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会场。

    除了别墅区的业主代表,还有一部分业主也都来现场了,他们都没有坐,而是全都站在黄色警戒线外,七嘴八舌的抱怨。

    这些业主情绪都比较激动,要不是现场有保安维持秩序,估计政府的人早就被团团包围了。

    陆浩进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也暗暗叹了口气。

    老百姓的钱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哪怕这些买别墅的业主手里有钱,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之所以买房子,就是为了改善生活,甚至有的业主是退休的老年人,他们住别墅是想有独立小院,保障老年生活更加滋润,可现在看来,别说养老了,就算是在这里弄个坟地都难。

    尤其是那些付了全款的业主,相对比那些贷款按揭的,情绪更加激动。

    贷款的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不还了,最多损失个首付,可全款的要是拿不到房子,那等于钱房两空,血本无归。

    章绍光站在最前面,代表市政府在跟这些业主们对话,尽量在安抚这些业务情绪。

    白初夏被丁鹤年委任为了开发商代表,带着曲兵,已经朝前面走去了。

    陆浩并没有往前靠,在后面找个位置,先坐了下来,跟叶紫衣汇报着现在的情况。

    可就在这里,门口忽然间又挤进来了几个人。

    陆浩瞳孔本能缩了下,看到丁鹤年的二儿子丁森泰也来了。

    丁鹤年也看到了自己弟弟,扭头跟章绍光说了几句,就起身出去了。

    陆浩犹豫了下,起身跟了出去。

    可丁学义很小心谨慎,在走廊跟丁森泰说话的同时,一直注意着门口。

    陆浩一走出来,立马就被丁学义看到了。

    丁学义一个眼神,丁森泰就闭嘴了,兄弟二人直接下了楼。

    陆浩本来想试试,看能不能偷听到这二人说什么,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

    酒店外面。

    路边,丁森泰抱怨道:“大哥,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我就只能找来了。”

    “你瞧你这样子,慌慌张张的,你刚才没看到我在忙吗?咱们家这些楼盘的事,不能再持续发酵下去,你帮不上忙,就别添乱了,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忙完再说?非得把我喊出来。”丁学义抽着烟,有些烦躁的说道。

    他是体制内的人,知道如果市里能出钱拉一把,那江临集团压力就会小很多,可现在看来,市委市政府怕是根本不打算援助,只能靠江临集团自己融资,一旦融资出事,公司就真垮了,他的仕途很可能也就到头了。

    “这些事,我管不了,也没那个本事,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你来干什么?”丁学义一愣。

    “大哥,老头这里出问题了,我们得想办法解决白初夏。”丁森泰指了指自己脑子,意思就是丁鹤年脑子有病。

    “你胡说八道什么,昨晚上吃饭,老爸挺正常的,你没事赶紧滚蛋。”丁学义一听这话就怒了,虽然丁森泰没大没小,可这么说丁鹤年,他还是很不满的。

    “你结婚了,不跟我们住一起,所以你不知道,刚才老爷子跟我说他要让白初夏重返董事会,担任公司董秘,还要白初夏以后代表公司,对外处理这些楼盘的事,你说老头是不是脑袋进水了?”丁森泰添油加醋的说道:“我看老头越来越糊涂了,被白初夏骗得团团转,现在董事会只有老爷子一个人是我们家的,我说过多少次,想进董事会,可他就是不答应,现在好了,白初夏要进去了,我看老头是被灌了迷魂汤,想把咱们丁家的财产,都给那个婊子肚子里没出生的小儿子。”

    丁学义闻言,震惊不已:“你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大哥,我大老远的跑这跟你开这种玩笑,我闲得蛋疼吗?”丁森泰咬牙道:“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老爷子,我要是骗你,我不得好死。”

    见丁森泰都发毒誓了,丁学义也冷静了下来,沉声道:“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一劳永逸,让白初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咱们和云璐是一母同胞,所以丁家的东西,只能有三份,绝对不能分给白初夏那个贱人和她肚子里的种。”丁森泰目光阴狠:“今天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将来要真出了事,我自己扛着,和你们无关,你就好好当你的官,你爬的越高,咱们家公司才能捞到更多的钱。”

    丁学义听到这里,不禁苦笑道:“森泰,你想的太远了,你看看现在江临市的局势,早就不是前些年了,陈书记的权威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咱们丁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我现在根本没有机会爬上去,以前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人都在蠢蠢欲动,就好比曲兵都敢去法院起诉我们了,这要是在以前,他绝对不敢。”

    “妈的,说起曲兵我就来气,这个狗东西没少给我们惹麻烦,网上那些关于江临市烂尾楼的爆料,也是他找人干的,这对我们公司的影响,可不是一个撤诉就能消掉的,我看他是不知道阎王爷长几只眼,回头我得再给他点厉害瞧瞧,让他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丁家就是不如前几年,收拾他也绰绰有余,对了,曲兵那个在省城上大学的闺女,还真长得不错,那叫一个水灵,我手下兄弟差点没把持住……”丁森泰说到这里,笑的很猥琐。

    丁学义挥挥手,打断道:“行了,你悠着点,曲兵跟着咱们干了不少工程,你可别把人逼的太紧了,做人留一线,你要是把事情办得太绝,那狗也是会咬人的。”

    “狗敢咬人,那说明人还是没有把狗彻底给驯服。”丁森泰不屑道,根本没将曲兵放在眼里。

    丁学义叮嘱他不要乱来,倒是白初夏的事,他还是很赞成丁森泰的做法的。

    不过既然想做,那就办得干净点,不要留下一点痕迹,到时候事情都做完了,丁鹤年发火也没用,总不能把自己儿子杀了给白初夏陪葬吧。

    兄弟二人低声沟通完,就各自离开了。

    可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正好停了一辆车,司机正在后座躺着睡觉,车窗留了一条缝隙,这两个人刚才站的位置正好距离车尾不到三米,所以司机偷听到了一些他们刚刚的对话。

    直到他们离开,司机才敢坐起来隔窗拍了丁森泰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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