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世界里的慕正光完全遗忘了所做的“梦”,第一个遗憾世界的故事到此结束。

    第二个遗憾世界里的故事,开始了。

    在慕正光的记忆中,这个故事要从八年前说起。

    那时,我还在上初中一年级,我的同桌是个很好看的女生,名叫徐。

    最初见到她时,她的头发还很短,那大概是及肩短发吧。分完座位后,她主动和我打招呼,一点也不腼腆。

    有一次,在晚自习上课前,班主任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统计个人信息的表格。

    徐坐在奇数排的靠过道的位置上,那个位置是组长的位置。重排座位后,每个人的同桌是固定的,每次调换座位后,每个小组里的成员不同,组长也不同,但组长的位置是相同的。

    我填完表格,把表格递给她,让她把表格交给老师。她大概就是在那时知道了我的出生日期。

    假如那时我是组长,我就能得知她的生日,我就有足够的时间接受她的年龄比我大的事实,就可以在她让我喊她姐姐的时候不那么抗拒,当然也不会做出让她喊我哥哥的荒谬的事。

    可惜的是,她先知道我的生日,她占有主动权,不过,她得到了主动权也不是坏事,她在我们的故事中,添上了一笔精彩的波澜。

    初中二年级时,我和徐不再是同班同学,但我还是能经常看到她。

    初中校园里只有一栋教学楼,一楼空置,初一、初二、初三的学生分别占据二楼、三楼、四楼。

    我在八年级(2)班,她在八年级(5)班,中间只隔了两个教室。站在我们的教室门口,能一眼看到她的教室门口的人。

    但我下课时出教室的次数很少,她出教室的次数也不多,在教学楼里,我可能三天、四天才能见到她一次。但是在教学楼之外,比如在操场上、在回家路上,也能看见她。我家和她家都在学校左边,我们回家的路大约有一半是重合的。

    在初二下半学期期末考试的考场里,我又看见了徐。她穿着草绿色T恤,浅紫色长裤,白色运动鞋。她的头发比以前长了一些,能扎起一个小辫。

    在考场上坐在我左边的是一个正在上初一的女生,名叫彭惟馨,“惟吾德馨”的惟馨。

    她的字非常有风格,带着些潦草的气质。但她这个人可是一点都不潦草。她看起来恬静、温和,她活泼、细心,她看到了我在语文试卷上的空着的题目,并把答案写在纸上传给我了。

    考试结束后,我到教学楼的走廊里仔细看了看墙上挂着的优秀学生照片。

    学生的照片是按照分数排序的,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分数从高到低。彭惟馨的照片摆在第二行第一列的位置上,也就是说她这学期期中考试的排名是全校第五。全校第五,和我差不多。

    初中三年级,每周休假超过了一天,即周六夜里、周日全天和周一的早自习。

    每周共有五个晚自习,对应五个科目,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每周的五个早自习,对应四个科目,语文、英语、历史、道德与法治。语文、英语各占两个早自习,历史、道德与法治轮流占据每周的第五个早自习。

    开学后没过多久,学校就组织了补习。补习占用的是每周的周日,但补习时依然是没有早自习的,这时会有一些同学提前到校,抄一抄作业。

    负责补课的老师是从各个班级挑选的,这些老师几乎可以视为同级别,没有班主任与非班主任的区别。如果一个老师比较严厉,上课时说话的人就少一些,如果老师不严厉,课堂纪律就比较差。

    参加补课的学生也是从各个班级挑选的,他们没有固定的座位,任何一个人都有机会做在最中间的位置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坐在最偏的位置上。

    总体来说,排座位的规则只有两点:先来后到,允许占位。来得最晚的,补上空位。

    有些同学不那么乐意周末补课,也有一些同学不重视周末的补课,所以哪怕他们来得早,也不会去中间的座位,而是去倒数后三排,甚至去教室最右边的角落。

    第一次补习时,我很早就到教室里了,我把两本书分别放在右边、后边的座位上。

    我看到徐走进教室,便把右边的书拿回来了,她坐在了那个空位上。我知道她会来,但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坐在我旁边,因为教室里还有其他空位。

    她坐下之后,我递给她一颗巧克力。

    她接过巧克力,用右手卷起一束头发。留长发的她,确实比留短发时更好看。

    卢浩来得更晚,要不是因为我帮他占了一个座位,他就得坐在第一排中间了。

    第一天补习,语文老师、化学老师做了自我介绍,物理老师、英语老师、数学老师都直入正题。

    来上课的化学老师、数学老师都是我上初三时的老师。我觉得我上初三时的英语老师也不错,但是来上课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我没有见过的人。

    听旁边的同学说,这位英语老师是初三英语教研组组长,他的媳妇在教初一数学,她会在期中、期末考试前给大家透露考题。

    上午的第一、二节课都是化学课,老师对照课本目录,把九年级上册的内容全部讲完了。

    到了第三、四节课,是我不太感兴趣的英语课。我问徐不认识这个英语老师,她说不认识,然后我们就一直都在聊天了,聊了大半节课。

    夜里有三节课,前两节课是语文,第三节课是自习。

    有一次上语文课之前,我和徐都来的比较早,我们一起到学校门口买了无骨鸡柳。

    从开学到放假,从秋天到冬天,在这几个月里,我每周都能和徐当一天的同学。有几次我们不是同桌,但也离得很近。

    初三的寒假还是挺长的,老师没有利用寒假的时间额外补课。

    从春天到夏天,天气热了,学生中午要午休,哪怕是在补习的那一天也不例外。

    随着时间表发生变化,课程表也发生了改变,从原来的化学、英语、物理、数学、语文改成了化学、物理、英语、语文、数学,晚上依然是三节课,但是自习取消,改为数学课。

    在英语课上,老师总是讲试卷、讲题目。大家好像没有太多学习英语的兴致,老师喊人起来回答问题,而那个人通常无法给出正确答案,甚至无法给出答案,于是就站着。

    站着的人勉强恢复了清醒,坐着的人,大多都在打瞌睡。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中考似乎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