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感觉,这车落在羌笛手里,就是屎棚子镶金边,太恶心人了。

    羌笛正在专心熟悉车辆,因为是新车,还有很多功能需要他慢慢开发。

    豪车就是不一样,不管是性能还是安全系数都很高,这让他胆子更加大了起来。

    就在他认真开车时候,另一辆赛车加入进来,追在他后面,像是黏皮糖一样甩不掉。

    最后羌笛害怕把赛车碰坏,只能在停车场把车停下。

    他刚下车,王强从另一辆赛车上冲下来,扑上来一拳打在他脸上。

    羌笛刚刚恢复些许的脸上,立即出现一块淤青。

    他好像被打习惯了。

    每次王强出手,他甚至连下意识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这些年,王家人践踏他的尊严,侮辱他的人格,暴力打他。

    他都不敢反抗,久而久之,他甚至觉得王强打他没错。

    “羌笛,你小子能耐了是吧?”王强不解气,抓住羌笛的衣领把他拖到空地上,对着他的肚子又是几脚。

    羌笛捂住肚子,咬着牙,只感觉口腔里一阵腥甜。

    “不要脸的东西,还敢找人庇护你。能参加比赛,很了不起吗?”

    “你永远是我们王家上不得台面的狗杂种,我爸都不承认你。”

    站在旁边的保镖,默默地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狗杂种,这种话王太太骂了就算了。

    王强这样骂,不就是骂了自己父亲,又把自己骂进去了。

    羌笛永远都是那副不远不语,但脾气非常倔强的样子。

    甚至挨打的时候,无论王强下手多重,他都不曾叫喊一声。

    “不说话,你哑巴了。”王强抓住羌笛的头发,把他的头往粗糙的水泥地上撞。

    紧紧只是一下,就把羌笛撞的头破血流。

    他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和王强言语上的攻击,眼底的血色越发的浓郁。

    当王强还想打他第二下的时候,羌笛终于反应过来,反手抓住王强的衣领,一个翻身把他按在了地上。

    王强反被压制,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骂道:“羌笛,你他妈的,敢还手?”

    “我不仅要还手,我还要杀了你。”羌笛等着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王强。

    他的声音如死神般,叫人后背发凉。

    紧接着他的拳头,像是沙包一样,毫不留情地打在王强的脸上。

    “啊!”王强发出一声惨叫,对旁边看傻眼的保镖怒吼,“都愣着干嘛,把他给我按住。”

    保镖们哄拥而上,羌笛忽然变得力大无穷,不管谁靠近,都被他揍得节节败退。

    仅仅是一会儿时间,地上到了一片。

    王强盯着羌笛,这才感觉怕了。

    羌笛疯了,尤其是他的眼睛,像是魔化了般发出诡异的红光。

    眼看着羌笛向他走来,一步一步,仿佛每走一步,都踩在他的小命上。

    “救,救命……羌笛,你敢打我,我妈会让你不得好死。”王强声音颤抖,大声叫喊。

    羌笛脚步没停,似是听不到他的话。

    他的眼神只有浓郁的杀气。

    王强站起来,捂着肚子开始跑。

    只是没跑出几步,就被羌笛抓住后领,然后摔倒在地。

    “砰砰砰!”

    羌笛的拳头打下去,拳拳到肉。

    “啊啊啊啊……救命!”王强惨叫连连。

    发现情况不妙的其他队员,纷纷赶过来想制止,结果都被羌笛的状态吓得不敢上前。

    眼看着王强被打成了猪头,羌笛还不收手。

    甚至他的拳头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凶狠。

    王强吐血了。

    这种时候,羌笛似乎魔化了。

    关键时刻,锦朝朝冲上前,一把握住了羌笛的拳头,“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有点儿温柔,却满是威严。

    羌笛抬头盯着锦朝朝,与之对视。

    他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那束温暖的光芒。

    下一瞬,他眼底的红色褪去,呆滞地望着锦朝朝,再看看马上要死了的王强,立即站起身惧怕地垂下头。

    王强捂着脸嚎啕大哭,“羌笛,你敢打我。你完蛋了,我妈会弄死你。”

    都这个时候了,王强还在嘴硬。

    锦朝朝不耐烦,上前一根银针,把他扎晕,甚至都不想给他把脉。

    她回头对王强的下属道:“还不带他去医院,你们要看着他死吗?”

    下属们自己都有伤,强忍着痛,把王强背着往医院跑去。

    此时看热闹的人很多,言妈上前把所有人都驱赶离开。

    锦朝朝盯着羌笛满脸淤青,无奈开口:“回家,以后车也不用来这里练。我想办法,给你安排一个练车的场地。”

    像这种规模的俱乐部,A市有好几个。

    找一个包下来一个月,也花不了多少钱。

    尽管受了伤,羌笛还是亲自把车开回来。

    等车挺好,杏子告诉他,“夫人在前厅等你,你直接过去就行了。”

    羌笛心情忐忑。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锦朝朝,就想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强一样。

    他是一个普通人,只想好好的活着。

    可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太难了。

    只因为他身上留着那个男人的肮脏血液。

    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把这一生垃圾骨血,还给王家人。

    前厅。

    锦朝朝的面前桌子上,放着药膏。

    羌笛走上前。

    锦朝朝让他在椅子上坐下。

    她拿起消毒水,给他清理伤口,“这伤才好一点点,又被人给打了。不知道你的脸很好看吗?”

    听着她的吐槽。

    羌笛莫名地松了口气。

    只因她没有像别人一样,不分青红皂白,把任何事情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

    锦朝朝给他清洗完伤口,又给伤口敷上药膏,才停手。

    “药膏在这儿,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就自己消毒擦。”

    羌笛默默点头。

    锦朝朝道:“拿着药膏,回房间休息吧。距离正式比赛,还有些时日,你也不用着急练车。”

    羌笛看着眼前的药膏,表情踌躇道:“你不怪我!”

    “怪你做什么?”锦朝朝叹气,“王家人都那样欺负你了,你还不知道反抗,我才觉得你没出息。”

    最没出息的人就是,冤有头债有主。

    黑化后,还要把心底愤怒,强加在无辜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