “想的是世道清明。”

    “清明你妈个比。”

    “???”

    林凡皱眉无奈的瞧着巫彭,这家伙怎么跟喷子似的,玛德的他道心有些不稳,想了想,直接将道袍脱掉反穿,抽出斧头,神情狰狞起来。

    “你踏马的骂我?”

    “草。”

    抡起斧头对着巫彭就是一下。

    “哎呦。”

    “说,旱精在哪,告诉老子。”

    又是一斧。

    “哎呦。”

    巫彭懵了,什么情况,刚刚还自称是贫道,表现的还蛮讲道理的,怎么现在就自称老子,还拿起斧头砍人。

    “说,在哪?”

    又是一斧头。

    “哎呦。”

    “还不说。”

    这一次巫彭没敢喊哎呦了,而是急忙抬手,“你别太过分了,问我旱精在哪,你至少给我说话的时间吧,我说都没说,你就砍我,我怎么说,你是不是有病,有本事杀了我。”

    后面的话,巫彭都带着苍老的哭腔。

    不管怎么说。

    他也是位老者。

    被一位年轻人这般欺凌,谁能扛得住。

    斧头被林凡举在手里,想了想,貌似的确如此。

    “你说。”

    巫彭眼神中带着恨意,冷笑着,“我就是不说,我就要你不知道旱精在哪,也要你救不了整个巴山县的旱灾,我要你看着他们活活被旱灾给折磨死。”

    他知道自己要是说了绝对会当场就死。

    什么,我说了能不能放过我,那都是假话,哪怕对方同意,那也不能信,全是虚假的。

    所以他不能现在就说。

    必须跟对方拉扯。

    只要能拉扯起来,就能在活着的空隙中,找到逃脱的机会,但……

    “草啊。”

    林凡大怒,抡起斧头对着巫彭就是一顿砍杀。

    “啊?”

    巫彭惊慌惨叫,刚想说,别这样的时候,只觉得喉咙处一凉,捂着脖子,双手粘稠热乎,动着嘴巴,不甘的看着林凡。

    仿佛是在说……

    你,你怎么不按照套路啊。

    你不是很想知道旱精在哪的吗?

    【功德+2.5】

    哪怕巫彭被砍死。

    他依旧在砍杀。

    因为他太生气了,倒不是巫彭不说旱精在哪,而是这家伙骂的太脏了。

    跟他说伟大的宏远,世道清明。

    他非得回一句。

    清明你妈个比。

    这种粗鲁的话,搁谁都很愤怒的好不好。

    后方。

    跟随而来的两女默默看着。

    “大姐,这就是道长真正的手段吗?”

    她们是真的被镇住了。

    尤其是那道云蔽日,竟然遮掩太阳,让阴魂在烈日炎炎下行动,这手段很可怕的,完全有可能形成鬼蜮的。

    所谓的鬼蜮她们没见过,但是听过。

    某位妖老说,特殊的地点,特殊的环境,加上无尽的阴魂怨气,形成遮天蔽日的鬼雾,足以形成鬼蜮。

    但这都是传说了。

    现如今貌似真没谁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