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越司一开口就把安也卖了,还很聪明地给自己包装一下。

    听到爱孙学习进步,迟老爷子倒也没有生气他乱吃外面的东西,只是眼神从安也身上一扫而过。

    眸光略带复杂。

    安也自然也感受到了。

    她直觉迟老爷子不喜欢自己,也没那么笨,非要往前凑。

    只希望迟老爷子突然出现不会影响到她整体计划。

    安也眸色一暗,心思百转千回。

    迟越司不知道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

    他将小蛋糕的包装壳打开,用将最上面的那颗草莓叉住,递到迟老爷子的嘴边,“爷爷,给你吃!”

    迟拓一本正经道,“迟越司,外面买的东西,不干净。”

    迟越司有些委屈,“我只想想把最喜欢的草莓给爷爷……”

    看到迟拓的态度,安也知道他并不是因为迟越司的行为生气,更多的是针对她。

    迟老爷子摆摆手,让迟拓不要说话。

    接着凑到迟越司跟前,叉住的那颗草莓前面咬了一口。

    原本可怜巴巴的迟越司重新露出笑容。

    迟寒州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见迟越司没大没小坐在迟老爷子腿上,他冷脸呵斥,“迟越司,爷爷的退脚不便,不许胡闹!”

    许是这个声音已经深深刻入脑海。

    迟越司整个人一抖,手里头整盒小蛋糕险些掉在地上。

    “四叔,他凶我!”

    迟越司那双小短腿往地上一跳,跑到迟拓的面前告起状来。

    迟拓虽然有时候也会教育迟越司,但也不舍得打他骂他,是真心疼爱这个小侄子的。

    不过……

    他视线落在迟老爷子的脸上。

    只见原本面色还算不错的迟老爷子,自从迟寒州进门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迟拓拍了一把迟越司的脑袋,顺便揉了几下。

    接着,对一旁不说一句话的安也道,“安老师,迟越司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四叔,我已经做完了!”

    迟越司不满地插嘴。

    迟拓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家伙,说出的话直击他弱小心令,“那麻烦安老师给他多布置一点。”

    迟越司一脸的不情愿。

    还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却被安也牵住了手。

    反抗无效,迟越司只能老老实实地和安也一同离开。

    一时间,花园内的气压低沉,仿佛暴雨来临时的前兆,几乎让人呼吸不上来。

    迟老爷子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迟拓二人。

    最终将眼神落在迟寒州身上,他抬起拐杖在草坪上用力拄了两下。

    “你啊你,一天到晚的只知道工作,都不知道抽点时间出来多陪陪孩子?”

    迟寒州坐在一旁的纯木椅子上。

    闻声,捏了捏发酸的眉心。

    “爸。”他叹了一口气,“你不是不知道,公司里事务繁多....”

    “你也只会嘴上说得好听,如果真有这个心思,怎么也能抽出时间陪孩子,我看你就是没这个心!”

    迟老爷子将手中的拐杖往地面上一砸,语气比刚才更重了几分。

    “在你眼里,工作比孩子重要多了,这些年,你对他的关注还没有阿拓这个四叔的一半!”

    顿了顿,迟老爷子又继续说道。

    “即使再忙也要关心孩子,我们迟家的后代绝不能是个知道玩乐的废物!”

    “我只有越司这一个孙子,我把所有期望都放在他身上,万一他要是被你养废了,外人会怎么看我们迟家?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迟寒州不敢与迟老爷子还嘴,只得一一答应。

    “爸,你说的我都知道,越司是我唯一的儿子,关于他的教育,我肯定比谁都伤上心。”

    “你知道就好,别嘴上说得好听,回头就把孩子扔给他四叔!”

    说到这儿,迟老爷子扫了迟拓一眼。

    “阿拓就算再好,也只是他四叔,能给的再多,也比不上你这个亲爹!”

    一番话,既是敲打了迟寒州,又敲打了迟拓。

    “还有那个安也——行为举止轻挑,这样的人,怎么配在迟家做家教?”

    迟老爷子一双眉毛皱成了川字,沉声道,“依我看,还是另选他人吧。”

    闻声,迟拓抬眸朝迟老爷子看去。

    犹豫几秒后开口。

    “当初是迟越司指定要安也做家教,关于她的工作能力,我也有过质疑,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安老师答应过我,如果迟越司成绩不达标,她就会主动提出辞职。”

    迟拓将之前安也和他打赌的事情说了一遍,

    迟老爷子听完之后仔细斟酌,半晌道,“寒州,你觉得呢?”

    迟寒州对新来的家教并没有太多感觉。

    如果真的能教好迟越司,于他而言有利无害。

    他留下她,更多的是想看迟拓这个四弟会如何应对。

    之前是,现在也是。

    “这件事我本来就交给四弟来办,他觉得安老师好,那就是好,我相信他的眼光。”

    “是吗?”

    迟老爷子有些犹豫,“我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要是这个安老师别有用心,到时候越司被她带坏了怎么办?”

    “爸,这你就有点想多了,越司性子虽然野不服管教,但他根子随您老人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个女人带坏的!”

    说完,迟寒州扫了一眼一旁的迟拓。

    见他这个四弟竟然都不帮那个女人说一句话,不禁有些怀疑。

    难道他真的完全不在意?

    “那倒是,越司这孩子聪明,一看就是我们迟家的种!”

    “既然安老师提出赌约,我们不妨坐下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把越司教好,到时候要是她教得不好再开除她也不晚。”

    迟寒州一番话下来,迟老爷子的神色终于有了松动。

    “那就暂时让她留着,不过,她要是不安分,到时候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迟老爷子站起身准备回房,一直不做声的胡叔立刻上前扶住他。

    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进了大厅,身影很快消失在迟寒州他们眼前。

    迟老爷子一走,那股笼罩在迟寒州身上的压力瞬间消散。

    他揉了揉眉心,这才有闲暇功夫和一旁的迟拓说话。

    “你说,爸怎么突然就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