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城内厮杀一片混乱,城头已经没了守军,安民军炮营只用了几炮就将木质大门轰的粉碎。

    元朝贵族俘虏们刚将护城河填好,朱樉骑着马拎着大铁锤就一马当先杀了进去。

    射死潘诚的元军千户八达思聪刚刚砍死一名汉军,见他赶来,取下背上背着的蒙古弓和腰间箭壶里的箭矢。

    弯弓满月欲射时,前方不到一百米的朱樉将手里的铁锤当成飞斧一样用尽全身力气抛掷了出去。

    巨大的铁锤在空中转了几圈,正好砸在八达思聪的头上。

    那名神箭手元将,当场被他砸的脑浆迸裂。

    他快马加鞭经过时将地上白的红的黏上一片的大铁锤抓在手里。

    几个不知好歹的元兵拔刀围了上来,举起刀欲砍他身下坐骑的马腿。

    朱樉将铁锤在身前猛的用力抡了个半圆,几名举盾格挡的元兵被势大力沉的一击抡的倒飞出去好几米,倒在地上吐血而亡。

    城门洞里挤满了元军步卒,朱樉纵身从马上一跃跳进人堆里。他将铁锤高举头顶摇起了花手,飞速旋转的铁锤转出了残影就像直升飞机螺旋桨一般发出呼啸刺耳的噪音。

    被擦碰的元兵非死即伤成片倒下。

    破烂生锈的铁锤化身为死神镰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身后的朱文正见他这般神勇,不由满头大汗。说好的我持槊你张弓,贤弟你为何冲的比我还猛?

    他连忙弯弓搭箭射向元军步卒身后准备放冷箭的弓箭手。

    清理完城门洞里的二百多名元军,朱樉手上的大锤红的发黑,木柄上沾染一层厚厚的血浆变得湿滑。

    他用布条缠在手上,靠在墙边喘着粗气扶着腰。忍不住吐槽道:“真不知当初常大将军在采石矶以一敌万是怎么做到的?”

    闻言朱文正笑道:“那是因为常大将军天生神力加上手里的錾金虎头大枪更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

    朱樉眼睛一亮,他当然听说这兵器原是岳飞手下大将高宠祖传下来,后来落到了韩世忠手里。

    不过他知道在常遇春死后,这柄神兵又落到了其子常茂手里。他脸皮再厚也没沦落到强取豪夺别人家传宝贝的地步。随即打消了心中想占为己有的主意。

    在朱樉休息之时,丘福带着骑兵杀了进去。张玉的火枪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在清理残兵。

    一名元将打马开战,丘福一马当先举起手中六零马刀横着一劈。

    那名元将看着手里被斩成两半的弯刀一脸不可置信,马刀余势未消将他胸前的皮甲像纸片一般划破。划开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元将张口发不出声音,只觉眼前一黑坠马倒地而亡。

    周围元军弓手齐齐张弓搭箭,箭矢像雨点般射在丘福身上,生铁箭簇在胸前板甲上发出一阵叮当脆响后无力的垂落掉地。

    丘福毫发无损,越战越勇,前排几名元军刀盾手被他一刀砍下了脑袋。

    见此情形元军军心溃散,四散而逃,阵型顿时大乱。与之相反,安民军军心士气大振,人人争先恐后上前追缴残敌。

    城里厮杀正酣的汉军和百姓见城外元兵向内城溃逃,纷纷竭力上前阻拦。

    宣化城里剩下的一万多元军就在两面包夹之下成了案板上待宰的鱼肉。

    见此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无处可逃之情形,一名元军千夫长扔下了弯刀和马弓跪在地上。周围元军纷纷效仿,一时间丁零当啷兵器掉落满地。

    朱樉骑着高头大马越出众人,元军千户磕头如捣蒜道:“尊敬的贵人,小的噶哈木楞愿意带大家投降,求贵人大发慈悲放小的们一命。”

    周围的汉人百姓手拿着锄头、连枷、镰刀各种五花八门的农具,眼里充血红着眼咬牙切齿看着这帮元兵。

    朱樉胸前的银鳞胸甲反射着太阳光晃的人睁不开眼,他露出森白的牙齿嘿嘿笑道:“我可以不杀你,带着你的人在城边去排队站好咯。”

    闻言一万多元兵们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在城墙下排着队站成一排。

    百姓们眼里的怒火在燃烧,他们祖祖辈辈被这帮元人欺压,妻离子散、破家灭门的不计其数。放过这帮元人无异于放走他们血海深仇的仇人,他们咬碎银牙看向朱樉的目光在喷火。

    朱樉对着朱能一挥手下令道:“关闭城门,元军降兵靠墙不许动如有反抗立即击毙。”

    他转过身对周围百姓沉声道:

    “乡亲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啊。”

    随着他一声令下。

    那些年老体衰的老妪老叟拿着扫帚和簸箕,那些衣不蔽体饿的面黄肌瘦的孩童捡起了地上的石块。

    城内的二十万百姓涌向那一万多元兵,凄厉刺耳的惨嚎声此起彼伏,人群的脚下血水汇聚成一条小溪慢慢血流成河。

    看到眼前的场景,朱文正皱起眉头劝道:“自古杀俘不祥,司令既然答应放了他们就不必再出尔反尔,否则乱了规矩以后怎会有人向我军投降?”

    听到这话朱樉脸上没了笑容,抓着朱文正肩膀脸色阴沉道:“从今天起战场上只有一个是头儿,我说过我会放了他们但我没说让百姓放了他们。”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规矩。不光是安民军以后的大明朝也得守这个规矩。如果谁把手伸向老百姓身上,那我朱樉就割了他的脑袋。”

    “原谅这群残害百姓的狗鞑子是佛主的事,而我朱樉的事就是送它们去见佛祖。”

    夜空中一声惊雷巨响,照亮着他身上铠甲上布满的黑色血污,以及他冷酷无情的面庞。

    此时此刻,朱樉身上的冲天杀意,让朱文正这个沙场老将都觉得胆寒。忍不住嘴里念叨:“不愧是他的骨血,骨子里实在是一模一样。”

    他想起十年前刚刚攻下南京,站在城头上那个人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森然面沉似水道:“等咱坐了天下,不担心有你娘管束的李保儿,也不担心小心谨慎的沐英。独独你文正从小跟咱一样没人约束放浪随性,你若有一日生出了残民害民之举就不要到时候怪叔父心狠手辣。因为咱的天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