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价格差不多,当然是捡好的买。

    见到梁永丰过来,负责人一脸作难的道,“俺们只能给你打九折!”

    梁永丰早就注意到,大米是广交会上少数几种,按照官方汇率换算比国内贵的产品。

    换算成人民币要两毛多一斤。

    会出现这种情况,有几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我们国家的大米也不充裕。

    此时全国粮食总产量是3.3亿吨,人口是9.7亿,人均才340公斤。

    其中大米产量才1.01亿吨,人均才100公斤出头。

    属于在温饱线上下挣扎的国家。

    此时的老百姓家里如果有正在长身体,胃口大的孩子,家长还得想办法把一部分到手的大米、面粉等精粮,换成高粱米、棒子面、红薯干等粗粮,才能解决温饱。

    第二,大米是一种主食。

    老百姓不吃辣椒,不吃肉,也能活下去。

    但是如果连填饱肚子都做不到,那就离大乱不远了。

    当然在这一点上,印度是个例外。

    2022年,印度粮食总产量才3.24亿吨,人均才230公斤。

    其中大米产量才1.28亿吨,人均不到100公斤,还不如我们国家1980年水平。

    人家却出口了2226万吨大米,占全球大米出口量的40%以上,而且多年来一直都是世界第一大米出口国。

    同一年,我们国家的粮食总产量是将近7亿吨,人均近500公斤。

    其中大米产量是1.495亿吨,出口219万吨,进口619万吨。

    当然了,我们不能跟印度比。

    毕竟人家只有一亿人口,其他十几亿都是长着两只脚的牲口。

    更搞笑的是由于印度的大米价格太便宜,甚至比我们的饲料还便宜,我们买了一些印度大米回来喂牲畜。

    这事被印度某些人知道后,竟然喊出了要禁止对我们出口大米,饿死我们。

    第三,此时国际上的大米价格,要比国内高不少。

    种水稻的主要是亚洲国家。

    中国、印度、印度尼西亚、孟加拉国位列大米生产国的前四位。

    这些国家农业机械化水平普遍不高,人均耕地面积少,劳动生产效率低。

    而且人口众多,自己就要消耗掉大部分的大米。

    市场上可供交易的大米总量较少。

    国际大米价格一直维持在一个较高的价位。

    七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受石油危机和气候双重影响,东南亚地区大米产量大幅下降。

    国际大米价格一度涨到差不多人民币2块钱一斤。

    目前的国际大米价格虽然回落了不少人,但是从来没有低于过人民币0.2元一斤。

    国内为了保证粮食供应稳定,选择了压制大米价格,“苦一苦”农民。

    虽然比国内凭票购买大米的价格高了不少,但是广交会上的大米价格,仍然要比梁永丰在东莞那边购买的价格,便宜差不多一分钱。

    打九折之后,就更便宜了。

    而且他们的大米质量,比梁永丰自己去农民那里收来的粮食更有保证。

    “九折可以!”梁永丰点点头道。

    “您能要多少?”负责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问。

    梁永丰想了想道,“先订600吨大米,100吨米粉!”

    双方还商定了交货的形式。

    广东的大米是不能自给的,而且这个地方天气热,湿气重,粮食容易发霉,生虫子,招老鼠。

    东北那边每个星期都会用船往广州运大米。

    每次顺便帮他们稍上十几吨,就是顺带手的事。

    梁永丰粗略算了一下,光这几项东西,下一年就能替他省二三十万。

    买完大米,梁永丰又去看了白酒。

    如果大米是生活必需品,酒就是一种奢侈品了。

    前世的时候,梁永丰就经常在网上看到新闻。

    同样的茅台酒,美国的价格只有国内的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甚至只有七分之一。

    就连美国企业在中国开的超市,所售的茅台价格,也基本只有国内其他渠道的一半。

    出现这种差价的根源,就在广交会上。

    外国人不喜欢茅台,他们就拼命压低价格,基本都是以国内价格的几分之一在出售。

    看完了酒,梁永丰又去了卖烟的区域。

    烟的差价比酒还大,甚至压到了十分之一以下。

    梁永丰自己其实不喝酒,也不抽烟,但是他手下有工人。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些还没结婚,结了婚的,媳妇也不在身边。

    何况梁永丰给的工资还不低。

    时间短了还好,时间长了难免不生出花花肠子。

    前世东莞爆出那么多扫X的新闻,不是没有原因的。

    梁永丰准备在几处工人聚集的地方搞几个小卖部,卖一些烟、酒、糖果等类的东西。

    吸烟、喝酒虽然有害健康,但也总比让他们去赌博,去XX,被警察抓住了强。

    ……

    两天之后,他们为上海方面生产的9英寸电视机壳模具运了过来。

    一同过来的,还有章易得、刘宣德、曹蒙德几人。

    龚少杰对展区重新调整了一番。

    电视机壳模具放在整个展区正中间,保证一进到他们的展区,就可以看到这套模具。

    好不容易把展位弄好,准备区吃午饭,却见刘宣德带着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中年人走过来,直接指着他们刚摆好的电视机壳模具问,“你们这个真的是电视机壳模具?”

    “没错!”梁永丰点点头。

    说完,他扫了刘宣德一眼,这个大耳朵的家伙出去转一圈,怎么就拐了一个人回来?

    你还是真是刘皇叔附体啊!

    谁知道中年人紧接着就道,“这个模具卖给我们吧!”

    “啊……”梁永丰登时愣了。

    中年人这才自我介绍,他是内蒙的。

    七十年代末,全国确定了58家电视机定点生产厂,每个省都能至少分到一家,内蒙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他们派人去日本考察后,却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他们的外汇不够。

    作为一个内陆省份,内蒙每年能争取到的外汇额度,远没法跟上海比。

    前世的时候,内蒙电视机厂——后来更名为呼市天鹅电视机厂,直到1983年才投产。

    主要原因就是他们生产线的关键设备全部引进自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