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来的第一时间,不是来找我,而是来看大阵里的灵植?”

    当陈景直起腰,从面朝黄土变成面朝声音的来处时,便看见花倾夏有些嗔意的俏脸。

    “我刚来不久……”

    “你在阵中待了三天了!”

    “哈?”

    陈景大惊。

    这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他就是来看一眼,然后忍不住试了一下,再然后,然后……

    看着大把被折腾过的灵田,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待了挺久。

    结果忘记关心一同去内城的夏老师情况了。

    “哼,种地有这么有意思。”

    “正常来说没那么有意思,主要还是夏老师布下的大阵,简直夺天地之造化,令我大受震撼。”

    “哦?”

    “夏老师,你来的正是时候,正好我还有几个操作上的问题……”

    陈景趁机问了一下关于季节,温度,光照,灵脉等相关参数的调整技巧。

    花倾夏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使唤上了。”

    说归说,但教起来还是不含糊,一应操作全部得到解答,顺带讲解了一下阵法的原理。

    “阵法与神藏有许多相通之处,说不清是这个境界的开创借鉴了阵法,还是这個阵法借鉴了这个境界,二者皆是对天地法则的学习与模仿……”

    听了半天。

    陈景发现一点细节都没有。

    “因为青囊宗不擅阵法,一应阵法,几乎都是买来的。”

    花倾夏露出低落之色。

    “你以后就明白了,我先教你简单的……”

    种田不知岁月。

    两人又在阵中停留数日,直到陈鼎派人过来。

    “二少爷,家主叫伱过去。”

    “怎么了?”

    “槐荫会的使者又来了。”

    “啧,倒是忘了他们,正好让我去看看。”

    ……

    尽管在三妹口中,槐荫会是一个十分嚣张,狮子大开口,屡次挑衅的邪恶组织。

    但他们自己并没有这个自觉。

    他们对自己的定位,一如既往的朴实无华。

    ——灾民。

    他们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的……谦恭。

    “陈公子,久仰大名,在下槐荫会使者,代表槐荫会数十万灾民拜访大公子。”

    样貌平平无奇,衣着朴实无华,表情还有一些憨厚的使者,在看到陈固到来时,第一时间站起身来,微微屈身以示尊敬。

    这次接待,是陈固与陈景一同过来。

    “所为何事?”

    陈固直截了当的说道。

    “等等。”

    跟在一旁的陈景突然出言打断。

    “你不是使者那么简单吧。”

    在他的神识之下,此人修为不明。

    但一身浓烈的,类似于功德愿力的气,正如烈火般将其团团包裹住……

    “这位公子……”

    “我叫陈景。”

    “竟是二公子当面,二公子慧眼如炬,我确实在槐荫会担有职责,但此行,只以使者身份,为数十万灾民而来;

    早听闻陈家二公子善名,自大灾以来,唯有二公子一心赈济灾民,安宁府灾民无不知您美名,晓您慈悲,恕我直言,若非有二公子,而今之祸,早已无法收场,整个安宁府,都应该感念二公子恩情!”

    不知为何,这人知晓了陈景的名字,一下子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眼神灼热,感情充沛的冲陈景说了一大串。

    陈景微微后仰,道:“赈济灾民不过顺手为之,也不是我一人之功,不必夸大其词,你有什么事,直说了吧。”

    “二公子见谅,在下方才心潮澎湃,难以自持。”

    使者整理了一下衣服,恭身下拜。

    “如今槐荫会数十万灾民,缺衣少粮,忍饥挨饿,听闻陈家治下灾民无不安居乐业,特来求取赈济。”

    “……”

    陈固面无表情,端水喝茶。

    陈景道:“你们槐荫会会主,叫米粒是吧,内城米家人?”

    “并非,只是米家凡俗支脉中偏远的一支,务农三代,早已扯不上干系。”

    “哦……”

    总感觉这个名字还有点耳熟。

    陈景摸着下巴,道:“敢问一句,你们米会长,一介贫农,为何对赈灾如此上心?”

    “自是与二少爷一般,心系百姓。”

    “哈哈哈哈。”

    陈景都被逗笑了。

    他心系个锤子百姓,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么,心系百姓只不过是如今行为的动机之一,除此之外的动机多着呢。

    可以说,任何一个动机单独拿出来的,都不足以做出今天这些事,而是所有动机综合在一起,才有了今天。

    并且,也赌上了很多很多。

    槐荫会凭什么?

    而看到陈景在笑,使者以为说到了陈景心坎里,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要多少。”陈景问道。

    “粮……”

    使者认真说出来了一连串数字。

    陈景稍微听了一下就没往耳朵里去了,翻译成四个字:你养我啊。

    难怪三妹愤愤不平,说是打劫。

    十岁的小女孩都看的出来。

    更何况,他上哪凭空养这么多人,现有的人,养起来就已经有些费劲了,管理问题更是让老父亲白了不少头发。

    “给如何,不给又如何?”

    陈景不动声色,只是如此问。

    “仅为槐荫会的灾民争取一丝生机,无论如何,全凭陈家做主!”

    “那好。”

    陈景喝了一口茶,茶杯重重放下。

    “送客。”

    “呵呵。”

    槐荫会使者缓缓抬头,恭谨的表情转化为讥讽。

    “我原以为陈二公子,也是一心为民的青天大老爷,如今看来,不过也是发灾难财的小人罢了。”

    “是,倒是让你看明白了。”

    陈景丝毫不怒,反而平静的承认。

    “明白了就滚,懂吗?”

    “我呸!”

    使者当众吐出一口浓痰。

    挑衅的迎上众人愤怒的眼神,转身大摇大摆离开。

    陈景一抬手,止住按捺不住火气的众人。

    “大哥,去与父亲说一下,最近咱们家里的人,都别出大阵。”

    “要打了?”

    “上门就是狮子大开口,回绝之后也不谈价,而且看他这幅样子,估计也有点想死在这里的意思,就是想打。”

    “要打便打,何必如此麻烦?”

    “愤怒会燃烧理智,而有一种群体,越是没脑子,破坏力就越强。”

    陈景站起身来,走向门外。

    看样子,得尽快处理掉这疯子窝了。

    (感谢一直支持的读者老爷们,就算成绩不好也会好好写完,在此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