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头,宋之宏的话我不知到底可不可信。

    但如果他都不知道的话,这件事就只有闫老参与的了?

    还是不对。

    我总觉得一个人很难想出这样的办法,即便想出来了,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几乎是赌上全村人的性命,去求一个运!这个运现在投到了陈发的身上,可陈发……

    我转头看向陈发,他明显时日无多。

    也承受不住这样大的气运,那还有谁?

    “你在想什么?”

    我一回神就看到宋之宏那张陡放大的脸。

    “靠!你离我远点!”

    “啧,反应这么大。”

    宋之宏退了一步,坐在我旁边,道:“这么大个阴阳宅,这么大个太极图,明显是要镇压什么,但这地下什么都没有。”

    宋之宏说:“真要有,那就是千年大怪!”

    闻言,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跟放屁没什么区别!”

    “嘿你这丫头,好好跟你说话你呛我。”

    “你呛我的时候还少?”

    “唉我……”

    宋之宏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师父”两个字,我一愣,别开了视线。

    宋之宏倒是没避开,当场就接了。

    “师父。”

    “在下姜村干什么?”

    他还开了外放!我转头看他,宋之宏没管我,对着手机那头说:“啊,就是有点事情,晚点我就回去了。”

    “去找那丫头了?”

    宋之宏噎住,我勾了勾唇,还是个怕师傅的!煞笔!

    “是。”宋之宏不挣扎了,说:“师父,我之前……”

    “反噬了?”

    好了,话都没说完,人已经知道他要讲什么了。

    苍老的声音传来,我撑起下巴,想着老头要是还在的话,指不定还能撺掇老头去跟闫老打一架,看看谁更厉害!

    啪!

    方才拍在宋之宏脸上的帕子瞬间被风带起砸到了我手上。

    轻微的痛意让我一愣,旋即眼睛一亮。

    但宋之宏就在旁边,手机那头还有个似乎会“未卜先知”的闫老,我压下心里的喜悦,暗戳戳的等着宋之宏跟他师父说话。

    “也不是,就是不太受控制。”宋之宏说着摸了摸鼻子。

    又撒谎!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他冲我挥了挥拳头,做出要打我的样子。

    我瘪了瘪嘴,起身走开了。

    结果刚把帕子挂上,宋之宏就在喊我。

    “干啥?”我没好气的问道。

    “我师父找你。”

    他的语气很臭,脸色更臭。

    我却摇头,“不去!”

    谁要听他师徒俩说话……

    “跟阴阳宅有关的。”

    “来了!”

    我放下帕子果断跑过来,“闫老,您找我。”

    闫老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之宏说,你看出了阴阳宅?”

    我抿唇,“猜的。”

    我看不出来,我要是看出来,就像孟涛说的那样,一开始就不会接这活。

    “这样。”手机里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片刻后闫老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你知道这个宅子,怎么形成的吗?”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还问?我还让宋之宏登堂入室?

    想着,我又瞪了宋之宏一眼。

    宋之宏却没看我,他蹲在陈发面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嗯,不奇怪。”

    我找到了这师徒俩的第一个共同点:嘴都一样的歹毒!

    “哦。”

    我踹了下地面,问:“那闫老你有事吗?”没事就赶紧挂!

    “没什么事了。我明天回来会亲自去一趟下姜村,到时候你在陈家等我。”

    “哎?”我还没说答不答应,闫老便挂断了电话。

    看着屏幕上懵逼的脸,我有些气,又找到了师徒俩的第二个共同点:没礼貌!

    “我师父挂了?”

    “嗯,”我把手机丢还给他,“你们都一样的没礼貌!”

    “呵。”宋之宏没再说话,一把扶起陈发,“明天记得下山。”

    “我才不去!”

    “随你。”

    宋之宏把陈发抗在了肩上,下一秒,他就趴在了地上。

    “靠!”

    “哈哈哈哈!”

    我放肆大笑,“让你逞能!”

    “扶我,起来!”

    眼看他快被陈发压得喘不过气了,我才走上前,把陈发拎了起来。

    “我送他下去。”

    合力把陈发送回家后,我站在陈家门口,看着那影壁,问宋之宏,“你连这个都认不出来?”

    宋之宏看来我一眼,一脸“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这玩意儿但凡是个人就能认出来。”

    “哦。”我笑:“可是陈发说这个是镇宅保平安的。”

    “你猜是谁跟他说的?”

    宋之宏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片刻后他瞪了我一眼,道:“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

    我耸了耸肩,“无所谓你信不信,反正我觉得你师父瞒着你的事情可不止这一点。”

    宋之宏抿了抿唇,我懒得管他,转身就走,“你要真的不信,就去问呗。”

    我说着回头冲他一笑:“反正你师父这么疼你,说不定就告诉你了呢?”

    说完,我再没管他,直接走了。

    我能察觉到宋之宏一直在盯着我,那种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目光,但这一次,我没再害怕。

    回到院子里,我收起地上的黑狗毛麻绳。

    转头把地上的垃圾都清扫了一遍,眼见乌云散去,我又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清洗晾晒。

    等我做完这一切,又看着那扇已经被踹坏了的木门,顿时心疼得直叹气。

    “狗日的宋之宏!”

    骂了一句,该做的还是要做。

    从厢房里拿出工具和之前存的木板,我找了张小凳子垫在屁股下开始锯木板。

    乌云散尽,烈日炎炎。

    太阳越来越大,额头的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艹,狗日的宋之宏,你大爷的!”我狠狠擦了下脸,抬头去找帕子时,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

    “靠!你来多久了!”

    宋之宏!站在!我门口!

    他的脸色阴沉,那双眼还是跟毒蛇一样,烈日都抵挡不住他眼神的阴冷。

    我抄起木锯,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宋之宏偏头看了我一眼,那动作,那神情,跟早上陈发犯病时一模一样!

    “狗日的宋之宏!你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