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梁永丰一愣。

    龚少杰一闪身挡在了梁永丰面前,“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如果需要我们配合调查,我需要律师在场,否则我们什么也不会说!”

    龚少杰整个人都绷了起来,好象准备战斗一般。

    “不需要,不需要!我们只是找你们确认一件事情,没有请你们配合调查!”那名警察连连摆手。

    在这个时代,龚少杰的香港人身份就是一道护身符。

    何况龚少杰还是一家厂子的总经理,万一影响了全省招商引资的大局,他们可吃罪不起。

    梁永丰见两名民警的态度,应该不是他们涉案了。

    而且这个时期的大陆,好象也没有活着的律师能替他们挡驾。

    “我是梁永丰,请问有什么事?”梁永丰向前一步道。

    “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一个叫刘宣德的人?”那么民警态度放的更低。

    “我们公司是有一个叫刘宣德的钳工,他出事了?”梁永丰一怔。

    来到广州后,他们就兵分两路,梁永丰、黄卫跟龚少杰一路,去拜访龚少杰的大学同学。

    刘宣德跟关运昌是另外一路,去拜访刘宣德所说的那个钳工。

    “这倒没有!”民警犹豫了一下,“刘宣德在我们局里!”

    梁永丰跟龚少杰对视了一眼,刘宣德这货惹事了!

    三人坐车来到了公安局。

    刚下车,就见一个一米九几的大个子,正在公安局办公楼门口跟头驴子似的转圈。

    大日头底下,他急的满头豆大的汗珠,一张本来就跟喝了二斤似的脸,更加通红,正是跟刘宣德形影不离的关运昌。

    一见他们到来,关运昌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老板,你快救救我大哥!”

    “咳咳!”梁永丰轻咳一声,狠狠瞪了关运昌一眼。

    龚少杰出面办理了手续,刘宣德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几人再次打了车,回到宾馆。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找人了吗,怎么把自己弄进公安局了?”梁永丰问。

    刘宣德跟个斗败的公鸡似的,耷拉着脑袋,“他们把老曹抓了,非说他涉嫌盗窃公共财物!”

    今天他们分两路找人,刘宣德跟关运昌一路打听,找到了当初跟刘宣德一起参加钳工大赛的那名钳工所在的厂子。

    可是听说他们要找曹蒙德后,大多数人都躲着他们。

    最终还是一个老头听出了他们东北口音,用同样带着东北口音的普通话告诉他们,曹蒙德被公安局抓走了。

    “等一下!”梁永丰一摆手,“你说那个钳工叫什么名字?”

    “曹蒙德!”刘宣德抓了抓脑袋,“怎么了?”

    梁永丰运了一口气,“没什么,你继续!曹蒙德为什么会被抓走,你为什么也会被抓走?”

    “他们说老曹涉嫌盗窃,我就是打抱不平,说了两句公道话!”刘宣德道。

    梁永丰瞪了刘宣德一眼——这家伙肯定不知说了两句,否则不会被带进公安局。

    不过梁永丰现在顾不了他,他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曹蒙德真的盗窃了吗?”梁永丰问。

    如果曹蒙德真的盗窃,梁永丰也不敢用。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好象是没盗成!”关运昌道。

    就在前天晚上,曹蒙德他们厂发生了一起盗窃未遂案件。

    据说是保卫科巡逻的时候,在财务科门口捡到了一串自制的钥匙。

    根据事后比对,差一点点,盗贼就把财务科的门打开。

    厂里报警之后,干警们经过排查了一遍,最后把嫌疑锁定在了曹蒙德身上。

    一方面那串钥匙不是一般人能制作出来的,曹蒙德就是他们厂最好的钳工;

    另一方面曹蒙德他老婆最近几年一直有病。

    曹蒙德的老婆也是他们厂的,这几年他们厂效益不好,连工资都发不下去,更不要说给他们报销医药费了。

    更重要的是案发那天晚上,曹蒙德外出了。

    曹蒙德说自己只在厂子外溜达了一圈,没进厂区,更没去办公楼,但是没有人能给他证明。

    “不可能是老曹干的!”刘宣德道。

    “你这么相信他的人品?”梁永丰问。

    “我相信老曹的技术!”刘宣德把手在空中狠狠挥了一下,“当年我们一起参加钳工大赛,拿一等奖的有好几个人,有个领导一时兴起就说,你们几个都是一等奖,但谁是最好的?于是领导就给我们出了一道附加题!”

    “什么附加题?”梁永丰问。

    “配钥匙!”刘宣德一拍巴掌,“那位领导当场就问保卫科长要了一串钥匙,让我们挨个看了一遍,然后把钥匙收起来,要我们十分钟之内,把那些钥匙做出来。我记得那是11把钥匙,最后只有我跟老曹做的钥匙,把全部的锁打开了!如果是老曹动手,不可能卡在钥匙这一关。”

    梁永丰听完,下意识的摸了摸挂在自己腰间的钥匙。

    以后自己屋里如果发生了盗窃案,他们第一个就找刘宣德。

    “老曹当时有没跟你说,天下钳工,唯操与使君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