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光付款时,徐萦则瞟见了价格。她猜到这顿饭不便宜,但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偶尔吃一次是合适的。

    饭后,两人同行到慕正光家里,那时,显示屏上的信息已经更新。

    地下一层,B区,一号会议厅。

    慕正光提议道:“两点才开会,要不先看看手册?”

    “好。”

    慕正光打开手册,他在目录上找到了一个关键词:发展史。

    发展史很长,他连续翻动书页,只看他感兴趣的。研究院的发展史里明确提到了院长是上古者,十五副院长也都是上古者。

    他看到院长的照片,忍不住笑出声来:在赛场里监考的那个人就是院长?院长亲自监考,真是敬业啊!研究院的风气好像还不错,哪怕是上古者,也未能高高在上,这太好了。

    “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有一件。我在赛场上见到院长了,书上说他是上古者。由此可见,研究院的工作气氛还不错。”

    徐萦则对工作气氛不感兴趣:“上古者?按官网上公布的比例计算,国内的上古者还不到400位。研究院里有多少位上古者?”

    慕正光说:“院长和十五位副院长都是上古者。”

    “十六位上古者?是全部吗?”

    “应该不是。院长和副院长都在研究院总院,总院下面是分院,那些一级、二级、三级的分院院长可能也是上古者,不然没办法及时处理各地的惨案。”

    “哦。先看到这里吧。我想午休一会儿,会议厅见。”

    “好。再见。”

    慕正光也有午休的习惯,但他的午休不那么严格,可以从下午一点开始,也可以从下午五点开始。送走了萦同学,他继续翻看手册,寻找自己的职位,站长。

    站长分为两种类型:临时站长,正式站长。

    正式站长有三个级别,划分级别的两个标准是:一、成功标记出三位决赛参赛者。二、在两届建模大赛中都位列前1/16。符合其中一个条件的,即为二级。全都符合,即为一级。全都不符合,即为三级。

    一、二、三级站长的实权区别不大,无非就是谁先谁后的问题。假如启川市里有十二位站长,共同管辖五区七县,一级站长可以先选“办公区域”,之后才是二、三级。

    此外,不同级别的站长的工资有较大差异,同级别不同工作量的站长的工资也各不相同。

    管辖一座县城的三级站长,每个月的基本工资是52000。

    管辖一座县城的一级站长,每个月的基本工资是84000。

    管辖五座县城的一级站长,每个月的基本工资是100000。

    5月30日14:00,B区一号会议厅。

    厅里挂着红色横幅,横幅上赫然写着“学术交流会”五个白色大字。

    宽阔的会议厅里灯光璀璨,音乐轻缓,座椅随意摆放,给人一种不严肃之感。好像不是来开会的,而是在路边吃饭或者参加露天的大席。要是在桌子上摆点吃的,那就更像了。

    方桌、长桌、圆桌无序排列,椅子的排列更加无序。哪怕是同样的长桌,有的长桌配备两把椅子,有的则是三把、四把甚至更多。

    慕正光的目光扫过人群,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便走了过去。

    “同学,你换衣服了?”

    徐萦则午休前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草绿色T恤,灰色长裤。烧烤时的油烟味沾在衣服上,她不是不能用运行力将其清除,但没那个必要。她还处于恢复期,要尽可能少地动用力量,能用常规手段解决的事,尽量不使用渐近线。

    “嗯。走吧,那边有两个空位,我们过去。”

    慕正光得意笑道:“学术交流会,你看我猜对了吧?”

    尽管徐萦则是个很机灵的人,但听他这么说,她眼中还是出现了一丝错愕:你猜对了?你没有猜对吧。

    她来不及组织语言,如实答道:“你说的是友谊交流会和学术研讨会。”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嬉笑着说了句玩笑话:“加在一起,全对。”

    两人对面而坐,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圆桌。慕正光看到不少熟人,齐文景、拿金币的人、拿相框的人……徐萦则也看到许多熟人。

    熟人彼此相望,齐文景挪动椅子,他离那个有谱尼之力的女生更近了。

    “各位都是第二届建模大赛的前1/16,在这场学术交流会上尽可畅所欲言、任意走动。在赛场上不能说的话题、不能做的事,在这里可以说、可以做,但一定要和平地做。”

    主持人的发言到此结束,会场里的讨论声、走动声交织在一起,乱糟糟一片。

    齐文景又挪了挪椅子,坐到那女生旁边:“嗨,谱尼。”

    慕正光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哪有这么称呼人的?你的用意是不是太明显了?你是不是太大胆了?我还在这呢。

    “嗨,索伦森。自我介绍一下吧,启川市徐萦则,二十二胜。”

    “启川市齐文景,二十一胜。”

    “启川市慕正光,二十二胜。”

    这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徐萦则率先报出战绩,她想借此“压制”齐文景:我欠你人情,这不假,但这不代表为偿还这个人情我要付出过多的代价。你愿意帮我,我当然会给你回报,但你若是想以此为要挟,那你一定是想多了。

    慕正光说出战绩也有类似的含义:我们两个都二十二连胜,你二十一连胜,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齐文景不看重战绩:且不说徐萦则的二十二连胜是我让给她的,即便是那个真正二十二连胜的慕正光,我也有把握打败他。你们两人在这里报成绩,其实没什么好报的,那都是虚的。

    徐萦则拿出纸和笔,在上面写了两串数字。她把纸条递给齐文景:“请问还有其他的事吗?”

    齐文景接过纸条,心中窃喜,却面不改色地答道:“没有了。”

    齐文景搬起椅子走远了,但没过多久,又有人来拜访他们。徐萦则认出其中一人是王筱雨,慕正光认出其中一个是拿金币的人。

    在第二十一轮比赛中,王筱雨败给了詹道合。这是表象。更深层的内涵是,他们互相认可,心生爱慕,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吐露心意、发展感情。

    两人在交流会上重逢,迫不及待地欢聚一堂。点金之力和财富之力,两者配合,自圆其说。

    在第二十二轮比赛中,詹道合落败。对手就在眼前,他很想找那人理论理论,便和王筱雨一起来了。

    詹道合心有不甘,他有很多道理要讲。但王筱雨没什么要说的,如果非要说点什么,那只能是对徐萦则道谢。倘若徐萦则没有标记她,那她就得不到额外奖励了。

    徐萦则自认为她和王筱雨没有矛盾。你们气势汹汹冲到我面前,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找他的。她轻声细语地问了一句:“王筱雨同学,这位是?”

    她不是要问问题,而是给同学通风报信:你没见过王筱雨,但我这么一说,你就能明白这两个人里面有一个人对你无害,另一个人你自行应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