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拜师袁宗直,十几日间对练拆招,刀术造诣进步飞猛,更觉差距之大,宛若天堑,自此一心练刀】

    【半载苦修,你金狮刀法终至圆满,昂然雄势,浑然圆一】

    【心刀如一,你掌握天赋水泼不进】

    ……

    【抟象摇山桩缩筋贴骨,与伏狸仰天桩配合,更益灵猿武夫锤炼肉身。】

    【你初步入门,深感桩功之妙,但碍于师父近前指点,始终不能全力以赴】

    【于林间修行两载,桩功终入精通】

    ……

    “呼”

    大树枝干,江景身姿摇晃,用力呼吸,脑海画面影像渐渐消散,心中又凭增诸多感悟、记忆。

    拜袁宗直为师,江景这十几日间,除了修行仰天桩、摇山桩外,余下时间都在练刀。

    袁宗直刀法造诣深不可测,就算将境界压至灵猿层次,江景在不暴露拳法天赋左右如一的情况下,至多也只能抗下两招。

    金狮道法圆满,单手接住五招应当不难。

    心刀如一,泼水不进!

    若是双手……

    ……

    “师兄快逃,不要管我!”

    江景背靠树干,闭目休息,困意刚起,忽有竭力喊声划破夜空,自树林外传来。

    他心中一动,连忙起身眺望。

    片刻后,就见一个身披麻衣、白布缠腰的干瘦老人,跌跌撞撞跑入林中。

    此人生的很丑,五官形态皆异于常人,且间距极大,黑夜里看去,不是怨鬼更似恶鬼。

    全身被血渍喷溅,神情惶恐不安,双腿被淡淡黑雾裹挟,阴气森冷。

    待跑的近些,江景瞳孔不由微缩。

    老人双腿周围的黑雾,飘飘荡荡,却始终维持着两团类似婴孩的轮廓,抱腿。

    面容痛苦,扭曲变形。

    “驭鬼驱阴,他是方士!”

    江景右手按住身旁刀匣,全身肌肉瞬间绷起。

    “道友何在,我们师兄弟二人被妖魔盯上,若不联手,一会妖魔追来,全都得死!”

    麻衣老人沿着蹄印逃到树前,瞥见墨焰,脸上迸发惊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四周急迫大喊:“看在同为方士的份上,道友救我一救,祖传法器作为酬劳。”

    他伸手入怀,哗啦一下掏出不少物件,江景眼底瞬间闪过十数行赤白相间的小字。

    【怨婴的炼骨瓶(低级冥器)】

    【铜皮骨器,以百名婴孩骨粉塑形,棺钉熔炼包裹,施以冥法邪术,折磨怒意怨婴之器物】

    【可净化,道素+19】

    ……

    【美人的皮骨扇(低级冥器)】

    【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世人大多数眼孔浅显,只看皮相,未见骨相,魅惑之器也】

    【可净化,道素+39】

    ……

    【厌胜铜宝(低级冥器)】

    【自古就有厌胜法,天生江水向东流,镇宅之物也】

    【可净化,道素+26】

    ……

    “嘶”

    江景倒吸一大口冷气,目光都有些发直。

    这不比十里坟坡香?

    “道友,没时间迟疑了,圣月未到,我师弟抵不住那妖魔多久。”

    仇无期急喊,频频回首张望,满眼全是焦急。

    “嗷”

    闷雷般的妖吼在瞬间炸开。

    音波激荡,树叶晃动,落入江景耳中,也是好大一道巨响,耳膜刺痛,脑海嗡鸣。

    “你先退后十步!”

    江景警觉低喝,背着刀匣跃下。

    他双手一划,直接将仇无期倒在地上的各种冥器抓起,放入腰间包裹。

    这才问道:“你们招惹了什么妖魔?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十里坟坡是我们的养阴池,今日黄昏见道友闯入,本要暗算出气、杀人夺宝的。”

    仇无期语速极快:“谁成想追踪途中被妖魔盯上了,你有妖马,可带我们师兄弟离开,之前事情一笔勾销。”

    “师兄,人皮鬼偶迷住了妖魔,咱们快逃!”

    仇无绵踉跄从树影下跑出,半边肩膀都消失不见,断口鲜血淋漓,骨茬支棱,触目惊心。

    背后树林间,隐约能看见一团漆黑大物正在移动,撞树而行。

    “走!”

    江景不敢迟疑,跳上墨焰,伸手抓起两人,策马而驰,于密林中狂奔而行。

    直直跑了一炷香的时间,速度方才放缓。

    “多谢道友相救,救命之恩莫敢忘怀。”

    仇无期擦了一把脸上冷汗,面露感激之色,一张嘴呼的喷出一口浓烟,直扑江景面门。

    “你……”

    江景骤惊,却避无可避,直接被浓烟吹中,身体一僵,自墨焰马上坠落,摔倒在尘土。

    “师弟好计,半真半假才最无破绽!”

    仇无期拍手叫好,欢天喜地。

    “也是这小子见财眼开、经验欠缺,先收了祖传法器再说!”

    仇无绵止住奔跑中的墨焰,翻身落地去掏江景衣衫,尚有三尺距离时,衣袖却毫无征兆的一甩。

    嘣嘣嘣

    兽筋弹动,三支弩箭射出,直刺江景脖颈。

    铛铛铛

    地面寒光一挑,本是晕厥倒地的江景,翻身持刀一挥,挡住三支弩箭,人已经落在十米之外。

    “真阴”

    “真阴啊”

    三人隔空对视,同时冷哼。

    “小崽子,没想到你还是个老油子,怎么发现的?”

    仇无绵皱眉,他扭动身躯,断肩处伸出一条完整手臂,竟是障眼法。

    “妖魔的腥臭,隔着千米也能闻到。”江景冷道。

    “倒是我们大意了,少年可敢留下姓名,这笔账咱们以后再算。”仇无期怒喝。

    “有何不敢,我是北甲城江家九房的江望!”

    江景不屑嗤笑:“好教你们知道,我出身武麟堂,兄长江受光是城衙最年轻的捕头,前途不可限量,你们有胆,大可来北甲城找我!”

    “江望?”

    “我们记住了!”

    仇无期二人点头,面向江景,含恨倒退而走。

    数步后。

    仇无期忽捏法诀,打了个响指。

    嘭

    江景胸口衣衫,什么东西瞬时爆碎,又有一股粉烟腾起,将他头脸笼罩。

    江景视线瞬时模糊,隐约间,有一名肌肤赛雪、珠圆玉润的美妇,赤脚向他走来。

    含笑盈盈,眸带桃花,温软玉臂环绕脖颈,香舌吐息。

    眼神迷离,他恍惚失智,手中碎火流云砰然坠地。

    “小崽子,咱们方士是使阴的祖宗,初出茅庐的菜鸟,你能防得住几次?”

    仇无期、仇无绵得意肆笑,却依旧小心谨慎,缓慢踱步到江景身旁。

    一人袖袍挥动,甩出一条黑色长藤卷起重刀碎火流云,另一人甩出一柄带链短刀,狠狠斩在江景胸前。

    衣衫碎裂,露出里面穿着的狼皮内甲。

    “百炼护甲!”

    仇无期见物狂喜,急切伸手向前,刚踏入江景身前三步,一缕寒芒凭空而现,忽的抹向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