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老中医手指轻轻在鱼映秋手腕上把着,脸上端是运筹帷幄的怡然自得。

    诊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帘,斑驳地洒在鱼映秋脸上。

    她的心跳得有些快,原本对自己身体状况自信满满,见到老中医这架势,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中医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眉头微微皱起。

    他经验丰富,摸着鱼映秋的脉搏很快得出结论:“你的脉象虚浮,气息不稳,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鱼映秋摇了摇头,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没有,我的饮食很正常。”

    中医的眉头皱得更紧,从别的方向确认自己的判断,“那你最近有没有服用过避孕药之类的药物?”

    这个问题让鱼映秋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有,我和老公的感情很好,他从来不让我吃药,做的时候他都是主动戴套。”

    到底是被时叙锻炼久了,鱼映秋自己都没想到她有一天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些话。

    “也没有?”老中医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鱼映秋的无名指上,那里戴着一枚精致的戒指。

    “这戒指...…”老中医的声音有些迟疑,“能不能摘下来让我看一下?”

    “可以,请等一下。”

    鱼映秋没有犹豫,走到边上的洗手池边摘戒指。

    戒指卡得紧,要使点手段才能摘得下来。

    鱼映秋费了点劲才把戒指摘下来。

    中医接过戒指,手指在戒指内侧轻轻摩挲,随后把戒指拿近些,用鼻子嗅了嗅,没几分钟就得出结论。

    “这里面有一种容易导致不孕的化学物质。”

    他音调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样击打在鱼映秋的心上。

    “长时间佩戴这样的戒指,会精神有很大的影响,对女性的身体损害也很大。”老中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忍。

    鱼映秋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这是时叙送她的。

    一面说着没有孩子也能套牢她,一面却提防着她的肚子,这就是所谓的男人?

    她想到了时叙昔日种种温柔,心里的情意渐渐冷下去。

    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愤怒,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时叙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需要知道真相。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真相。

    “谢谢你,医生。”鱼映秋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她看都没看,把戒指收进包里,站起身来,向中医微微鞠了一躬。

    出了诊室,鱼映秋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江听弦看她脸色很差,有些担心,“秋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鱼映秋坐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讲述刚才在诊室里发生的一切。

    江听弦听着,眉头紧锁,她能感受到鱼映秋心中的痛苦和挣扎。

    “时叙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恶毒的人……”江听弦拿起戒指,仔细地观察,没看出什么门道。

    两个人各怀心事,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忽然,鱼映秋捂着小腹神情难看地往洗手间里跑。

    “秋秋!”

    江听弦急急忙忙地跟上去,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这个症状……怎么和她这么像?

    该不会……

    江听弦不敢往深了想,只能焦急地等在厕所门口。

    鱼映秋在厕所里差不多干吐了十分钟才出来。

    “秋秋,你没事吧?”

    江听弦被她一下子憔悴的脸色吓得不轻,“你不会也……”

    鱼映秋笃定摇头,“不会。”

    时叙对她这么提防,是不可能让她有机会怀孕的。

    胃是情绪器官,她现在这个情况,大概率是情绪转变太快,急火攻心造成的。

    她要去找时叙讨个说法,但在这之前,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

    拾忆集团总裁办。

    “老时,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啊。”

    陈夙看着电脑里的视频,几欲开口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说。”时叙在电话里不耐烦地催促。

    陈夙一咬牙,说了,“我的人看见野玫瑰和一个男的在医院举止亲密……”

    时叙瞳色微变,“说下去。”

    陈夙咬着烟,“嗯……挺火热的,医院的监控视频我发你?”

    时叙没说话。

    陈夙默认他同意,把视频拷贝下来发了过去。

    “你有一定概率是被绿了,你做好准备。”

    陈夙想起监控里鱼映秋今天穿的颜色,只觉得十分应景。

    “对了,今天还看见野玫瑰去了妇产科……”

    陈夙的话在看见一抹风风火火的绿色身影时戛然而止。

    还没等他开口问鱼映秋有什么事,一巴掌便已经甩在了他的脸上。

    鱼映秋用的力度不轻,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陈夙一抬眼,鱼映秋脸上的表情比冰窖还冷。

    “总裁!”

    坐在门口的助理被这动静吓得不轻,两三个助理先后冲进去拦,被陈夙摆手叫退。

    他的印象里,鱼映秋绝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老板娘有何贵干?”

    陈夙背往后靠,坐回身后的转椅上,指尖捏了根黑笔,懒洋洋地转着笔花,“如果是替老时过来教训我的话,就不必了吧,我把公司管得挺好的。”

    鱼映秋把帮江听弦出气的心暂时压下去,问道:“什么意思?老板娘?”

    看到鱼映秋脸上都重重疑问,陈夙瞬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他当即抽了自己一耳光,脑子里连怎么才能死得体面的方法都想好了。

    “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不是你?”

    鱼映秋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陈夙,透过陈夙的反应,她意外得知了一个颠覆她观念的秘密。

    陈夙自知事情是瞒不过了,认命地闭上眼睛,“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只有一句遗言,别和老时说是我说漏嘴的行不行?”

    “凭什么?”鱼映秋眯着眼,流畅的下巴微微扬起,面上的笑凌厉又讽刺,”凭什么要为渣男说话?”

    陈夙两手一摊,表情无辜得要命,“不是,这关我是渣男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